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反常
“爸，出了什么事？”
顾宏峰听到岑湘问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蹭了蹭眼睛。
“湘湘啊，爸爸不想让你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可是现在你林阿姨和诗诗、柔柔出了意外，爸爸实在是没法好好控制心情。
你千万别多想，爸爸并不是在意她们多过在意你，只是她们……她们……刚刚家里发生煤气爆炸，三个人……三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呜呜呜……
我……我还得赶紧去趟警署，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宏峰说话时不住哽咽，甚至捂着脸痛哭，可岑湘还是没能在那双眼中看到特别悲痛的情绪，即便是有，也是早在接到警方这个电话之前，他担心自己的病情时就已经有了的。
所以，说什么怕她介意，好像他刻意在她面前控制着情绪，才没表现得那么悲痛一样，其实怕是这位老子真的心冷似铁，根本就没有多伤心吧？
岑湘虽然十分讨厌那母女三个，也并不同情她们突然出意外，但那母女三人和父亲毕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怎么可以也这么冷漠？
关键是，还要装成一副悲伤不已的样子……
“爸，出了这种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还是赶紧陪您去警署吧，看看警方怎么说？”
顾宏峰可不想她跟着一起去警署，更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抽了下鼻子摆手道：“不用你跟着去了，爸爸还不至于连这种事都处理不了，何况有保镖跟着我，你还是忙你的吧。”
岑湘见他不想自己管这件事，便也没有坚持。
“那好，您自己带人过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再打电话给我。”
顾宏峰点头，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转身下了病床。
岑湘把他送出门，看着他带着几个保镖走了，这才微微皱了皱小眉头，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找到父亲的主治医生，听医生详细说了顾宏峰的病情。
岑湘直言相询：“听我父亲说，他的情况只有移植肝脏才能有一线生机，是这样吗？”
医生微微诧异：“这可能是个误会，我并没有这样说过，是你父亲自己问我，移植肝脏能不能治愈他的病。”
岑湘道：“那能吗？”
医生摇头：“这个不好说，关键还在于他的癌细胞是否能得到有效控制，如果发生扩散或者转移，就算肝脏移植成功，也不过就是延缓一下病情。
而且恕我直言，他的情况并不大适合移植肝脏，一是血型的问题，很难找到合适的供体。
二是肝脏移植的风险性太高，他的病灶面积极大，移植需要将大半肝脏切除，这是个风险性远高于我们期待的方案，远不如保守治疗。”
岑湘一阵无语，本以为真的是医生说的必须做肝脏移植，没想到，竟然是父亲自己一厢情愿！
“我明白了，那如果采用保守方案，我父亲的情况有可能好转吗？”
医生苦笑：“如果你说的好转是指治愈，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这个病很难治愈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延长他的生命。
当然，我们可以期待医学的进步，也许过两年就能攻克这一难关。”
岑湘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医生的安慰，父亲的情况基本上就是没救了！
“那他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
“治疗效果好的话，应该还能坚持两年。”
岑湘离开医生办公室时，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两年！如果父亲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
身为女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安慰父亲，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能对他孝顺一些了。
顾宏峰去了警署，林雪娟母女三人的尸体都在法医室里。
他被警员带过去，只看了一眼便转头冲出了法医室。
尸体被火烧过，简直惨不忍睹！
警员表情沉痛地看着他：“顾先生，我们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还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一下。”
顾宏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一会儿，似乎在平复看到妻女尸体后的冲击。
然后红着眼眶道：“什么问题？你们问吧。”
警员道：“您最后一次与妻女接触是什么时候？”
顾宏峰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而后道：“昨晚，昨晚我们还一起吃的晚饭。”
警员点点头，又道：“是在家里一起吃的晚饭吗？那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为什么大晚上的离开？”
顾宏峰叹了口气：“我生了病，现在在住院，本来也不应该回家，只不过想吃家里的家常菜了，才回去一趟。
晚上吃完饭，我太太因为些琐事和我吵了一架，我心情不怎么好，干脆就回医院了。
如果早知道可能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留在家里，那样也许就能及时发现煤气泄露了……”
警员安抚道：“谁又能预料到意外的发生呢？还请您节哀！
另外还有件事我们想征求下您的意见，那就是关于尸体的解剖，您同意警方对尸体进行解剖，再做一下详细的检验吗？
毕竟大晚上的吃过了晚饭，又要煮粥，似乎有些不寻常。”
顾宏峰心头狠跳了一下，然后道：“这不奇怪，我两个女儿都有熬夜的习惯，喜欢睡前再吃些东西。”
警员道：“那您的意思？”
顾宏峰摇头：“还是不要解剖了，看到她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感觉十分难过，真的不想她们死后还要再遭更多的罪！
希望警方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希望可以早点将她们领回去入土为安……”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老泪纵横起来。
警员见他不愿意接受解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您节哀！那我们再对案子进行一下整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您就可以将尸体领回去了。”
顾宏峰身边的几个保镖也都被分别问了话，证明顾宏峰确实昨晚就回了医院，而且还和家人发生了些不愉快，似乎并没有什么疑点。
再结合他一个得了癌症的人，实在没什么理由杀害自己的家人，警方便也没把过多的怀疑放到他身上。
接下来两天，顾宏峰因为案子没结，始终有些神不守舍。
岑湘去看他，经常发现他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第三天，警方终于通知顾宏峰，案子没有查出更多疑点，基本确定就是意外，说他可以把尸体领回火化了。
顾宏峰这才仿佛整个人都回魂了一样，精神一振，马上去了警署。
岑湘始终对父亲的反应有些奇怪，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失去两个女儿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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