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子绝孙
中考结束后，沈逸才把保送的事情告诉冯曼，冯曼知道后，把冰箱里屯的鸡鸭鱼肉炖了个遍。娘俩弄了顿满汉全席，饭桌上，冯曼迫不及待给孩儿爸拨了电话，身旁的沈逸埋头吃饭。
手机响了几声，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小曼，有事吗？”
“学文，有一个天大的喜事。”冯曼凑近听筒，压低声音，刻意放缓语速。
沈学文很配合的吐着气息，“什么喜事？”
“我们小逸被保送了。”
“不愧是我儿子，”沈学文激动的说，“保送了哪所…”沈学文接下来的话被短促的破碎声取代，很明显是玻璃品落地的声音。
冯曼反射性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的胆子一向很小，每回听到突发的声音都会被吓到，“学文，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曼，没事。”沈学文安抚道，“茶水不小心弄身上了，曼曼，我先换身衣服，一会回你。”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冯曼收起手机，嘟囔着，“真是毛躁。”
沈逸没发表什么意见，说：“先吃饭，晚上再聊。”桌底下纤细的指节却死死的扣着掌心，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冯曼因单纯美好的爱慕听不出来沈学文异样的声音，但他对他的父亲早就没有感情，才刚他虚情假意的声音里夹着隐忍，他身边有其她人。
如沈逸所料，再次见到沈学文，除非是梦里，或者是偶然擦肩而过。从三年前他外出闯荡，身心早已归他乡。
一个月后，冯曼卡上多了一笔高额收入，毫无疑问，是沈学文打进来的，以此来表达他对他们娘俩的情义。
沈学文刚走的第一年，冯曼也曾抱怨过，郁郁寡欢过，但耐不住沈学文自有一套哄骗女人的学术，冯曼被他忽悠的明明白白。
临行前，沈逸与寝室三人做了告别。
几个人约在市里一家有名的饭店，为了能畅聊，沈逸贴心的叫了包间。
包间里，三双眼睛不停的在沈逸身上流转，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逸哥，”陈默高举酒杯，看脸色已经有醉蒙蒙的趋势，“祝你学业有成，这杯我干了，你喝两杯。”
张鹏飞和谢言坐旁边看好戏。
沈逸并没有给二人机会，爽快的痛饮两杯，倒给其他三人整懵了，这还是那个从不吃亏的沈逸吗。
“敬你们一杯。”沈逸又慢悠悠的满上一杯，起身。
几个人也跟着站起来，气氛转瞬间变得低沉，爱哭鬼陈默没忍住，眼眶通红，呜呜咽咽的，“逸哥，我舍不得你，以后再也没人听我唠叨了。”
“逸哥，我要是女人，绝对嫁给你。”张鹏飞说。
谢言说：“逸哥，你要是女人，我绝对娶你。”
四个少年相视一笑，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遇。
冯曼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会看看东西是否装全了，一会又打开行李箱翻来覆去，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夜色渐黑。
冯曼看时间，沈逸应该快回来了，她又跑去厨房熬姜糖水，正集中注意力切姜片时，房门被打开了。
冯曼吓得一激灵，她第一反应不是沈逸，是他的话，开门的瞬间会直接高喊冯曼女士。
冯曼回头，一看是张胖的父亲，冯曼疑惑的问，“有什么事吗？”她很少和村里的人有交集，上次长谈还是和张胖妈。
张国伟外形看起来壮实憨厚，他两只手插在衣兜里，往前走了两步，笑眯眯的看着冯曼，“这不是你要走了，我过来看看。”
张国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冯曼压住心底的不适，“谢谢，但我还有挺多东西没…”
张国伟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没等冯曼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咔的一声，门被反锁了。
冯曼彻底慌了，下意识的往后，但身后无处可退。
“小美人，你跑不掉的。”张国伟暴露本性，也不掖着藏着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下面是最诚实的证明。
“滚开，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冯曼迅速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胸前乱比划。
张国伟像是没看见，直奔着冯曼，手指着自己脖子，“来，往这儿砍。”
锋利的菜刀直朝张国伟胸膛，张国伟没料到冯曼真敢动手，他迅速后退，侧身躲过，伸腿把人绊倒在地，夺过冯曼手里的菜刀。
冯曼跪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身后的张国伟欺身而上，把身下人紧紧的圈住。
冯曼无助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放开我！”
“你好香，那里多久没人碰了，你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张国伟开始自言自语，粗糙的双手胡乱的摸索。
冯曼死命抵抗，她想一头撞死，可是，可是小逸怎么办。
冯曼的反应过于强烈，张国伟渐渐不耐烦，直接揪住冯曼头发，拖着人往里屋走。
“畜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等死吧！”
张国伟瞥见暖气片上的绳子，直接把人推到在客厅地板上，扯过绳子绑住她这双碍事的玉手。
冯曼反而不抵抗了，静静的趴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落在地板上。
冯曼浑身战栗。
张国伟笑容愈发猥琐，他半跪在地上，□□的盯着冯曼圆润的凸起，他迫不及待的拉开裤链。
“不，不要。”冯曼惊恐的哭喊，同时，外屋伴随着一声剧烈震颤的声响。
张国伟慌张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你他妈找死！”
“沈，沈逸…”张国伟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
沈逸收起眼底的戾气，转身扶起冯曼，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小逸，”冯曼眼里含笑，“妈妈没事。”
沈逸眸里蓄满了泪珠，自打记事起，这是他第一次哭，沈逸埋头靠在冯曼肩上，片刻后，轻声说；“冯曼女士，你先进屋，这里交给我。”
冯曼紧紧拽住他双手，“我没事，让他走吧。”
“妈，相信我。”
沈逸拖着张国伟来到小屋，直接把人甩到地上，张国伟咧嘴惨叫，他的头撞到了炕沿棱角，眼前一阵发黑。
等张国伟缓过劲来，手心传来刺痛，地板上随处都是玻璃碎片，沈逸砸了窗户闯进来的。
不小的躁动声惹人注目，村里已经有人从院子里出来。
张国伟试着站起来，但沈逸那一脚断了他后路。
沈逸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张国伟再熟悉不过，正是冯曼同他殊死搏斗时用的菜刀。
“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沈逸来回磨搓刀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应该是思索出结果了，沈逸余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国伟，“当然是为民除害。”
大屋的冯曼坐立不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还是不能任由沈逸，顾不上穿鞋直奔外屋，刚跑两步，小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惨叫。
冯曼的脚步变得沉重，离小屋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比黑夜还要漫长。
沈逸出来了，看着冯曼的目光干净纯粹，他肩上扛着张国伟，张国伟没做挣扎，或许已经没了力气，男人无法接受的痛苦彻底摧毁了他。
宁静的村落下藏着不安静的角落，不少村民站在院子里张望，大道上零星几个人汇聚在一起热聊。后院的张胖家是最爱凑热闹的，但听到动静，屋里看电视的张胖妈只往外瞧了一眼，张胖则是躺在炕上摆弄手机。
肩上负重的沈逸步履如常，声音冰冷：“留你一条狗命，好好珍惜。”
“小逸哥哥！”走到大门口的沈逸停下脚步，远处的黄二丫脚步生风，颠颠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小逸哥，你怎么扛着个人呀？”
黄二丫的父母也跟过来了，黄父担忧的问：“沈逸，这是怎么了？”
沈逸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没事，张叔不小心打碎了我家的玻璃，伤到脑袋了，我送他回去。”
黄妈吊着的心放下了，带着父女两回去了。
房门哐哐响了几声，屋里聚精会神的二人吓得心突突跳，张胖猛地从炕上起来，张胖妈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竟然有人敢在她头上闹事，她立马起身出去瞧个究竟，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帅气阴沉讨人厌的脸，再细瞧，破了嗓子喊：“国伟！”
沈逸冷笑道：“祝你幸福。”他扔下肩上的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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