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对弈

中午，李真至睡醒了，看了看旁边真实的被吃完了的鸡腿，松了口气。

“哈……还好睡觉能解决问题，要不然发个几小时疯我都得累死……我手上拿着啥玩意？”他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攥着一颗黑車象棋，在被观测到的一瞬间就发出了声音：“馬，我把你救回来了。现在事态紧急，红方的人全都有所行动，你跟我来。”

话音刚落，李真至便眼前一黑，再能看见东西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巨大且黑暗的溶洞，唯一的亮光也就是面前被一群象棋头所围坐的大洞上被铁链吊着的炼丹炉的火光。

还没等他搞清楚，身后的車就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到了一个刻意留出来的空位子上，随后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急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同其他人念起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李真至很慌，但不知为何他怎么挣扎都起不了离开这里的念头，就趁着自己说话的空隙问旁边的象：“大哥？这里是梦吗？我们说的是啥啊？”

“……说的是‘我们听到了终末的声音’。”象瞥了他一眼，同样在说话的空隙中解释道，“因为这个世界是作为精神病的我构成的，所以很乱。如果他们一直说听到了终末的声音，我就会以为真的是终末来了，因此毁灭这个世界。顺带一提，你不是象棋头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

“……虽然我听不懂，但这里应该是梦吧？行，也算有点乐趣！”李真至突然激动，继续念起了他们所说的话，头部也变成了黑馬象棋。

“我们……听到了……咳咳，累死我了。”连续念了几个小时的李真至终于撑不住了，他强装镇静顶着周围象棋头涌上来的目光，问象：“话说我们真的听到终末的声音了吗？嗯……因为我想早点醒然后再睡，因为太无聊了，但愿这不会破坏到你们的计划，行吗？”

象刚想回答，溶洞就塌了。他们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逃了出去，但炼丹炉没出去，被深埋了。

反应过来的李真至定睛一看，只见地面，变成了如心脏般不停跳动的血肉，近乎无限的兵破土而出，甚至挤压了这里的空间。

“他妈的棋盘开到这里来了！快走！在其他棋子没有来之前快走！”砲大吼一声，一剑把这里的兵砍成了灰烬，所有人趁这个机会跑到了棋盘虚无的边界。

“他妈的执棋人掀桌子了还是咋着？按理来说正常我们这些棋子应该能出去啊？这谁开的棋盘啊！”砲绝望的怒吼了起来，象走上去两步给虚无开出了个能供人通行的洞，摇头道：“这确实是执棋人开的，对我的话一会再说，先走吧。”

全员沉默，像个没事人一般的李真至走出去开了个头。

……

来到远处的一座与坍塌的地方找不出一丝差别的溶洞内，将在这里设下了棋盘，随后和其他人就跟原先一样继续念起了话，不过李真至是再也没有心思了，顺便叫停了旁边的象。

“如果这里是我的梦，那我应该问啥你就知道啥。他们到底想说啥？”

“……他们想说，我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不把红方全杀了。刚才那种情况应该是执棋人急眼了亲自来了，棋子永远脱离不了棋盘，我这样式的就像你在看手机然后手机里的人，钻出来给了你一巴掌然后跑到了另一个手机里。”

“我听不懂，但是我很震撼。”

“嗯，俗话说梦是相反的，我倒愿意我说的都是瞎话。不说了，让我们来聆听终末的声音吧……我听到了终末的声音。”

“可是！执棋人还会再来吗？”李真至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手机里的人打你一巴掌你也得愣一下吧，短时间内不会过来，我们必须聆听终末……”

就在这时，炼丹炉里的火突然烧的无比旺盛，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状态，就像李真至能想到的所有描述的所有东西同时在里面炸开了一样，除了他和象之外的所有人都开始手舞足蹈，扯着嗓子喊出的激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溶洞。

“我听到了终末的声音！！！我真的听到了终末的声音啊！！！”

“他娘嘞！他爹奶奶滴！我真听到了！！！我真听到了！！！”

“可是……”最先冷静下来的是将，对他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只是我们听到了，但终末并没有到来。”

这话一出，他们就立刻齐刷刷的看向了李真至，并且几乎是一瞬间就飞进了炼丹炉，炉火在李真至转头看向的时间就熄灭了，只留下无法言说的空洞。

一枚漆黑的丹药不知道从何处飞向了李真至的手中，刚开始他感受不到这丹药的存在，但它所带给李真至的重量无比巨大，逐渐压在了身体与感官的各处。

“这是要吃吗？”李真至咬着牙问。

“不，我们必须对弈，他们来了。”说完，周围视线所及之地都被移成了平地，让他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卒和兵打的不可开交，这剧烈的震动不止一次，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梦。而在面前不远处的一条被腾出的小路中，红方除兵以外的象棋头们朝他冲了过来。

象将那些人尽数挡住，根本没办法撑住多久，李真至也意识到了那些人只朝他而来，拿着丹药的手变得更加哆嗦了。

“吃了它！然后模仿它所带给你的终末的声音！我们要与这些人同归于尽！到时候……”

“真烦。”红車抓住机会打碎了象，李真至完全拿不定主意，红方的人来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

红車拦住了其他要攻击的人，对他说：“把丹药给我们，我们会放过你，打下去两边都不会好受的，你们也有执棋人，我们会始终保留着你，让他惦记着这份残局。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期间，李真至几乎把能想的想了个遍，其他比自己厉害的人都不能模仿终末之声，就算他自己吸收了那些人的精神也无济于事。

“精神？”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些声音并不只限于模仿。终末之声的含义……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手捏紧，丹药碎了，存在于精神方面的声音也破壳而出，响彻在无数地方。无法理解的东西盖满了天空，霎时间将他们全部撕掉。他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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