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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接下来的几天,夏砚还是每天都会去找许宁姝,跟她一起吃饭,带她四处玩,她想干什么都同意,将军夫人也时不时地给许宁姝做糖蒸酥酪吃,许宁姝过的也是好不滋润。

        到了第九天,镇北将军的线已经可以去除了,许宁姝带着明乡,拿着药箱到了夏成晖的书房,夏砚是从她院子里跟着她一起去的,将军夫人已经早早的就在在书房看着自家夫君了。

        许宁姝手上忙着给将军拆线,将军夫人就在一旁很是关切的问:“许姑娘这几日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很习惯,多谢夫人。”许宁姝很是有礼貌的说,毕竟将军夫人这么温柔端庄,她不可能像跟夏砚说话一样同她说。

        “后日咱们就要启程回京都了,你可还有什么东西要拿?乐余小院的如果有,就让人去拿过来,省的这大冷天你再自己跑一趟。”将军夫人很是细致入微,她在生活方面向来是比任何人都心细。

        “也不用拿什么东西了,原本来北境就没带多少东西,乐余小院的东西也不往京都拿了,就放着就行。”许宁姝是真的没什么要拿了,本来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陈文进母亲的病,要是没镇北将军这一遭,现在她大概都已经回到京都了。

        “对了,你是京都哪里人啊?”这么久了,许宁姝没说,他们也一直都没问,将军夫人这几日整日里就知道稀罕许宁姝这个未来儿媳了,连她是京都哪里的人,谁家都姑娘都忘了问。

        这下可把许宁姝问住了,她在外面行走,向来都没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有人问,也只说自己姓许,叫许大夫就好了,作为病患,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追问大夫的姓名,祖籍,她也就没刻意编过,现下这将军夫人这么问,她还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说。

        夏砚估计也是看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说,就开口说:“她在京都东城住,家里人名望都很高。”

        将军夫人听夏砚这么说,也察觉出来儿子的意思,估摸着她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好直接透露身份,就赶快停了这个话题,问其它的,说:“许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许宁姝没想到将军夫人的话题拐弯拐的这么急剧,反应了一下才说:“蓝色。”

        说完又觉得怪怪的,但也说不上哪里怪。

        等到下午,将军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许宁姝的院子,说想给她量一量尺寸,许宁姝这才反应过来,将军夫人是要给自己裁新衣才问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不过她不知道也没想到将军夫人是要亲手给她做,而不是跟将军府里的人一起交给裁缝去做。

        小丫鬟过来量尺寸的时候,夏砚还是跟前几天一样,赖在许宁姝的院子里,时而帮她捣捣药,时而帮她整理整理药材,倒也不能说是全无用处。

        丫鬟一过来,许宁姝一看她就想起夏砚帮自己遮掩身份的事,等她走了之后,许宁姝也忍不住了,就问夏砚,说:“上午将军夫人问我是京都哪里人,你为什么要帮我遮过去,你应该也不知道我是谁吧?”

        夏砚难得安静的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直觉你家里应该有个医术很好的前辈,还有一个擅长教书的长辈,所以就跟娘说你家里人很有名望。”

        其实他这两个说的都没错,许宁姝的祖父生前确实是医术很好,他前半生在追名逐利,先是考上了状元,又当了十几年的官,年龄大了就辞官回家,开始追求自己喜欢的医术,后来父亲也考了状元,祖父就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父亲,一心只钻研医术,只是许宁姝的医术还没有学出个一二三,祖父就不在了。

        许宁姝现在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里有教书的,那天去买画要送给父亲的时候,他挑的那一幅竹子图,解释的时候就说到之前有人送给老师,还有送给令人敬重的长辈来说也再合适不过,可自己从来没告诉他自己父亲是老师啊!

        许宁姝突然觉得自己脑子真够不灵光的,他都这么明显了,自己竟然现在才发觉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问他,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夏砚笑着说:“知不知道又怎么样?你总不能再装成不认识我吧?”

        许宁姝想了想,说:“也确实没怎么样,只不过是我在外面从来就没说过我是谁,只说了一个姓什么,你怎么能就那么厉害,能猜到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就连将军和将军夫人都没看出来我是谁吧。”

        夏砚看着她的脸,心想:我当然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他也不能说自己找了她两年,又时不时派人去看她,看着过了五年。

        脑子里过了过就说道:“我有一次见到你和严师父一起走了,我就想小时候你就跟严师父一起到过府上,也没见过严师父有其他徒弟,所以就知道那个徒弟肯定是你了,再到后来,年节归都的时候,偶然见你出入许府,再一想你姓许,就知道你是许前辈的女儿了。”

        夏砚自然是扯了谎,而且这谎扯的也不是很高级,不过只要许宁姝能信就行了。

        许宁姝端详着看他看了良久,问:“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说呢?甚至你今天连你爹娘都没说,为什么还非要咱们一起回京都?但凡有些往来,他们都可能会知道。”

        夏砚无可无不可的说:“知不知道爹娘都不会说什么,但我看的出来,你没想着直接说,就先给你搪塞过去了。”

        夏砚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站起来略弯腰跟许宁姝平视着,问:“为什么不肯说你的身份?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将我父亲的伤治好之后,或者咱们回到京都之后,你以后就不会再跟我们联系了,所以不透露身份最好。”

        许宁姝被他说中了心思,觉得有些窘迫,说:“本就是大夫和患者,这不是很正常吗?”

        夏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她有些发怵,问:“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

        夏砚用并不算开心的语气说:“你没说错什么,但你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呢?”

        许宁姝也一时语塞,说好的两人是朋友,而且夏砚还对自己这么仗义,每天带自己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自己连真实身份都没跟他说,再加上小时候两人就是好友,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良心上过不去。

        内心一番挣扎,突然就觉得好像是自己对不起夏砚一样,就妥协似的说:“那行吧,到了京都我也尽地主之谊,请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吧?”

        夏砚一听就笑了,十分满意的说:“当然好啊,我去京都的次数可不多,除了小时候那几年,只有每年年节归都才能回去,自然是没有你熟悉,还真是得靠你带着了。”

        许宁姝突然打心里就觉得他就是想套自己说出来这句话,但是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于自恋,也没再继续纠结,就当这事是过去了。夏砚知道就知道吧,也没什么,将军夫妇不知道就好,他们知道了到京都若是碍于脸面,要登门致谢,难免会有人对父亲和将军有非议,认为他们私下里有交情,被说成是串通边关兵将对谁都没好处。

        夏砚看她在自己歪着头瞎胡琢磨,就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问:“想什么呢?”

        许宁姝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就说:“就算到了京都,最好还是以许大夫的身份跟你一起出来好,要不然有些人看到了,说是边关将领和京都文官相勾,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夏砚笑了笑,很有自信的说:“李延敬可不是这种人,与先皇不一样,他登基后的这两年,边关将士非召照不能入都的规定虽还在,但对于家属就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先上了奏折,说明缘由,家中真的有事,家属就可以回家安顿了,想来照这个趋势,情况也会越来越好。”

        许宁姝愣怔了一下,略带惊奇的调侃他说:“你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讳,我知道你大胆,也没知道你这么无顾忌,要是你哪天被抓起来了,可别说你认识我,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夏砚就又被她逗笑了,说:“好,我要是被抓起来了,肯定不把你供出来,我把许大夫“仁齐圣手”供出来好吧?”

        许宁姝听他这么调侃自己就又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静下来继续捣药。

        夏砚看她不理自己了,也开始正经跟她解释,说:“我跟他自小就认识,在朝堂之上,他是君,我是臣,在私下里,他向来是给我收拾烂摊子的大哥,而且为什么朝臣中十之八九都支持他上位,而不是蜀王,光是看这一点你就应该能明白了,他计较的不是这些事。”

        (蜀王就是李延平了。)

        许宁姝也不傻,父亲虽不是掌管政要的,但手下弟子没少在庙堂上有名头的,她耳濡目染,自然也是知道不少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李延敬能登基,绝对和他的品性才行脱不了干系。

        许宁姝手里捣了几下药,说:“知道了。”

        夏砚在她旁边又重新坐了下来,说:“你年后还要到陈文进那里去瞧病是吗?”

        许宁姝记恨他刚才调侃自己,也对他没好语气,说:“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问?”

        夏砚笑着说:“这不得你自己承认了,到时候才能有理由去跟你一起出来啊!”

        许宁姝一本正经、正义凛然地说:“你堂堂一个少将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成何体统。”

        夏砚也死皮赖脸的回应:“人都有惰性,不忙的时候谁都爱吃喝玩乐,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说的。”

        许宁姝懒得理他,专心捣着自己的药。

        “再说了,你是去治病,我跟你一起去能算是吃喝玩乐吗?”夏砚义正言辞的说。

        许宁姝:“……”

        拉倒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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