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餐
今天是许淇空降以来第一次的评审会。
天瑶在自己工位上点进线上会议，电脑屏幕里看见许淇正坐在会议室里认真看着投影。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天瑶依然有些紧张。
群里的朋友们也大都在线。
“让我们来看看新领导的怼人风格。”
“还好我下周才去评审会。”
“什么评审会啊？”
“就是每周三的评审会啊，策略上线之前都要参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哦，对不起，策略太久没正向了。”
“我组长昨天还在催我送评，我就想问，负5分，怎么送。”
“送就完了，我负18分。”
“你要不把策略反向做一下？”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谢谢你”
“不客气”
“开始了开始了”
结果，作为领导的许淇并不是个吹毛求疵的人。
一开始讲的几位同事还有一些紧张，但大多数的策略都顺利通过了评审，会议室内的气氛也越来越轻松。
轮到一位同事，他的策略本身看起来并不复杂，讲完之后，许淇问了个很基础的指标数据，他却愣住了，会议室里沉默了几秒钟。
许淇说：“你回头补充在文档里，at我一下。这个通过吧，看下一个。”
天瑶又点开星城学习工作交流群，一堆未读消息。
“有一说一，许淇挺nice的”
“提的问题也很有水准啊”
“对下周的评审会有信心了”
“羡慕有策略要上线的人”
“而我负18分，麻了”
“啊啊啊许淇好帅，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真的有那么帅吗？”
“说起来，你们看到内网那个帖子了吗？”
“请直接上链接”
“这说的不就是许淇吗？衣服一模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寻人帖了”
“所以，上帝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和我的聊天窗”
“有一说一，怡姐你这个梗有点老。”
“哦，请原谅一个老年人，刚学会年轻人的语言。”
晚上是他们提前订好的部门聚餐，hr给了四个方案，投票倒向最贵的方案：人均399的自助烤肉。天瑶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人均这么贵的饭。
但是下午hr说许淇也会来，399的烤肉的诱惑啊，她内心开始挣扎了。hr让能去的人在消息上点个勾，天瑶看着人越来越多。
晚上临出发的时候，许淇在群里说：我临时有事，就不去了。天瑶立马偷偷去群里消息底下点个勾，嘿嘿。
烤肉果然非常好吃，美味的食物一扫她近期的阴霾心情。火开大了，大家手忙脚乱用冰块降温，一片欢声笑语。
hr说，这家还有很多好吃的小食，还有哈根达斯冰激凌。林远站起来说要去拿，天瑶懒得动，她说帮我挖两个球，一个香草，一个草莓。
她已经吃饱了，心满意足地咬着吸管喝白桃味的可尔必思放空大脑。
然后她一抬头，又看见许淇，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瞬间以为是幻觉。
并不是，许淇真的坐在她面前。
后来听同事说，许淇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看他，只有天瑶坐着没动，非常不把领导当回事。
盛阳说：“两个字，佩服。”
林远补充：“毕竟我天瑶姐姐。”
许淇似乎是从另一个饭局过来，坐下来只点了杯饮料，他的灰色西装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衬衫。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一群优衣库着装风格的人里，很突出。
天瑶埋头咬吸管，过了一会儿林远把冰激凌放到她面前，欢天喜地地说：“我给自己整了四个球！”天瑶默默伸手把冰激凌拖到面前，在想象中许淇的死亡视线下开始吃。
她听到小组长正和许淇说话，就偷偷抬起头看他，他似乎注意到她视线，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里的冰激凌。天瑶一紧张，差点想说：“您要不也来点儿？”
正好此时林远伸长手把自己的杯子推过来：“姐，这个好吃，你快尝尝。”
小组长顺着许淇的视线看过来，他笑着说：“天瑶，你还跟我说你有社交恐惧症，我不信。”
许淇说：“是吗？”
天瑶小小声辩驳：“是有那种外向型社交恐惧症来着。”
好在许淇进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她一听见有同事说住得远要先离开了，就赶紧也站起来，腿磕在了桌子腿上也顾不上了。她听到许淇说：“我也先走了。”领导一发话，同事们刷地站起来一大片。天瑶在心里感慨，打工人不容易啊。
天瑶和同事秦怡住在一个小区，约着一块儿走。她走出烤肉店的大门，吹来的晚风让她清醒了，已经是深秋。天瑶掏出手机打车，app显示要排队10分钟。
一辆车开过来停在她们边上，车窗摇了下来，小组长的脸从副驾驶的窗户露了出来，他笑眯眯地招呼她们：“天瑶，秦怡，快上车，我们回公司，你们不就住公司附近吗？”秦怡高兴地答应了，天瑶只得跟上，她们坐进车子里，许淇就发动了汽车。
天瑶坐在后座大气不敢出，她默默低着头戳手机上未读消息的小红点。
小组长和秦怡聊起天来，他转过头来问道：“小麻雀今天怎么mute了？”
秦怡问她是不是晕车了，天瑶轻声说她没事。
许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她旁边的车窗缓缓打开了一条缝，车外清凉的空气流进来。汽车在北京的街头平稳地行驶着，天瑶看着窗外闪过的店铺的招牌。
车回公司要经过她们小区，许淇在路边停车把她们放了下来。
天瑶就住在小区大门附近的一栋楼，没走几步就和秦怡挥手道别。她走进楼道，轻轻跺脚让灯亮起来，这栋楼有些年头了。她站着等电梯，电梯从13楼缓缓下降。天瑶试图不去想有关许淇的事。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无法把他彻底地从脑海里赶出去。
她索性放弃抵抗。
天瑶打开灯，笨笨听见动静早就在门边等着，她一进来，它就扑上来。天瑶蹲下身，托住小猫的屁股把它抱起来，笨笨在她怀里蹭着脑袋。她抱着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灯火，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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