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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非议进宅 文伯被疑


这天一早,门房早早来报,称有位夏先生等在大门口,温觅一阵犹豫,最终还是叫人把他带到了正堂。

        说起正事时,温觅不知为何,从夏非议身上看到了温束的影子,她穿越到这里,自己是没有亲眼见过温束的,只有脑海中残存的以前曾与三叔玩闹的记忆,心中酸涩之余,却无端想要信夏非议一次,于是商量好了之后,就带着他往竹园走去,想着在那里清理出一小片演武场地。

        随即温觅又吩咐百灵,若是家里的公子们还没动身去上学,就都叫过来,夏非议加了一句,把家里想学武的仆从也叫来。

        正巧路上遇见雪荷提着小花篮,温觅简单解释了几句,叫雪荷告知老夫人一声。

        雪荷一个哆嗦,“大小姐这是,从哪里请来的武夫子,长得好生……英武。”

        原本雪荷想说那张黑脸有点吓人。

        温觅也没在意,顺口一说,“捡来的。”

        温老夫人院里。

        “老夫人,老夫人,”雪荷急急忙忙进了屋,“大小姐她……”

        “又怎么了?”温老夫人现在看见雪荷这个样子,都有点打怵她了。

        “大小姐捡回来个……”雪荷又是一哆嗦,“汉子。”

        “什么?”不仅老夫人吃惊,连一边的沈知姝和晏生晴都吓了一跳,听雪荷说完原委,老夫人急忙起身要往竹园去,惹得两个儿媳妇一阵子劝,说是叫温觅忙完了到老夫人院里来,这才消停了。

        竹园里,温觅给众人介绍完来龙去脉,就见有几个小伙子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凑到夏非议跟前来,几个公子哥儿里,除了温今忘兴致缺缺,其他几人也是有些兴奋,尤其是温今慈。

        雪荷过来请温觅到老夫人院里,临走时,温觅又回头看了夏非议一眼,只见薛文粹站在不远处看着夏非议,温觅见此情景,寻思着薛文粹的那个表情,想想还是要考虑一下如何让访耘与夏非议见上一面,却见百灵拿着一封拜帖走了过来,落款是姜泉。

        温觅微微皱眉,却还是接了帖子准备捎给老夫人,又顺手把写好的信叫百灵拿给小满,叫小满寄到南海军营。

        却说温觅拿着姜泉的拜帖到了温老夫人这里,好容易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悄悄解释了夏非议和温束的过往,陪着老夫人落了些泪,这才算是了结了,两个儿媳妇也算放了心,各自回去了。

        闲话说来说去,老夫人提起要去迟家医馆探望访耘。

        “祖母这是何苦,找两个丫鬟去探望也便罢了。”

        “这几个丫头,哪敢用着她们做点什么事。”温老夫人瞪了雪荷一眼,又瞪了铃兰一眼,几个丫鬟却是“嘻嘻”笑了起来,见状,温老夫人也憋不住了,也跟着笑。

        温觅倒是见怪不怪,“雪荷姐姐最是贴心,铃兰姐姐最是机灵,木樨姐姐虽然话少,却最为谨慎不过,茉莉姐姐一颗七窍玲珑心,事事都能给祖母打点清楚,就连孙女腆着脸从祖母这里要了去的山茶和海棠也是顶尖儿的,都说祖母眼光高,今儿孙女算是知道了,如此,不妨把这几位姐姐都让孙女带走,赶明儿再给祖母买几个好的,也无需咱们在这里碍眼。”

        铃兰听闻,抿着嘴笑,拉扯着茉莉和雪荷,“走走走,老夫人嫌弃咱们了,咱们收拾东西,投奔大小姐去。”

        “哎呦呦,明明是你们嫌弃老婆子我,我哪敢嫌弃你们呦!”温老夫人一手拉着温觅,一手指点着几个丫鬟,笑得前仰后合,到这时候,温觅才松了一口气。

        “祖母,当时在蓟县的时候,祖母就说,有那么几个机灵的,虽是拿着二等丫鬟的月例,却是当得起大丫鬟来用的,祖母这里以前的大丫鬟都配了家里的汉子成了管事娘子,当年跟着咱们过来的几个小丫头,如今也都送到祖母这里来了,祖母院里没有后来买进来的生人,您端量着哪个该重用,便该施个恩德了。”

        温老夫人闻言也思考了起来,“也是,但是觅儿,咱们如今丫鬟们的月例……”

        “祖母放心,拿着去赎访耘的银票,”温觅凑近了老夫人,“我给要回来了,忙过这一阵子,我就去南海军营。”

        “好,好。”温老夫人欣慰地笑,拍了拍温觅的手背。

        见着这笑容,温觅忽而愣了,她想起来了,刚刚在竹园,薛文粹看着夏非议的那个表情,当时还让她有些琢磨不透,如今看看温老夫人的神色,当时的文伯可不就是欣慰地看着夏非议么!

        “祖母,我先回去了,祖母也不必着急去迟家医馆,待吃了午饭,我与祖母一同去看望访耘。”温觅强自镇定,匆忙说完这话,行了个礼就走了。

        事情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温觅一路快步赶回自己房间,惹得几个丫鬟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温觅开始仔细思考这件事。

        一个人,为什么会流露出欣慰的神色?一定是因为他对眼前的事物十分满意。

        文伯为何满意?他掌握着温家主子们的饮食,夏非议把控着温家的安全,访耘得了老夫人的心,文伯的目的达到了,所以,他,很满意。

        温觅一个激灵,全身汗毛炸起,双手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若是真的,若是真的,自己是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啊……

        难不成,是文伯让夏非议去绑架访耘,是文伯答应夏非议事成之后会告诉他当年的秘密,是文伯笃定她会去赎访耘出来,是文伯教着访耘进入温家,是文伯安排人刺杀老夫人,是文伯告诉访耘要挡那一刀,难道这些都是文伯谋划的?

        可是,为什么?

        若说文伯跟夏非议联手,那么夏非议为什么要跟自己坦言称幕后指使“语气里有些恨意”?

        若说二人并未联手,那么访耘到底是不是夏非议的儿子?

        不如先诈他一诈。

        温觅当机立断,开门吩咐百灵去把薛文粹叫到正堂,她穿上了极为端庄的一身衣服,匆匆忙忙往正堂而去。

        正堂南北门都留了人看守,温觅慢条斯理喝着茶,薛文粹老老实实坐在下首。

        “文伯,在温家这几日,可有想念访耘?”温觅双手交叠,挺直了脊背,强作镇定。

        “闲暇时也是想念的。”薛文粹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啊,文伯来了,夏先生来了,过几日访耘住进来,文伯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温觅握了握拳,慢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也不去看文伯。

        “小姐……这是何意。”薛文粹一惊,却也马上镇定下来。

        “文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把访耘送进温家?就没有下一步打算?”温觅咬紧牙关,微微抬头,紧紧盯着薛文粹的双眼。

        那一双眼睛苍老而又平静,毫无波澜。

        终于,薛文粹慢慢起身,“温小姐果然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查到了。”

        温觅放下茶杯,她怕再端着杯子会被薛文粹看出来她的手在抖,“访耘这么小的孩子,你也忍心利用他?”

        “那都是意外,”薛文粹脸上的皱纹仿佛舒展开了一些,“我怎舍得拿访耘冒险。”

        “就算不是吧……文伯答应告诉夏公子的那个当年的真相,是要把我三叔骁骑将军所做的一切都……”

        “不是,我不是……”薛文粹打断了温觅的话,身形晃了晃,双手颤抖着捂了捂脸,“我不能说,我如何……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访耘有一个谋反的爹,我没有说,我不会说的,我永远都不会说的……”

        温觅忽而觉得一阵头晕,她皱着眉,用力抓着椅子扶手,所以,访耘竟是温束的孩子?

        “小姐,小姐,我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我只是怨温家为何丢下了访耘,我想把他送回来而已,无论他能不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温家人,我也想让他在温家住着,不用跟着我受苦,他这十年来,我,我一直在打听温家人的去向,当我得知你们在蓟县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带着访耘走到了蓟县,可是你们又搬了家,你们……若是你们最早就不想要访耘了,我就要让他成为那个代替你们家孩子被绑架的受苦的人……进了温家,也好让别人都感激他,访耘什么都不知道……”

        “文伯,我们全家人都不知道三叔竟然还有个孩子。”温觅没有抬头的力气,只能略微眯起眼睛,看着薛文粹。

        “这……”薛文粹张了张嘴,确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虽说三叔谋反是当年的皇帝亲眼所见,但是,我们从未怨恨过三叔,哪怕是因为他,我们才不得不搬离了京城,哪怕是因为他,祖父才气得一病不起,哪怕是因为他,我父亲和二叔才辞了官……但是,温家绝对不会因为三叔做错了事就不认他,我们掩饰着他做的事,我们保全着他的名声,哪怕是他做了什么千不该万不该的事,他也还是温家人。”

        听完这一番话,薛文粹已经老泪纵横,“小的还以为你们不要束哥儿了,不要他的孩子了……”

        “我祖父祖母当年若是知道三叔有了女子,无论如何也是要抬了那女子进门的,或许三叔已经知晓访耘的娘已经有孕,只是,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就……”温觅心下酸楚,差点也流了眼泪,“温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与京城其他人家相比,温家不算人丁兴旺,又怎会故意不认自家人?再者说,温家谁不敬仰着骁骑将军?哪怕三叔犯了天大的错事,我们又怎能不念着他是自家人,不念着他曾经的付出,对他的子嗣尽一份心?”

        “这……原来竟是小的想错了……  ”薛文粹微微拂了拂短袄,神色哀戚,缓慢地跪倒在地,温觅连忙去扶,怎知她自己也踉踉跄跄的,好容易才扶起了薛文粹。

        “文伯你是如何知晓夏非议的?”温觅并未回到座位上,只站在薛文粹身边低声问着。

        “小的原本就识得他,在束哥儿身边……后来,有次在金衍南边偶尔见到他,偷听到他说要去蔺州寻温家人,小的带着访耘偷偷一路跟着来的,他是个好人,小的不应该利用他,他与访耘都是无辜之人。”

        温觅轻轻叹息。

        薛文粹出门之时,略微抬头,眯眼瞧着明晃晃的太阳,思索了一瞬,眼角的皱纹一条一条清晰可见,起了皮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斑白的胡须抖动着,他低下头,佝偻着身子,手抚上栏杆,踏上了长廊,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

        ……

        大房院里,沈知姝跟苏琴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闲聊。

        “苏琴,你说最近,咱们家里是不是来的人太多了。”

        “夫人放心,来人都是大小姐应允的,应是出不了什么错的。”

        沈知姝想了想,终是点头,“说的也是,采儿最近如何了?”

        “她呀,虽然忙碌,却是乐在其中,比从前学琴棋书画的时候积极多了,昨儿还跟婢妾说,她跟那两位稳婆聊起有孕者调理之事,夫人还记得吗,就是族长老夫人帮忙从迟家医馆找的两位稳婆,采儿说收获颇多,正准备回头跟文伯再交谈一番。”

        “采耳儿如今这年纪,学习生产孕事……着实早了一些,不过说起来,林霜也就再有不到四个月就要生了,唉,在蓟县的时候,到底不比京城,对她的身子也是略有些亏欠,希望文伯能有办法给她进补一二,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家还能更鲜活一些,但愿老夫人也能更有精神头,到时候也不必成天见儿的为二位爷的事儿烦忧。”

        “夫人说的是。”苏琴讨好地笑笑,“夫人这虎头鞋绣的真是精致,想来小少爷出生后定会喜欢。”

        “你那小帽子做的也颇为精巧嘛。”

        二人相视一笑,正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一日,温老夫人终是没能去迟家医馆看望访耘,她搓捏着姜泉的拜帖,心中酸楚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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