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幻象

　　
<p>晨曦微露时，依窗而立得凤倾心清秀的面庞上渡上一层暖暖曙光，青衣裙裾的细腰间，裙带系得一丝不苟，显见已起来多时了。</p>
<p>那女子临死的笑声犹在耳畔，似乎在为她的诡异死法写了一个序。</p>
<p>凤倾心知道，这个案子她是放不下了。</p>
<p>天色大亮，金色的光芒轻绕在双生镇的上空，日头透过金灿灿云层蔓向世间，渡在七街十二市上，染在一百座巷子里，落在千家万户的屋顶上。双生镇又开始了以往的朝气，没有因为几个陌生人变的警怠，更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变的颓靡。</p>
<p>凤倾心放下筷子，对一旁吃的厌厌的司映道：“今天去楚家打探一下情况，最好混进去。”</p>
<p>“楚家？”</p>
<p>“就是昨日坠楼死那女子的夫家。”</p>
<p>司映惊骇道：“你要插手这件事？”</p>
<p>“嗯。”凤倾心轻抿了一口香粥，才淡淡道。</p>
<p>司映没什么话可说了，他心中虽百般不愿，可他知道，她内心那股劲头又开始萌动，跃跃欲试了。</p>
<p>那股倔强，不服输，又心软的劲头。</p>
<p>——</p>
<p>楚家高梁深檐确实比司映想象中恢宏壮美，他不知原来楚家竟是这般有权势。</p>
<p>前门两鼎威武霸气的石狮子，后面是更磅礴的朱红大门。两个家奴守在门口，一脸的凛然肃色。</p>
<p>只是楚家并没有吊丧，也没有让任何人来悼念，想来是那女子犯了罪的缘故。</p>
<p>大门不好进，司映便打起了后门的主意。</p>
<p>楚家后门连接着一条小巷，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条死巷，很多楚家破旧的杂物都在此堆放，中间只有巴掌大的地方走路，旧物挨着巷壁成了天然窝棚，倒成了是一些行乞的好去处。</p>
<p>司映不明白为何楚家要将破旧杂物一股脑的堆在这，硬生生将这巷子堆成乞丐窝。</p>
<p>他脑中突然精光一闪，也许楚家的消息可从这些乞丐嘴里知晓。</p>
<p>只是白天这些乞丐都出去行乞去了，司映眯着眼向里看去，只有一个人蜷缩在破物堆里，没有疑迟，他向那人走去，臭秽之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儿吐出来，踢开脚下碍事的破盆烂碗，叮叮咣咣的声音犹为突兀，却没有吵醒那人，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好像是死了。</p>
<p>司映在他身旁止住脚，头顶的暖阳射不透里面，整个巷子都笼罩在暗影下，阴森逼人，飘荡着一股诡异的气息。</p>
<p>他莫名地紧张起来，他上前一步，试探喊道：“喂，还活着么？”</p>
<p>连叫几声那人都没反应，司映俯下身想去推搡他，他就着细碎的光线看见，蜷缩之人的身躯似乎一点点收缩干瘪，最后只剩下一件褴褛衣衫！</p>
<p>莫大的恐惧撅住司映的心，抬眼间却看见那乞丐衣衫下一条男人手腕粗的灰黑大蛇游动而出，身躯像漆黑的流水一般向外漫溢，突然，那大蛇立起半截身子冲着司映的脸咬了过来。</p>
<p>司映吓得踉跄倒退几步，扑通摔在烂物旁。刹那间，黑蛇立刻仰头张着大嘴游动到了司映的跟前。</p>
<p>他立刻没命地尖叫起来，跳起身向外巷子外狂奔。</p>
<p>刚出巷子他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被他撞的一个趔趄顿时趴在地上，司映只知道得逃命，顾不上那么许多，抓起那人扛在肩头就往外跑。</p>
<p>被扛起的那人拍打着司映的后背，颤巍巍的骂道：“你这小儿郎，抢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p>
<p>司映来不及解释太多，一边拼命的跑一边颤着音说：“有条大蛇，要吃人……”</p>
<p>那人被司映颠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了归了天，大口喘息道：“哪里，哪里，有蛇，什么都没有！”</p>
<p>“真的有，真的有，我方才看见了！”</p>
<p>“小，小儿郎，莫要跑了，老妇要不行了，你身后啥都没有……”</p>
<p>司映感到肩上的那人似乎身子都哆嗦起来，虽怕那大蛇，又怕这人死在他肩上，心一横，把人放下来，却见她是一白发老妇人。</p>
<p>那老妇立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顺了气，才道：“你这作死的儿郎，哪里有蛇，差点把老妇颠死。”</p>
<p>司映回头看去，透过明媚阳光照射，巷子里却是没有看见吃人的灰黑大蛇。</p>
<p>他顿时迷惘了，方才分明看见一条恐怕的大蛇，这怎么才须臾就不见了。</p>
<p>“我真的看见了，一条大蛇，怎么这么会儿就不见了。”</p>
<p>那妇人颤巍巍的起来，司映连忙将她扶起，她晶亮的眼睛突然弯起笑意来，司映没由来的一怔，他竟从这老妇眼睛看到了一丝狡黠和……戏弄。</p>
<p>“是什么样的大蛇？”</p>
<p>“是，是……”司映有些结巴了。</p>
<p>“是不是这样啊！”老妇说完，身子一瘪，司映低头瞧去，哪里还有老妇人，瘪下去的褴褛衣衫分明就是方才他看见的乞丐衣衫。</p>
<p>咻的一声，一条巨蛇猛地从衣衫下直起身子，司映顿时就吓晕了过去。</p>
<p>——</p>
<p>巨大蟒蛇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上有个黑色肉冠，长着巨大嘴巴对着司映缠绕而来，滑腻的尾巴贴着他的手背，那大蛇转头一口把他吞入腹中。</p>
<p>司映大喊一声，吾命休矣！</p>
<p>再睁开眼时，司映便看见凤倾心清秀的脸，可比大蛇好看多了。</p>
<p>“有大蛇！”司映立刻弹跳起来，却发现手里还握着一个手掌，顺着手掌向它主人看去，却见陈子夕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道：“能松手了么？”</p>
<p>“怎么回事？”司映连忙扔掉陈子夕的手，怪不得方才噩梦里有个滑腻的东西贴着他的手背，原来是他的手。</p>
<p>凤倾心抿唇轻笑，揶揄道：“我让你去查楚家，你却在他家后巷的乞丐窝里睡大觉，若不是子夕将你背回来，是不是打算在那当乞丐了？”</p>
<p>“乞丐窝？睡觉？”司映一时怔愣，突然神色大变惊骇道：“哪里是睡觉，那里有条蛇精，是个老妇！”</p>
<p>凤倾心也正了神色道：“你在睡梦中的呓语我已然猜出七八，你方才是中了**，所以才看到了一些幻象。”</p>
<p>“幻象……”司映垂头喃喃自语，真的是幻象么，方才那蛇和老妇分明那么真实。</p>
<p>“接下来该怎么办？”司映抬头问道。</p>
<p>凤倾心抬起眼，眼中的探究和倔强毫无保留，她淡淡微笑道：“在探。楚家的秘密绝对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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