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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索性斩断一切


交际大厅。

        悠扬的钢琴曲合着大提琴D调,自开场舞后,一众参加慈善会的男男女女雀跃在舞池里。

        裴修远挽着黎向晚的手,手臂轻巧地搁置在她的后腰上,领着她转了个圈的同时,也将她松松垮垮的编发拆除开。

        刹那间,她已经长长的浓密卷曲的发如瀑般散开,黎向晚一怔,有些嗔怒,“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穿这样的礼服,更适合把头发放下来。”

        “嗯?”

        黎向晚抬头,卷曲的发映衬着她淡白色的容颜,慵懒又妩媚。

        她被裴修远带着,裙摆的线条又在舞池里轻扬勾出柔美的线条,也在那一刹那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黎向晚不习惯自己靠他这样近的距离,下意识的挣脱,又被对方紧紧的扣住了手腕,暗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别动。”

        她黛眉颦蹙,忽然视线里晃过被那位尤先生带着已经辗转到他们身边的白雅,瞬间就明白了裴修远的用意。

        便没有再挣脱。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握着她的手的裴修远没有看白雅一眼。

        他幽深的眼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接看向落座在一旁的男人。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之间的视线交错,火光电石间,裴修远轻轻挑着眉,薄唇间不自觉透出嘲弄的弧度。

        不远处的休息沙发上。

        陆庭深骤然起身,傅西洲倒是坐在一旁漫不经心道,“别告诉我你犯傻到看不出他是有意的,何必呢?”

        男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眼神在盯着那处半晌后,也在一瞬间就被收了回来。

        悠扬的舞曲,是黎向晚熟悉的华尔兹。

        裴修远揽着她的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垂首和她交谈,“这样的交际舞蹈应该是你的强项才对。”

        “也还好。”她抬头回应他,想到自己曾经选择学习舞蹈的那段时间里。

        虽然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是因为内心的热爱和喜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的脚伤其实一直还没有恢复好,好在华尔兹的节奏算不上快,全部都由着裴修远引领着。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应该是爵士之类的,为什么到最后会选了芭蕾?”

        这是裴修远闹不明白的,他记得她十多岁的时候学爵士。

        简单的衬衣和牛仔裤,帅气又干练利落。

        因为在舞蹈室的舞蹈跳的漂亮,相反吸引了一大堆的小女孩儿追捧,还被司南谈起来说笑,说她被小女孩儿表白塞过情书。

        为什么会选了芭蕾?

        黎向晚原本平静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她自来喜欢舞蹈,但是更偏爱乐感和鼓点强烈的舞步,相反不是刻板典雅又规规矩矩的芭蕾和华尔兹。

        但是,陆家那样的书香门第。

        他们的审美,让她最后对自己的专业做出了选择。

        她就这么选了芭蕾,一跳就是这么多年。

        从什么都不是兢兢业业的小女孩儿,一直跳到顶级的职业dancer,拿过大大小小的奖项,参演过无初次的歌舞剧。

        她以为那个人可能会喜欢。

        却没有想到,她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和他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也在四年前,出事后,失去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

        “累吗?”

        裴修远见她出神的厉害,直接将带着她轻轻旋转的动作停了下来。

        黎向晚回神,勾起绯色的唇,“我去喝点东西。”

        说完,她瞥了眼,不断地向她看过来的白雅,“今天晚上,你的忙我帮完了,剩下的就全看你的了。”

        也算是最近住在虞家那边的答谢。

        “你觉得我是为了白雅?”裴修远反问。

        对方没有听到他的话,已经从这边彻底离开,走向了一旁的餐点和酒饮长桌。

        这样的聚会,和黎向晚曾经参加过无数次的上流社会的那种宴会,看似大同小异,却有着让她不自觉熟稔的亲切感。

        这是她的母校,也就是在这个大厅里,算得上她是第二次遇见那个时候的陆庭深。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时隔多年,站在这里,连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记忆犹如生根的脚,她下意识地穿过喧嚣和嘈杂的宴会厅向外走,一直走到外面的露台上,看到地是一片广阔的篮球场。

        此刻,球场上因为活动的关系,已经被校方清空了。

        就是这样空无一人的氛围,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她曾经的记忆。

        她记得那次的校级舞会,自己也是这么因为被陆庭深吸引着,带离开了这里,一路走到空旷的篮球架下。

        搭讪的话想过很多次,欲言又止,站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沉寂起初由他给打破的。

        现在再次站在这里,却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黎向晚就这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静静地,再转身的瞬间,她直接怔愣在原地。

        她几乎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和多年前一样,篮球场的休息座椅上,有人随手脱了西装外套,坐在那里点烟。

        眉目英毅,神色清隽无俦。

        烟雾缭绕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出来时候手里握着的那一罐饮料,易拉罐瓶身也被捏的扭曲变了形。

        “你打算站在那儿多久?”对方语气不善。

        黎向晚却迟疑着,没有靠近他的打算。

        不是说了再也不见吗?

        这到底算什么?

        每一次的不期而遇,分明都会让她痛苦到难以遏制的窒息。

        自从上一次在工作的户外郊区不见后,他们已经彻底没有了交集。

        春日上午的风,罕见的和煦。

        正当她踟蹰的时候,有个身影直接走过来,坐到了不远处陆庭深的身边。

        黎向晚垂在一侧的手指,蓦地攥紧,指甲也在顷刻间就嵌入了掌心。

        原来,他说得那句话,是对乔静好说得,不是她。

        绯色的唇再一瞬间慢慢勾起的时候,唇畔也溢开嘲讽的弧度。

        既然他们来了,该离开的就是她,连给她记忆里的这些油然温存的地方都要抹杀。

        原本安静的户外。

        被跟着追出来敬酒的商业合作伙伴所打扰,“陆总,乔小姐。”

        乔静好浅笑盈盈的起身,偏过脸问,“庭深,这是找你的吗?”

        陆庭深静默着不言语,幽深的眼瞳暗沉到不见底,那里面似乎有什么压不住的情绪暗潮汹涌。

        商业合作的老总也没有尴尬,似乎太过熟悉陆庭深是什么样的人,话锋一转,继续,“听说,陆总和乔小姐的婚期将近,两位还真是过于登对的一对。”

        “哪里,哪里……”乔静好迎合着寒暄。

        篮球架还在不远处。

        黎向晚神色恍惚,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阳光倾泻下来,她看着地面上的那些分明的白线,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在她耳边抱怨,“你到底是有多笨,教了几次都学不好。”

        那是曾经的大学校内体育课选修。

        虞以宁给她选错了课程,不知道怎么就选了篮球。

        对于这么具有技术性的运动,她是彻彻底底的门外汉,一无所知,只能去找了陆庭深。

        全靠他一点一点的教她。

        而她学得又很慢,几乎每次下了课,到午后休息的时候,就能听到校篮球场地上属于他没好气的责备和抱怨。

        可她当时没觉得难受,有机会和他待得时间久一点,不论怎样都好。

        那次她的篮球课,还是挂掉了,可她和陆庭深的感情却越来越好了。

        ……

        不愿意再想起,手里的饮料易拉罐早已经被她扭得变了形。

        随手将之丢弃在一边的垃圾桶里,她也越走越远。

        易拉罐撞击到垃圾桶,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陆庭深忍不住蹙眉,乔静好侧目,两人骤变的脸色,让原本追来寒暄的合作商变得尤其的古怪。

        ……

        喧嚣的交际场合,酒过三巡,老校友们之间热络起来,气氛已经足够和谐。

        裴修远一直在找黎向晚的身影,他知道对方有来,怕看不住向晚,再惹出什么麻烦,让司南跟着一并担忧。

        等终于看到她身影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是侍应生送上来的红酒。

        有些苍白的唇,一个坐在角落里浅酌。

        裴修远瞬间蹙眉,走过去,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自己不能喝酒。”

        “少一点,不要紧的。”她淡淡的笑,面色有些苍白。

        “那也不行。”裴修远的视线格外沉郁,直接扯着她起身,“如果这个地方已经让你感到不快,我们现在就离开。”

        黎向晚直接甩开他,对他道,“能不能不要再管我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上一会儿。”

        握着她手腕的男人,微微怔住。

        索性直接把手松开。

        这里人声鼎沸,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但是有心的人除外。

        白雅看到这一幕以后,直接走了过来,压不住的怒气,带着冷嘲热讽,“裴总,您没看见人家不开心你管着她,又何必如此追着她?”

        “和你有关系?”裴修远冷冷的哂笑。

        白雅因为他对黎向晚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态度,恼羞成怒在脸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人人都知道裴家和黎家交好,其实呢?”

        她眸色渐深,被嫉妒吞噬了理智,“那时候黎家正盛的时候你攀附着对方,讨好黎司南和黎向晚就算了,现在她根本落魄到什么都不是,你又何必对她这么好?还是说,黎家对你有恩,你打算像条狗一样紧追着人家不放?还真是……”

        裴修远眼神阴沉到能将面前这个女人斩杀。

        可他还没有出手,一个人已经按捺不住地端了红酒杯泼到了白雅的脸上,黎向晚站在裴修远面前,看向白雅,“就算你不被他看好,甩了。我以为你会聪明到,懂得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接纳你,而不是愚蠢到用这种贬低自己,也糟践别人的言语,来让彼此都两败俱伤。”

        红酒的酒液顺着白雅的头发开始向下滴落,四周变得寂静,她成了这次慈善捐赠会后的绝对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白雅怒不可遏地想要抬手对黎向晚动手,却被裴修远直接死死地扣住了手腕,“你动她一下,给我看看。”

        白雅手腕被男人握地几乎就要碎裂,内心深处的那份疼痛,撕扯着,让她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泪混合着红酒的酒液,狼狈又崩溃,让她丢尽了颜面。

        而熟识八卦的人,明显将这一幕看成是:裴总旧爱新欢,直接在公共场合的厮杀。

        黎向晚不屑与再继续留在这里充当焦点,他们家和裴修远的交情,让她无法忍受对方这么污蔑他。

        只是现在,她贸然出手,似乎让大家的关注点都投向了他们这边。

        没必要的麻烦,随之而来。

        她不想再继续下去。

        一边离开熙攘的人群,她一边头痛又自嘲的想:为什么连,让她安稳静静地待上一会的地方都没有。

        S大最大的活动会场,向后面走是校篮球场,正门出去就是校内的泳池。

        她除了自己的专业,业余闲下来,也就喜欢到这里游游泳。

        没有学生上游泳课,很安静。

        她将手背在后面,绕着泳池四周散散步,就像是曾经被烦心事缠身的时候一样。

        一边走,她一边摸索到脖颈上的那条链子,戒指丢了一次,后来被商颂送了回来。

        她就重新又戴在了脖子上。

        游泳池天窗处,有风吹进来。

        她想到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在今天的交际会上对陆庭深和乔静好的祝贺,也不知怎么得一把将脖颈处的链子扯下来,她不知道生拉硬扯的瞬间,又没有弄伤自己,但是很疼。

        扯掉的银白色的链子沾染了血迹,她自嘲的捏着这条链子,末端的戒指透亮到不可思议。

        不需要了。

        那就不再要。

        她狠狠地咬紧下唇,直到咬破了渗出鲜血来,一狠心,将链子和戒指一挥,直接从背后扔去,丢尽了泳池了。

        这样决绝的一幕,恰巧被不远处跟着她进来的男人看到。

        陆庭深站在一旁,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幽然抽紧,“黎向晚,你把什么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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