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夜里陈天瑶躺在被子里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当时间显示12:30时，才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没多久，她感觉自己渐渐沉入睡眠深处。
但哐哐哐的声音重复传来，让她清醒了，她想八成是笨笨在地上玩，就闭上眼打算接着睡。
然而笨笨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玩一个似乎是金属制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实在太响，无法忽视。
陈天瑶终于打开灯，从床上坐起来。
笨笨瞪大眼睛看着她，它脚下，是一个空罐头盒子，垃圾桶倒在一边，垃圾散落一地。
天瑶把脚伸进拖鞋，走到笨笨边上，这才看见笨笨的碗里空空如也。
她忙得晕头，忘记给笨笨碗里添粮了！
愧疚感浮上心头，她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罐头，笨笨兴奋地站起来用爪子扒拉她。
天瑶蹲在地上，看着小猫超大声地埋头狂吃，它身上的皮毛在灯光下油亮亮的。
她想起笨笨刚到家那天上午，一来就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听说有的小猫初来乍到，不吃不喝要躲上两三天，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天的时候，房间里似乎根本没有多一只猫，一点声息也没有。
但晚上小猫开始悄悄探头，把逗猫棒伸过去，它也伸出爪子来玩。
天瑶把头凑过去，从缝隙往里面看，小猫“阿切！”打了个喷嚏。
11点钟她准备睡觉，脱衣服时一回头，看见猫在床前地上蹲坐着，小眼睛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又自己跳进猫砂盆，哗啦哗啦地开始刨猫砂，拉粑粑。
笨笨适应能力可以算是很强了，从此过上了无论怎么捣蛋，也不会被打的生活。
无聊时把妈妈桌上的东西往地上拨，不会被打；
夜里突然跳到桌子上吃玫瑰花，把花瓶弄翻水撒一地，不会被打；
兴奋地咬住妈妈的手，疼得她哇哇叫，不会被打；
把装零食的袋子咬开，享受超级自助，当然也不会被打。
盛阳有回假期上门来帮忙喂笨笨，说：“你家的崽子真咬人，不教训是不行的！”
但至今陈天瑶到底还没历练出下手打它的本事。
前一天晚上虽然睡得迟，但第二天起床时，陈天瑶倒也没有觉得特别困。
中午的时候，同公司的一位师兄喊她一起吃饭，说好久没聊一聊了。
在食堂的一角，师兄付新睿问她：“怎么样，工作快一年了，还算适应吗？”
天瑶想了想，说道：“还行，至少现在很少为了bug搞不定而着急了。”
付新睿笑着说：“没在工位放一只小黄鸭？亲测小黄鸭debug法还是有点作用的。”
小黄鸭debug法的原理是，把你写的代码的原理一行一行讲给小黄鸭听，直到发现问题。
天瑶说：“有小黄鸭的。上次1024程序员节公司发的小礼包里面就有。”
她又说道：“我觉得最幸福的是我们有一个小群，大家都年纪小，在群里聊聊工作，吹吹水，还挺解压的。我没想到工作了还能交到这么多朋友。”
付新睿先是没说话，他低头拨了拨盘子里的饭菜，叹了口气，才说道：“在职场上也不要太相信朋友。”
天瑶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这样说没错，但是想到这么现实的事情，对所有人有防备，总觉得很灰心，没意思。”
她笑着说：“我一直觉得互联网行业这种问题还好一些。”
付新睿脸上重又浮现笑容，尽管有些勉强，他说：“对不起，我是在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你了。”
但他顿了顿，又说：“也许在你心里，有些东西永远比升职加薪更重要，但有的人不这么想。”
天瑶问起在公司的另一位师兄，付新睿跟他关系一直很好的。
但今天，他却很冷淡地说：“齐子坤这个人太心急了。”说完这句他便转移了话题，是不想再聊的意思。
天瑶朦胧地感知到某些东西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她不知道是否在职场中人人都得经历这样的事，然后学着筑起防护的墙，然后对下一个人说：“职场里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的朋友”。
因为中午的事，下午她情绪便有些低落，这天天气不好，往窗外看去，阴晦天空下，树木依然是光秃秃的，还没长出春天的新叶子。
但应该也快了，等春天到了，天气暖和明媚，心情也会变好吧。
天瑶入职以来，并非没有过十分伤心的时刻，大多时候是因为觉得自己能力实在不够而感到沮丧。
有一次太难过了，她躲在厕所里偷偷哭了一场。
后来秦怡知道了，跟她说，我都是去电话间哭，隔音效果更好。
记得有一次中午，她哭得眼睛红红，回到工位的时候人人都去会议室开会了。
只有柳辛宇因为当天感冒，还戴着口罩坐在工位上，看着屏幕飞速敲着代码。
也许是余光看见她走过来，柳辛宇转头看了她一眼，便直接问道：“哭了？为啥哭？”
天瑶不好意思地抹抹脸，说：“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好菜啊。”
“这也值得哭？”
天瑶没说话，走到工位上坐下来。
柳辛宇停下敲代码的手，转过椅子，含笑看着她，说道：“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谁还没有菜的时候，是吧。”
她手里捏着纸巾，摇摇头，说：“我不信你也有这么菜的时候。”
柳辛宇无奈地笑，说：“给你看看我以前发过的事故通报？”
“不要，别回忆不愉快的事情了，好吧，我相信你从前也很菜。”
柳辛宇仔细看看她的脸，温声说：“快去洗个脸，眼睛那么红，待会儿大家开完会看见你都知道你哭过，领导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到时候再找你一对一聊天。”
陈天瑶还挺害怕和领导一对一聊天的，总觉得会被批评。
她往卫生间方向走，一边想着为这件事情哭真的很夸张吗？
她想起自己从小就是个哭包，甚至跟人吵架也先自己哭起来，气势立马就弱了。
但哭一场真的很解压，她吸吸鼻子，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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