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浪漫的冬天
再次小假期回来后，家芊惊奇的发现舒晚的鞋子、手表和包包和自己的全都是同款不同色的。他要做什么啊？这大概想不被人误会都很难吧。
她忍不住写了个纸条传给他：你的鞋子手表包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看起来都那么面熟？
他回道：我看你用着挺好，就也买了，你可别误会哦。
他写的时候简直都快要笑出声了，她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家芊有点囧，只好把纸条塞到桌洞深处，心里默念：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是在下课的时候，舒晚就好像故意的一样，把脚伸出在走道里，家贝发现后是绝对不会等一秒的，立马喊出来：“哇哦，晚哥，你这双鞋我没看错的话，好像是情侣的吧。”
舒晚正洋洋自得，邹然立马打断：“我好像看到隔壁的封语樱也穿了双一样的。”
“封语樱？就是给舒晚写情书的那个？”韩慕补充道，几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家芊的变化。
“是啊，看都没看就给扔了，可惜。她要是看你穿这个情侣鞋，会不会又以为有机会啦？”邹然继续。
只见家芊约着小乔一起去厕所了，完全不管他们在讨论什么。舒晚埋怨起来，“你们几个说这个干吗？本小爷收到的情书还少吗？好好的事儿被你们搅合成这样。”
“晚哥，你这就不懂了，没猜错的话，某人这是吃醋了。”家贝好像情感大师一样分析起来。
“是吗？”舒晚半信半疑，“你谈过恋爱吗就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也是著名电影电视剧观众好吗？”家贝说着凑近舒晚，“怎么，晚哥有行动？这是压抑久了准备给点小暗示？”
舒晚把他的脑袋用力往回一推，“怎么我这么纯洁的小心思被你们想得这么肮脏？没任何行动，该干嘛干嘛去。”
邹然韩慕对视而笑，佩服他真是嘴硬，这俩人的心思还有谁不知道呢。
晚上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她托着腮看着窗外，而他托着腮看着她。他还是想写点什么解释一下关于封语樱的事儿，正当想把纸条递给她的时候，突然停电了，整栋楼都黑了，那一刹，她感受到他拿着纸条的手碰触到自己的后背，正从肩膀上伸手过去准备接过纸条时，她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热呼呼的，赶紧拿着纸条抽离。
黑暗里，班里突然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班长不断地喊着“安静”，试图让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尽快平静，可事与愿违，同学们越来越兴奋。
雷声很大，一阵接着一阵，班长找出两个手电筒放在教室一前一后，可是依旧很黑无济于事。这雨也太大，没办法提前放学，就这样在微弱的光下，大家要么努力看清本子上的字，要么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听着雷声，要么就在黑暗里想些什么。
她的心跳得一直很快，不知道正在身后，被她握过手的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她努力看清纸条上的字，凭着窗外的一丝光线看清了个大概。
本想趁乱回头告诉他，没什么，她根本不在意。可她一转身，就看到他深情地看着她，而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正被他托着下巴，手指放在嘴唇的位置。没做好她会突然回头的准备，他才慌忙的放下手毫无头脑的整理着。而她有些惊讶，也有些窃喜，咬着嘴唇，莞尔一笑。
等雨稍微小一些，也快接近下课了，电还没有恢复，教室依旧是黑的，有同学跑来给班长传话，可以提前放学了。接到消息的同学们开始找着雨伞，三三两两地约着回宿舍。
家芊起身的时候，差点被身后的人撞到，舒晚敏捷地一挡，手臂悬空在她右肩的两公分处。接着，是他和韩慕邹然一起，护着她和她的朋友们一直走出的教学楼。
分开的时候她也没刻意的和他打招呼，从伞底下回头看他，正和几个同学一起开心地聊着走着，她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她也是。停电雨夜好心情的原因，只有彼此知道。
雷雨天过后，水坑布满整个学校，大家都小心翼翼蹚着过河。这座小城的天气也一下子凉了很多，北风萧瑟，落叶纷纷，冬天就要到了。
学生们的校服里边从t恤衫换成了毛衣，有的甚至在校服外穿上了羽绒马甲，秋裤更是必不可少的单品。
那一阵子，好多人陆陆续续得了流感，每个班多多少少都有病倒的，快要期末考试了，这突如其来的病毒让大家都很紧张。
高一算是受灾区，18班的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少了，有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试卷已经铺天盖地。
舒晚很担心，特地买了一些冲剂给家芊，叮嘱她要记得喝。可是她的嗓子已经不舒服了，还是坚持着跑操，两圈跑下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下午活动课的时候，本来约好去打篮球的，可就当他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发现家芊躺在课桌上，还是回去关切起来。
“家芊，家芊。”他碰碰她的肩膀，可她却没什么反应。
他试了试她的额头非常烫手，紧张到不行，“家芊，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这么烫？”
小乔听见这话吓得转过身来，“怎么了家芊，你别吓我啊。”豆西听到也赶紧跑来，握着家芊的手，她的手很冰凉。
“可怜的学习战士家芊…”家贝在旁边一脸担心害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都怪我，家芊跑操结束还说嗓子疼，我也没当回事就给了她一块润嗓含片，是我大意了，她要说不舒服的时候一定是特别特别难受了。”小乔急的不行，手足无措。
豆西握握她的肩膀，“别自责了小乔，我们要不赶紧把家芊送校医院吧。家芊，家芊，还能醒醒吗？”
舒晚蹲下看到她脸颊红红的，眉头微微紧皱，大概是晕倒了，抓起她的胳膊就公主抱在了身上，准备去往校医院，小乔和豆西跟在身后，家贝也紧张的跟上去。
他好像疯了一样，不停地说着“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几个人本想帮忙开路的，结果都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了，抱着娇小身躯的她一路冲到校医院。
等把家芊放到病床上的时候，看她脸红红的，本能怕冷的反应，舒晚眼神充满心疼，找到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因为学校是流感重灾区，区立医院感染科的曲医生上周开始常驻在这里。校医从别人身上拿下来一个水银体温计，看完后甩一甩消了消毒递给了小乔，家芊稍微清醒了些，男生们背过身去，她虚弱地把体温计穿过衣服放在了腋下。
六分钟后，体温计拿出来时震惊了几人，396度！校医和曲医生也倒吸一口气，这姑娘可真能忍。
曲医生给配上了点滴，打针的时候小乔握着她的手攥成了拳，不一会儿家芊睡了过去，烧有褪去的趋势。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舒晚开了口。
“也好。”“那你照顾好她。”“舒晚肯定会照顾好她的。”几个人便十分懂事的告别离开。
家芊睡得很宁，睫毛偶尔忽闪，红红的脸颊渐渐转为正常。舒晚就坐在她身边，把被子给她盖得更严实了些。看着点滴一点点落下，忍不住抓起她有些微凉的正在打点滴的那只手，试图帮她捂热，软软的，还在他手里跳动了两下。
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她就这样睡在自己的身边，一生两人三餐四季，也很好。曾经胸怀天下，想要看世界繁华，愿望都是和地球之外的宇宙有关，如今因为一人，开始期待成为一家之主的简单日子。
等你身体好了，想和你一起在操场走走，聊聊人生和未来，在热闹的课间认真听你和朋友聊天的笑声；等高考完，想带你去听你喜欢歌手的演唱会，想带你去坐太平山的索道，想带你去星光岛吃吃宵夜，想在海边最绚烂的灯塔和星光里大声告诉你，喜欢你。
一切浪漫的想法，在这个不浪漫的冬天悄然绽放。
班主任晚上七点多过来了，穿过一排长椅和病床，在最里边，看到舒晚正握着躺在病床上家芊的手，有些惊讶。“家芊怎么样了？”班主任问道。
舒晚把手抽离出来，站起身，“老师，您来了。医生给她开了退烧消炎药，烧退了，看着比刚才好些了，家芊晕倒在教室里，我们都吓坏了。”
班主任观察了一下家芊的气色，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手热呼呼的，“先观察观察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临走的时候，老师笑着指了指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多，注意下影响。”
“嗯，我知道。”他点点头，可他当时哪顾得了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原来平时看起来凶凶的班主任，私下里还是很温和的。
一瓶打完又换成了另一瓶，从来没觉得原来“等待”也很安心。
等她清醒的时候，他在病床边睡着了。
家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发现身边的人竟是舒晚，这不是在做梦吧，或者自己不会是离开世界了吧。
“舒晚…舒晚…”她用力喊着，却喊不出声。
感觉到她在动，舒晚立马起身，“你醒了，怎么样，好些了吗？”然后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咚咚咚地喝了大半瓶，她摸着嗓子，“好多了，今天上午咽唾沫都疼的，头也晕晕的，早知道早点来打上了。”
“你真傻，你在教室里晕倒了你知道吗，吓死我了。”他有些埋怨。
“本来打算在桌子上趴一趴的，突然失去意识了。我没想会这么严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也怪我，就坐在你身后竟也没发现，以后不许逞能了，还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呢。”
她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光，如此深情，又想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的陌生甚至神圣，此时此刻这是真实的吗？
那个夜晚很晴朗，也很暧昧，她那时候大概趁着发烧头脑不完全清醒，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舒晚是撬了一整晚的晚自习、支开所有人陪她的，这得是多深的感情。
点滴连着打了三天，从第二天开始小乔和豆西分别陪护。小乔对那天两人单独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好奇得不行，但又知道家芊肯定说没什么，便一直玩着头发欲言又止，面前的试卷一道题都还没写。
于是还没等小乔发问，家芊和盘托出，“我们那天什么都没说，他就在一旁陪着我。”
“哦哦，我可什么都没问，你心虚什么呀。”小乔一脸坏笑。
“看你这个小眼神，就知道你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起了。”家芊翻了个白眼。
“我和豆西可都羡慕死了，能被男神公主抱的，你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吧。”
“什么？公主抱？他公主抱我来的？”家芊诧异。
“姐姐，你真的烧糊涂了？完全不记得了？这么浪漫的时刻你一无所知？”小乔可以瞪大眼睛，把事情描述得格外夸张。
“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要是再晚一点我脑子都要坏掉了吧。”她敲敲脑袋。
“男神紧张到不行，满头大汗的，说是一路冲过去的也不为过。而且根本不管别人的眼光什么的，完全掌控全局，最后招呼我们先走了，搞得我们三个在旁边一直像白痴一样。”小乔抠着指甲、一五一十地描述当时的场景。
家芊噗嗤笑了，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有他在真好。
活动课他也不去了，专门帮她补课。那几天，他对她格外上心，连跑操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的，生怕她再突然晕倒。跑操结束、中午下课、晚自习结束，也都在她三米以内，让她不得不提醒他一句：张舒晚同学，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有吗？他傻呵呵地笑。
平安夜偷偷给她桌洞里塞了个苹果，纸条上写着：“保持健康，平安夜快乐。”
在大家忙忙碌碌送苹果的夜晚，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仪式感，因为他在桌洞里同样发现了一个红色的蛇果，还带着粉色的拉花，那是她中午特地准备的，“谢谢你的特别照顾”，她写道。他特地把苹果带回宿舍大口地吃着，引来一片羡慕的眼神。
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周就要到了，学习氛围又开始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舒晚和家芊的交流又回到了仅限于学习方面。家芊在校服外边套上了一件羽绒服，还特地叮嘱舒晚，这次千万不要再和她买同款了。
只怕他在这么主动下去，她也要藏不住了。
舒晚的妈妈打来电话，说是和班主任沟通好时间，提前给他订好了回京城的机票了，因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非常想他。
本来还打算考试结束和家芊他们好好玩耍一下的，这下也泡汤了，心情很是郁闷。于是他和家芊要来了□□，打着要帮助她学习的旗号，缓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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