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门
第二日，李默起的很早，可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文知礼已经穿戴整齐，屋子里四五个丫鬟，安静的立在一侧，李默一看就知这些是文家的人，他没问文知礼将自己陪嫁的人弄到了何处，这些不是他该管的。
文知礼转身，来到床前，“醒了。”
“嗯。”李默支起了身子，腰部一阵酸疼有趴了回去，伸手揉了揉，睡了一夜，好像更严重了。
文知礼见李默皱眉，坐下：“怎么了？”
“没事。”李默摇了摇头：“就是腰有点酸。”
下一刻，文知礼的大手贴到李默的腰侧，捏了一下：“这里？”
李默红了脸，感觉自己被文少爷打着关心的名义给调戏了。可一看那张冷峻的脸孔，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正这么想着，略显冰凉的手已经探进了里衣，李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了文知礼的手腕，阻止了对方进一步作怪。
文知礼没说话，却也没收回手。
屋子里的丫鬟都对此视而不见。
“回门。”李默可不敢继续让这人胡闹，他连茶都没敬呢，一会还要回门，可不能由着文知礼的性子来。
“嗯。”文知礼嘴上应着，手下动作却不停。
李默没了辙，眼看外面还黑着，只得妥协“就一回。”
“嗯。”
丫鬟们是有眼力劲的，见这情形，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文知礼这次倒是收敛了许多，没折腾太久，总算是让李默敬上了茶。
喝过茶，李默收了见面礼，也把嫡母给自己准备的回礼给送上，却发现少了一位四小姐。
“小四染了风寒，不方便见客。”文夫人端坐在正位上和李默解释道。
“严重吗？”
“还好，就是见不得风，等过几日好些了，让她到你们院子里去认一认。”
李默瞧着众人提起四小姐时脸色不一，猜这四小姐怕是有了什么事，他不傻，文夫人既然说四小姐染了风寒，那就是染了风寒，没必要再问。
文太傅还有公务要处理，嘱咐了几句就出了门。
两人的回门礼，文夫人已经让人给备好，临出门前，文夫人将两人喊到了屋子里，说是有些话要交代，等到了房内却让丫鬟拿了散淤的膏药给李默。
文夫人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转头和李默说道：“你这身子比不得他，他要再敢这般胡闹，你告诉我，看娘收拾这混小子。”
李默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他都忘了，文知礼给他啃了一脖子的牙印。
李默此时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一旁的文知礼却很厚颜说了一句“圣上御赐的。”
这意思，他啃李默那是天经地义。
文夫人懒得和儿子废话，只把药膏递给了他。
到两人上马车之前，李默羞愤都抬不起头，他都不知一会该怎么见自己的家里人。
“过来。”上了车，文知礼就将人拉进了怀里，给人仔细的涂药。
“二少，咱们能商量一下不，以后不啃脖子行嘛。”凉凉的药膏涂在脖子上，李默脖子上那一圈，虽然消了肿，可还是能见到印子。
“小四，没病。”
李默“……”
二少爷您不觉得自己这话题转的太过生硬了吗？
“去了白云庵。”
“哦。”
文知礼这么一说，李默一下就懂了，大家族里动不动的将人送到寺庙和庵里，多是为了掩人耳目，遮掩一些罢了，就像他当初被送到静安寺一样。
就不知，这四小姐是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错了。
两人没再说话。
李默和文知礼是在临近午时到的尚书府，原本不用耗这么多的时间，也不知文知礼吃错了什么药，硬是绕了道在城里转悠了一圈才到尚书府。
尚书大人和夫人端在在正堂，尚书府人口简单，除了夫人之外，只有一个姨娘，还是夫人陪嫁的丫鬟。
至于子嗣就更简单了，除了逃婚的嫡长女，和李默之外，夫人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和李默差不多的年纪，姨娘生了一个小姐，就没有其他人了。
李默和文知礼被迎进了正堂，恭敬的给尚书大人和夫人行了礼。
文知礼照旧的沉默寡言，喊了“岳父、岳母”之后就没再说话。
李默跟着恭敬的喊了“父亲、母亲。”
送上了回门礼，也没再说话。
尚书大人一个劲的缓解这尴尬，夫人却冷着一张脸。
李夫人坐了一会，到底没忍住，开了口：“你可知自己能嫁入太傅府，是承了你姐姐的情，可别做什么丢人的事，辱没了李家的脸面。”
李夫人这话说的极没莫名其妙，明明是女儿逃婚在前，没了法子，才让李默顶上，如今说得，却好像是李舒妍让了李默一样。
李默对自己娘亲的偏颇习以为常，他不受待见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是处处计较，早就气绝亡了。
文知礼在一旁没说什么，只是抬眼，静静的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借口身子不适回了后院。
正堂里只剩下了尚书大人作陪。
“别怪你阿娘，她就是糊涂。”尚书大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懂自己的发妻怎么就因旁人几句挑拨，就对儿子不顺眼了这么多年。
“孩儿知道。”李默低垂下眼帘。
他娘亲和祖母不和，李默出生那会，因是长子长孙被老太太抱到跟前养着，他不过是祖母和娘亲用来试探父亲心思的工具。
祖母过世以后，尚书夫人总觉李默被老太太教导偏颇了，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仇人。
索性将李默送到了静安寺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不是出了长女逃婚这档子事，李默怕是在静安寺里做个代发修行的和尚带一辈子了。
其实，当初也并非真的没得选择，他的两个妹妹都是没嫁人的，再不济，长旁支里选一个过继外嫁也行。
可偏偏就李默顶包，一来是因男子嫁人，要除族谱，不得参加科举；二来则是，文知礼名声在外，且早早立户为商，为商者，三代不入朝，他阿娘一再坚持让他顶替，想的什么李默都清楚。
用过了午膳，李默和文知礼便要离开。
尚书夫人始终没见踪影，倒是龙凤胎里妹妹意外的来送行。
那一脸娇羞样子，尚书大人迟钝，可李默不傻，一下就看懂了妹妹的心思，怕是对文知礼上了心。
“啧，这张脸可招人。”上了马车，李默勾起文知礼的下巴，一脸的戏谑。
“嗯，招人。”文知礼说着，捏了一下李默的腰。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
“看好。”
“二少，咱们说话可以不用那么省。”这老是猜来猜去的，还过不过日子了。
“你的，看好。”
懂了，这是把自己的脸给了他李默了，让他一定看好。
离开了尚书府，车马队就去了西宁街。
到了街口，两人下了马车，牵着手逛了起来。
李默除了过年，几乎都在静安寺里待着，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这还是他头一次，白日里来西宁街，要不是文知礼拽的紧，都怕这人一会就飞了。
“二少。”李默走到面塑摊位前，转头看向了文知礼。
“哦。”文知礼微微挑眉，目光深沉。
李默好像懂了对方的意思，俯身，踮脚，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文知礼没太为难李默，痛快的丢了一锭银子到那小贩面前。
小贩是个识趣的，很快捏了一对小人给俩人。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李默还想再多走走，可文知礼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李默回头。
“到时辰了。”
李默无奈，只能垂头丧气的由对方牵着自己，朝街口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两人正走着，一个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默。”
李默心下一动，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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