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车祸
出了狼窝，又入虎口，好在老人的家是在二楼，辛芠可以从窗户跳下去逃走，真不知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身后的那三个男人追了她好几条街了，且离她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追上她了，看来，她的运气是差的。
话说那个老爷爷打算把她给卖到哪里去呢？那么慈祥和蔼的老人，为什么会这么坏？最可笑的是她一开始就相信这个老人是个好人，终究是她太过愚蠢天真了。
“站住，别跑。”身后追她的男子叫她停下，但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呢，只要还有一丝体力在，她就不会停下的。
“啊～”
前面的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一群人，辛芠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撞了上去，被撞得往后摔倒在地上，还没待她爬起来，身后的那三个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呼～真能跑啊，终于被我们给追上了，乖乖跟我们回去，保证不会亏待你的。”说着，那三人中为首的男子伸手去抓辛芠的手臂，但他还没碰到辛芠，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别动。”辛芠撞到的那群人正拿着枪指向追她的三个男子，吓得那三个男子赶紧举起双手，“你，你们干嘛啊？别乱来啊。”
“她是杜鲁老板要找的人，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杜，杜鲁老板？”那三个男子震惊得瞪大眼睛看了看辛芠，脑门直冒冷汗，急忙说道：“误会啊，误会，我们不知道她是杜鲁老板的人。”
“废话少说，把他们带回去。”
三名男子被押走了，辛芠知道她很难在这群人的眼皮底下逃走，便配合的回到了那幢别墅。
别墅大厅，杜鲁依旧靠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吸一口手里的雪茄，一众手下依旧站在一旁，不过此时他们眼中的恐惧没了，心情也比昨晚轻松了许多。
杜鲁眯眼看着辛芠，凌厉的眼神让辛芠不由得心生畏惧，但她强忍害怕，毫不示弱的直视着杜鲁的眼睛。
那三个男子则低着头，浑身颤抖，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是可怕的魔鬼，一抬头，魔鬼就会夺去他们的性命。
“你可真能躲，要不是这三个人贩子，可能到现在我的手下依旧找不到你。”杜鲁的声音低沉冰冷，寒冰下却是熊熊怒火，一众手下都不安的缩了缩脖子。
“可你现在找到我了，要怎么处置我随你便。”辛芠恨恨的瞪着杜鲁，她很害怕，但她不懦弱。
杜鲁冷笑一声，“随我处置？知道昨天把你跟丢了的那两个人的惩罚是什么吗？你看看那边。”
辛芠不安的随着杜鲁的视线望去，在看到躺在墙角的那两个全身上下血肉模糊，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男子时，她的猛的一颤，接着胃里一阵翻滚，难受至极，她赶紧转过身来，但刚刚那血腥残忍的画面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她咬牙看着杜鲁，颤抖着声音质问，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错的是她，该受罚的也应该是她，是她连累了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呢？
“两个男人，却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不该罚吗？”说完，杜鲁站起身，走到辛芠面前，一只手粗鲁的捏着辛芠的下巴，另一只手则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他们还没死，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举动，我就让人送他们去医院，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因为你而受到惩罚。”
“嗯。”她抿着双唇，湿润的眼睛看着杜鲁，用力摇头，“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我不跑了，不跑了。”
此刻，她是真的不想再逃跑，也不敢再逃跑了，她宁愿面对杜鲁的暴戾，也不想再牵连他人，或再遇到像那个老人一样伪善的人了。
“好。”杜鲁吩咐手下将那两人送去城外的医院，然后瞥了眼那三个人贩子，朝辛芠问道：“那些想要买卖你的人呢？阿芠你说，该怎么惩罚他们？”
站在一旁的三人听到噩梦轮到他们了，都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杜鲁老板，求求你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夫人，夫人你原谅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放……”辛芠刚刚吐出一个字，却被杜鲁给打断了，“忘了跟你说，他们不仅拐卖无秩城里的女人孩子，还曾在其他多个国家拐卖人口。”
在多个国家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辛芠怔了一下，眉头微皱皱起，她一直以来都很痛恨人贩子，但现在要她来给这些人定罪，她真的很难做出决定，很难吐出心里那个最大最清晰的字。
沉默良久，她才沉重的说道：“我是h国的人，就按我的国家的法律来吧。”
杜鲁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好，把他们拖出去枪毙了，还有那个老头子，别忘了。”
“是。”几名手下将三个人贩子拖了出去，随着三声枪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戛然而止。
同时，辛芠身上所有的精神力气也都被那枪声给带走了，她面色惨白，无力的朝地上摔去，还好被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给及时扶住了。
杜鲁将她拦腰抱起，朝楼上走去，“现在，该轮到你受惩罚了。”
也许是过度惊吓的缘故，当天晚上辛芠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醒了也是满嘴胡话，意识不清，打了好几天的吊瓶才慢慢退烧，身体有所好转。
“来，多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快快好起来。”莫姨将勺子里的粥轻轻吹凉，然后像哄孩子一般小心的喂辛芠吃下去。
醒来后一直都是莫姨在照顾她，看着这位头发花白，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关心照顾她的妇女，她满是创痕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温暖和安慰。
“放着好好的地方不待，非要逞能逃走，自力更生？结果差点被人给卖到窑子里去，哼，真是傻的可以。”阿媚抱着双手站在床前，看着辛芠的眼中满是嘲讽和轻蔑。
这几天阿媚时不时到辛芠的房间来，虽然每次都是对辛芠冷嘲热讽，但阿媚说的也不无道理，辛芠无法反驳。
“行了，阿媚，别说了。”莫姨朝阿媚看了一眼。
“行，不说了，我走了。”
房门被打开，又被合上，莫姨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轻轻吹凉勺子里的粥，喂到辛芠的嘴边，“阿媚说话就这样，阿芠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辛芠虚弱的点点头，其实阿媚说的都是实话，是她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
“来，再喝一口啊，这是用老板专门带回来的配方熬的，对身体很好的。”
深秋了，这几天气温骤降，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外套，一阵狂风吹来，寒意从刁钻的衣领缝隙处钻进去，冻得人们直发抖，都哆嗦着手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杨炎行穿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在众多穿的厚实的行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似乎并不觉得冷，在瑟瑟寒风中步伐稳健的走进一家餐馆。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你等了很久了吧。”杨炎行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抱歉的朝在那坐了很久的女生笑笑。
“没事，我也刚到。”女生礼貌的站起身，邀请杨炎行入座，“倒是杨哥你那么忙还答应和我一起吃饭，我等你再久也是应该的。”
“嘿嘿，零零你真会说话。”
周零笑笑，将菜单递给杨炎行，“你来之前我随便点了几个菜，杨哥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让服务员再加上去。”
“害，不用了，有吃的就行，。”杨炎行拒绝的摆摆手，然后故作凄惨的说：“像我们干这行的，不乞求每日三餐能按时吃，只要晚上熬夜加班的时候能有桶泡面就很满足了。”
“刑警真的很辛苦，话说啊杨哥，我爸爸，还有辛贵天夫妇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周零也不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杨炎行早就猜到了周零约他一起吃饭的目的，他喝了口茶，正色道：“周副局去世后，调查辛贵天夫妇的专案组就被解散了，这个案子也一直被上面压着，没有再去调查。至于周副局的案子，没有其他新的线索，而且上头认定了辛芠就是凶手，也让我们不用再继续侦查了，对辛芠的通缉令也已经发到了国外。”
周零眼帘微垂，面露担忧，过了片刻，她又问：“杨哥，我能看看这两个案子的相关资料吗？”
“抱歉啊零零，”杨炎行有些为难的说：“这些东西是不能随意给别人看的，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能说的都会全部告诉你的。”
周零理解的笑笑，“没事，杨哥，其实今天约你来，是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什么事？你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
待服务员把饭菜放下离开后，周零将身子微微前倾，问道：“杨哥，你记得六年前台于市发生的一起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吗？被撞的小轿车里是一家三口，父子二人在车祸中当场死亡，只有妻子被抢救过来，肇事司机是酒驾，还肇事逃逸，而且，那个司机似乎是某个领导的亲戚？”
“现在的某位副市长的外甥。”杨炎行不假思索的接上了周零的话。
那场交通事故他印象很深，当时他刚到刑警大队不久，参与侦办了此案，而且，这个案子最后的处理结果让他现在都不能接受。
谈到沉重的事，杨炎行习惯性的想抽根烟平缓下情绪，让自己理智点，但想到周零坐在对面，就忍住了，空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没事，抽吧。”周零说：“也给我一根。”
“你会抽烟？”杨炎行掏出烟盒，递了根烟给周零，并帮她点了火。
周零深深吸了口烟，淡淡说道：“长大后烦恼多了，慢慢的也就抽上了，不过没瘾。”
杨炎行了然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心疼，“零零，你为什么突然问六年前的那场车祸啊？”
周零垂眸沉默了会儿，道：“辛叔叔和姚阿姨去世的前几天，曾实名写了封举报信，信中检举了好几位市里大人物的违法犯罪行为，其中就提到了六年前的那场车祸。”
杨炎行心里有些惊讶，他们对辛贵天夫妇的案子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辛贵天夫妇曾写过好几封检举信，但不知道信的内容。
上面的领导让刑侦大队停止侦办此案，难道辛贵天夫妇的死和那封信有关，和某些大人物有关？周副局的死也与这些有关联？
“你怎么知道的？是辛芠告诉你的吗？”杨炎行问。
“是。”周零不打算否认，辛芠离开厘新县前给了她一个u盘，上面存有辛贵天写的那几封检举信。
杨炎行震惊，赶忙问道：“那你知道辛芠去哪儿了吗？”
周零摇头，“不知道。”
“好吧。”杨炎行不相信周零的话，但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接过周零为他盛的羊肉汤，喝了一口，顿时整个人暖和了不少，“对了，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想你帮我查一查那场车祸中幸存的那位妻子现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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