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谢蓁倚在人胸膛中不敢看，她好像从没和徐述这么激烈的亲过，他总是克制得恰到好处，让人以为他无欲无求。
但徐述好像并不想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将怀里人的身子扶正，直接看向她。
他的目光还有些滚烫，深沉的欲望并没有全然消散，声音也低哑极了，“蓁儿，我喜欢这么亲你，你喜欢吗？”
这……
谢蓁从没有想过，外人看来一向无欲无求冷清孤寂的徐尚书有一天会这么直接。她该怎么回答，天呐，这还是她的丈夫徐述吗？
但徐述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她，“蓁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缠绵悱恻，眼带笑意，眸光温柔。
不等谢蓁应，又是一声，“蓁儿。”
……
如此循环往复，喊了好几声，才终于停下。
谢蓁又是羞窘又是甜蜜地应了一声。
……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徐述却说到做到，又守着她将药喝完，不放一点水。
谢蓁本以为他会直接留下来，未曾想他竟又要去前院书房。
“我去书房再温温书，待会便回，你早些歇息，莫要受凉。”
他声音平静，目光温和，又是那个有些冷清但仔细瞧便能体察到温情的徐述。
谢蓁有些诧异，但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本来就很用功，且明年春天就要下场，若不是说了要守着自己喝药，可能晚膳也不会回来用了。
“那你早些回来，莫要太累。”
其实谢蓁猜的是一方面，徐述心里还有些缘由，便是留下来现在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看着，他怕自己再有所动作吓住她，或者又像昨晚那般尴尬。
他如今才二十岁，平日里处事再成熟老练，但在男女之事上却还是有几分生疏，可人之本性无法扼制。他就是喜欢亲近她，盼望时刻能同她黏在一起，喜欢她对着自己笑……
徐述深吸一口气，朝着谢蓁微微一笑应了声好。
是夜月朗星稀，徐述还没回来，谢蓁倚在美人榻上整理今日赶做出来的荷包，做工倒也精巧，只是往日似乎未曾见过他用荷包，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脚步声很轻，但谢蓁此刻很清醒，听觉灵敏，一抬头果然瞧见他回了。
他身上还系着墨色的大氅，脸上似乎凝了些寒气，越发显得五官英挺俊朗。
徐述一歪头也瞧见了美人榻上的人，他的眉微微皱了皱，语气却温和，“怎的还没睡？”
谢蓁笑了笑，没说话，放下手中的荷包，穿上鞋，走到他面前帮着解大氅。
她已经沐浴过了，身上穿的是藕色的寝衣，有些单薄，徐述突然握住她的手，摸了摸还好是温热的。
“你穿的这么单薄，怎还坐在下面，昨日大夫还说你从前受了凉，日后要好好保养。”
他很严肃，一改这两日的温和，实则有些气她不懂得爱护自己。
谢蓁看了他一眼，轻轻把手抽了出来，将解下的大氅搭在一旁的架上，这才解释着:“屋里不冷，地龙烧的暖，还有薰笼，我刚刚还披着大衣裳，盖着毯子，身上都要发汗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徐述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又嘱咐几句要爱护身子。
谢蓁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前世是没有这般啰嗦的，当然那时他也不知自己有寒症。但一阵暖意也随之扑腾上来，浸润脾肺。
春风在外禀了一声净房里的水备好了，他预备往净房去沐浴，却又被拦住了，一只柔荑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先等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谢蓁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有些扭捏，但还是拉着他往美人榻旁走。
未等她说，徐述便瞧见了一个月牙白做底，青松绿草作陪的荷包。很是精致，一瞧便是男子用的。
果然，下一刻她便松开握着他的手，将荷包拿起又递给他。
“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这是我亲手绣的，又叫李大夫配了几味药材香料放在里面，说是能安神醒脑。”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是她头一回送东西给自己，还是亲手做的。
“我很喜欢，这般精巧，明日我便戴上。”
语气有些骄傲，又有些欣喜。
谢蓁一愣，他便这样容易满足吗，不过一个荷包而已，从前他曾送自己许多镶金嵌玉的宝物，她觉得也不过如此，毫无波动，如今不过一个荷包他就喜笑颜开。
“你喜欢就好，我没什么别的本事，但女红尚可，过两日再为你制一身寝衣吧。”
也罢，想来他看重的是这份心意。
徐述看了看荷包上精致的纹饰，他是不懂女红的，但想想也知要做好也是极费心思的，而且之前他无意间瞧见各色的丝线眼都要花了，她绣起来应当也很费眼吧。但他确实又想要她亲手做的衣裳，这般想来若要做个体贴会疼人的夫君好像还真是很难呢。
“你若无事再做吧，别伤了身子。”
想了想他还是如此回答道，并决定要嘱咐丫鬟们看着些她。
谢蓁浅笑着应了声好。
一连几日，徐述都是很早就出门去前院学堂，晚间再回房陪她用膳守着喝药，然后再去书房温书，谢蓁也给他送了两次午膳。总之两人越来越亲密了，渐渐的，谢蓁发觉好像面对他偶尔的亲昵之举，已经没那么不自在了，对着他胆子也变大了些。
她哪里知道，徐述还是在克制。
前两日久晴的天突然变了，今年的初雪如期而至，谢蓁喜欢下雪，喜欢大地一片洁白的模样，但徐述吩咐了身边人不许她出门玩雪，焦氏也因为雪天免了众人的请安。一时间她倒没有机会出门赏雪了，最多只在自己院子里瞧了瞧，但知道徐述是为了自己好，也懒得同他再争。
这日雪已经停了，艳阳再次普照大地，谢蓁想起后花园似乎有几株腊梅冬日里开的极好。趁着晴天，她想去看看。
穿了几层保暖的衣裳，又带上披风、汤婆子等一应用具，春风春雨这才敢随着她出门。
后花园里，各色的腊梅果真已经婷婷绽放，瞧着颇为惹人怜爱，幽幽冷香弥漫在空中，沁人心脾。
“夫人，您要不要剪几枝回去？”春风指了指枝头清丽的花蕊。
“也好。”谢蓁笑了笑，只是满园的花都可爱得很，一时也不知剪哪几枝好。
春风春雨拿着剪子在够得着的地方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剪了两枝含苞待放的，主仆几人又移了几步到另一棵树下。
几个女孩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住手。”
一道有些发怒的声音传了过来，谢蓁回过头去看果不其然正是徐玉。
身上穿金戴银，看着非常沉重，让人瞧了有些忍俊不禁。
但她和一众丫鬟已经疾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怒气。
“谁准你们在此摘花？”
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这后花园又不是独属于谁的，整个府里哪个主子不能来摘几朵合心意的花。
谢蓁并不想理睬她，转过身去朝停下来的春风春雨看了看，示意她们继续。
“谢蓁，我在同你说话。”
徐玉有些气急败坏，开始直呼其名。
谢蓁若无其事地扶了扶鬓发，连身都懒得转了。
“我自然听见了三妹妹在同我说话，只是这花园好似不是三妹妹一人的吧，难道我就不能来剪几束花吗？”
徐玉无礼地直呼嫂嫂的名字是她的事情，但自己却不能在规矩礼数上让人可以指摘。
“哪个是你的三妹妹，你就是不能摘花。”
完全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不可理喻。
“可我今日就是要摘这花。”谢蓁还是转过身来盈盈一笑。
“你……你竟然敢反驳我？”
“我并没有反驳三妹妹，只是同你讲道理罢了。”
徐玉是幼女，焦氏把她宠得有些不像样子，在家里横冲直撞，对下人动辄打骂，上头的哥哥姐姐也都得让着。可就是这脾气，焦氏在外面还向旁人说自家女儿真诚单纯，前世后来有位夫人信以为真，同焦氏结成儿女亲家，徐玉嫁过去把人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京城里无人不知，徐玉的丈夫一朝发迹了，第一件事就是休妻。
从前谢蓁在她手里吃了很多亏，慢慢也有了些对付她的法子，无非就是她硬自己比她更硬，她无赖自己比她更无赖。虽然有些不够得体，但对付这样的人却很好使。
徐玉此时有些落了下风，恼羞成怒想拿春风春雨出气，她看了看一旁的婢女，婢女便懂了她的意思。
“我看你们谁敢？”
谢蓁一向温和的声音一下变得清冷凛冽，眸光定定，周身气息好似一下就有些与众不同了，那是久居上位的人才有的。
几个欲动手的婢女一下愣住了，徐玉眼中带火，连骂几声废物。
春风春雨有些急了，三小姐的性子府中谁人不知，若当真得罪了她，自家少夫人肯定不会落到好。两人看了谢蓁一眼，谢蓁却不过微微一笑，仿若无事。
“你们若是再不动手，莫怪我不客气。”
徐玉对着自己的婢女放出了狠话，几个婢女想了想她过往的做派，心一横，三少夫人同自家小姐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若不按小姐的话做只怕不丢掉性命也要掉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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