第267章 我在明敌在暗
桑美捧着李玲玉的脸,让她面向着自己,坚持道:“如果不查清楚,爸会不甘心的。”
“妈,死的那是我爸啊!”桑美看着她,眼神锐利,“当时送进手术时什么模样你知道,你知道一个人捂在淤泥里的窒息感吗?”
李玲玉顿住,瞳孔倏然放大。
桑美盯着她,嗓音低哑,“那种窒息感我知道,十五年前的在海里飘着时就深有体会。”
穆瑾言闻言,抬头,看向桑美的眼神多了几分情绪。
桑美紧紧地盯着李玲玉,表情凄然,语调悲怆,“妈,那种窒息感是很绝望的难受,所以我能明白爸当时心如死灰又极力想要活着的妄想。”
桑美的眼神里情绪滚滚,李玲玉被瞬间震住。
可是,那可是尸检。
她老公走得已经够悲惨,结果死后还要被各种折腾,让她怎么能轻易接受。
她需要时间,老太太也需要时间。
桑美明白李玲玉忽地沉默,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地说道:“去与不去,您和奶奶商量。不管你们是什么决定,桑美都听。”
她不忍心强势的去勉强这两位失去儿子和丈夫的女人,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是难题。
桑美没有久待,跟着穆瑾言出去,将房间留给了李玲玉和老太太。
桑美尽这身为女儿的义务,坚持在灵堂里叩谢着到访的人。
楼上迟迟没有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桑美的心也更加的凉了。
她跪在灵堂中央,一双眸子清清凉凉地盯着戚涛的遗像。
遗像里,戚涛依旧是那张圆圆的脸蛋,憨实可靠,一双眼睛永远带着温润的光。
桑美鼻尖发酸,悄悄地抬手抹掉眼泪,挺直着背跪在他面前。
穆瑾言将丧礼的流水席安排得妥当,有条不紊。
周岳站在不远处,冲着他点了点头。
穆瑾言将余下的事交给底下的人,自己则迈步走了过去。
他们选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穆瑾言沉着脸,冷沉着嗓音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周岳恭敬地汇报道:“确实有您发现的问题存在,合同是再造的,痕迹较为明显,且纸张成分有差别。”
穆瑾言垂头翻看着手机,眉宇间全是阴凉。
周岳抿了抿唇,有些后怕的说道:“但律师团队说,这并不足矣指控,毕竟乙方的签名确实是戚先生亲笔,司法方面的认可度极高。”
他清楚穆瑾言对这件事调查的重视程度,但这样的结果肯定不会让他满意。
周岳以为穆瑾言会骂他一顿,然而却没想到对方一句重话都未曾说起。
穆瑾言“咔”地按下锁屏键,声音透着几分冷度,懒懒的说道:“那边的准备工作做得足,走正经的法律路线行不通。”
周岳没有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穆瑾言将手机放进口袋,面露威仪,凉凉地说道的:“正义制裁不了,那就以暴制暴。”
“您的意思是?”周岳顿住。
以暴制暴?那不是要将两边的纷争放在台面上了?!
穆瑾言显得很平静,只是眸底的光影锐利,声音更是冷了几度,“他这次赶回B市不是走关系给他家那些叔叔伯父辈的擦屁股吗,太顺利总归还是会让人心有不快,毕竟我这里正添着堵呢。”
然他不顺心的,对方多半也是不可能安枕入眠。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处事的习惯,原本在找到桑美后他是准备着仁慈一点,奈何对方就是要没事找事。
现在更是惹了她女人伤心难过,对于即将步入宠妻狂魔行列的穆瑾言来说,这件事就是不能忍。
周岳哪里敢反驳,只得乖乖点头,“明白了,我这就联系那边着手处理。”
穆瑾言面无表情,跟着继续说道:“另外最近曲家的人实在太闲,给他们都找点事做,别成天没事干过来给人不痛快。”
周岳一顿,立刻应声,“是的。”
这两边都下手,胆子这么大的吗?
万一被两边夹击,那整个人穆家就束手束脚,可是彻底陷入被动了呢。
周岳没办法理解穆瑾言的想法,他沉默了几后,垂头问道:“那法医方面?”
目前的整个戚家陷入一场僵局,意见无法一致,所以周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穆瑾言沉着脸,目光幽幽地放远,最后落在灵堂正中央跪着的桑美身上。
他的眉头微微地拧了拧,接着冷声下令,“联系司法部门,准备好最先进的仪器。”
周岳微顿住,忍不住戳破事实,“可是戚家人还没有同意。”
他就怕到时候人找来了,戚家人却是不同意。
穆瑾言扭头,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眼神,“那是我的事。”
那声音,寒凉刺骨,周岳禁不住抖了抖肩。
“那我就下去联系人了。”
周岳连声应下来,只想要立刻遁逃。
穆瑾言站在远处,有些烦躁地摸出了香烟点燃。
徐徐的白烟缭绕,穆瑾言虚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桑美。
桑美面对戚涛死亡的坚持他太明白了,正如当年穆辞远与曲陌的车祸一般。
警察的介入,得到的结果皆为一致,都说是穆辞远驾驶不当超速酿成的灾祸。
可是,穆辞远那么以家庭为重的男人,同车的还有曲陌和刚满岁的穆星辰,他怎么可能置妻女不顾飙车。
所以,穆瑾言和清楚桑美的感受,也愿意站在她的立场去等戚家人的一个首肯。
穆瑾言将香烟扔在地上,抬脚用力地碾灭,这才往灵堂里走去。
桑美正好从楼上下来,穆瑾言见她凝着脸,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
他怕桑美从楼梯摔下来,贴心地抬手将她扶住。
终于有双手撑着自己,桑美这才软着脚小心地走下来。
这几天她跪得实在太多,脚有些疼了。
穆瑾言察觉到了她开始打晃的脚,立刻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桑美坐下,连连摇头,神情寥落,“奶奶不肯答应,现在闹着连饭和药都不肯吃了。”
穆瑾言蹲在她脚边,轻轻地替桑美揉着脚,一边柔声问道:“阿姨呢?她怎么说?”
桑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早就知道她们会不接受,只是没想到会抵触到这种程度。
封建迷信害人,真是没有错。
穆瑾言垂头,继续替桑美揉着发酸的小腿。
许久后,他忽然开口问道:“那你呢?”
桑美垂着腿,撩起眼皮看他。
穆瑾言将旁边的凳子拉过来,面对着面的坐着。
他看着桑美,沉声问道:“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送叔叔去尸检的?”
光是通过戚涛出事的地点就觉得他不是意外,这让他很费解。
除非桑美有其他的发现。
穆瑾言的眼睛很亮,照着桑美有些无所遁形。
她垂着头,微微地拧着眉,“因为......”
许久后,桑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块手表递在他面前,“因为我在我爸手里发现了这个。”
穆瑾言接过她递来的男士腕表,抬头,表情诧异,“这是?”
“这是季言的腕表。”桑美盯着那块腕表,表情格外严肃,“我是在ICU时发现我爸牢牢拽在手里的。”
穆瑾言拿着那块腕表,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底跟着亮起一抹寒光。
他举起那块表,严肃地盯着桑美,确认道:“你确定这是季言的那块?”
桑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确定。”
她扬了扬眉,目光幽幽地盯着那块腕表,解释道:“表盘侧面的表盘上有块凹痕,那是当初我跟他登山时他为了救我磕的。”
“那算是个美丽的意外,磕的凹痕正好是个月牙形。”
听她这么一说,穆瑾言立刻将腕表立起来,没想到真看到表盘侧面的凹痕。
他用指腹摸了摸那块凹痕,倒真的是长条形的,隐隐的有拱起的弧度,倒真真的像是月牙的样子。
只是这就奇怪了。
穆瑾言抚着表盘上的痕迹,视线紧紧地落在表盘上,眉头莫名地蹙得更紧了。
桑美并没有留意到穆瑾言的愣怔,反倒是幽幽地小声嘀咕起来,“可是,季言的腕表为什么会在我爸手里?”
她拧着眉,细致地分析起来,“海叔说我爸是去见的徐玺,难道他拿了季言的腕表,跟我爸扭扯时被拽下来的?”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不然季言的腕表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戚涛的手里。
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有,那是不是徐玺将戚涛推进淤泥潭的。
桑美抬手揉了揉额头,表情格外凝重,“现在细细想来,我爸的死真的有很多疑点。”
她有些头痛,这些事情繁杂的堆叠在一起,乱入麻。
一块墓地而已,怎么就牵扯出来这么多事。
桑美忽然有种陷入某种阴谋里的感觉,这很难受,我在明敌在暗。
桑么微微侧了侧身,整个人面向着穆瑾言,她急急忙忙地道出自己的推断,“东边的山根本就没有回来的路,而且因为山上经常有雨水和泥沙冲下来,形成了很多类似沼泽的地方,人一旦陷进去就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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