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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改写的路孝覃


  出发的指令打断了三人的谈话,乔清歌急忙忙钻进了马车,昨晚发生那件事以后,她还没能和路孝覃说上一句话。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路孝覃还是不是原来那个路孝覃。
  乔清歌一坐上马车,就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不悦目光,一声“不懂规矩”伴随着冷哼,让她有些无措。
  顺着声音看过去,李自正狗仗人势的斜视着她。
  还没等乔清歌说什么,红苕假意维护起了她,“皇上别动怒,清歌妹妹在王府自在惯了,王爷宠她,难免娇纵了些。”
  …她什么时候被狗子宠过了。
  这红苕是被女主附身了吗?她记得这个姐妹的人设不是这样的啊。
  听到红苕的话,路孝覃本就冷淡的眸子里寒意更甚,路孝文于他,早不是手足,而是一个试图篡夺他王位的逆臣。
  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车厢里,乔清歌扯着唇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天子威严前,红苕姐姐可不能瞎说。”
  红苕勾着笑,继续搬弄是非:“奴亲眼看见的,怎么会是瞎说。”
  乔清歌彻彻底底被激怒,她冷不丁地回怼一句:“红苕姐姐这双眼的确看的太多,甚至还亲眼偷看过王爷洗澡不是吗?”
  造谣一张嘴,谁还没一张嘴了。
  红苕的笑僵在脸上,眼角不自觉的抽动,难堪急了。“这种玩笑,清歌日后不要再开。”
  这一刻,乔清歌八卦的DNA动了。这个姐好像真的偷看过路孝文洗澡。
  啧啧,口味真重。
  乔清歌这话无疑提醒了路孝覃,红苕才是路孝文的人。
  虽然她借凤宁的名义追寻他们,可路孝覃一个字也不信,留下红苕的目的单单是利用她对付路孝文而已。
  又是一段沉默。
  乔清歌有些愣神,路孝覃面上的冷峻,让她觉得陌生。
  昨夜的那场墨色湖水,改写了路孝覃,也改写了这一段属于她的故事。
  前路渺茫,但眼下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无论如何,攻略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决不能停。
  红苕似乎是忘了适才的窘迫,她再度出声,“临行前,王爷让我给清歌妹妹带上狐狸氅衣,他说那是他答应了赠予妹妹的东西。”
  乔清歌白眼翻上天,这红苕一刻不挑拨离间她就心痒难耐是不是。
  “所以你带了吗?带了就给我,没带就闭嘴好吗?”乔清歌没了一点好脸色。
  不出意外的话,红苕的加入也就意味着路孝文要发兵了。
  这场偷袭,是他在造反前最大规模的试探,死伤惨重。
  乔清歌看着红苕艳而不俗的脸蛋,就是这个女人,偷偷传递情报给路孝文,使得北凉一行路遇伏兵,差点全军覆没。
  她还擅自传达错误的口谕,让所有将士见到凤宁,杀之。
  乔清歌很想反手一个举报,可她不能透露半点路孝文的阴谋,况且眼前这个女人太过阴狠,她传递情报的方式极其特殊,证据难找。
  红苕把子蛊下在了自己身上,每每想要传递信息,她就会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让远在京都的母蛊痛苦不堪。
  目前来说,想要避免这场灾难只有引出子蛊,因为一旦红苕咽气,肚子里的子蛊也会瞬间灭亡,千里之外的母蛊同样会指向子蛊死去的方向,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红苕吃了瘪,但她不如凤宁会哭,因此只得闭上嘴,再也没敢出声。
  马车一路颠簸到达下邳,村野旷达,往来种作。
  乔清歌自觉痔疮都要坐出来了,可路孝覃不知抽了什么风,吩咐车队继续前行。
  她有些不解:“皇上?”
  “皇上这一路太体恤,想来都是肉长的,怎么这么娇气呢。”李由捏着嗓子冒出了这么一句,却不想被路孝覃一个眼神吓翻在地。
  他连连讨饶,手也没闲着,一面打自己巴掌,一面呼叫:“皇上,奴才多嘴了,奴才多嘴了。”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李自教出来的学生肯定和他一样愚笨。
  乔清歌知道路孝覃这是杀鸡儆猴,便不再过问。
  今日马相较往常愈发亢奋,乔清歌被晃的实在难受,何况马车里的气氛闷恶而焦灼。
  她以透气为由坐了出去,尘四知道自家少夫人和里头那几位不对付,因此在看了眼青邵并得到肯定的回应后,他就默认清歌坐在他斜后方了。
  黄昏过境,天边的火烧云尤其的亮眼。
  看路孝覃的意思,今夜是不打算落脚了。她不免想起韩尧今晨的话,他说青邵旧伤未愈。若是今日星夜兼程,那青邵受的住吗?
  这么想着,她又看向了青邵的方向。男孩神采奕奕,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月上柳梢头时,路孝覃叫停了队伍。他们停于一处山路,树木葱郁,致使月光不达,周围漆黑静谧的可怕。
  不知怎么的,乔清歌隐隐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一行人三三两两围坐,乔清歌十分乖巧地等着青邵找她,只是没等来青邵,倒是先等到了韩尧。
  “清歌,我能坐在这里吗?”
  乔清歌下意识地要拒绝,但想到红苕腹中的虫蛊,她犹疑地点了点头。
  韩尧一坐下,乔清歌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韩大夫,你可知如何引出人体内的子蛊?”
  “若要引出子蛊,需得母蛊外诱。”
  ……
  乔清歌有些泄气,如果她有本事拿到母蛊,那用得着来问他。
  见乔清歌眉心愁云惨淡,韩尧也不好受,他掰了一半的梨花酥放在乔清歌面前,安抚道:“若是有需要,你要你开口,我随时都在。”
  男人的嗓音极其温润,乔清歌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爱恋,她皱了皱眉,开诚布公道:“韩大夫,当日我救你只是出于花满楼的名声,你不必对此耿耿于怀,总想着要回报我什么。”
  “再说,那日你送来的药甚是好用,我们…扯平了。”
  话落,韩尧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手里的梨花酥色泽诱人,可却不断地往下掉穴。
  乔清歌心里不免愧疚,因为是自己主动招惹的韩尧。
  韩尧收回手,尽力克制着眼中失落,他点点头,自言自语一般:“扯平啊,好,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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