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是暂缓咳嗽的药，不是坏东西。”这是她从明镜的药房里拿的清玉水，原本是要给许令和的。
周言芷看夏知扇这般惊吓的模样，还有那清澈的眼眸，不禁回想到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干净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掺了些许忧伤，埋怨。
她能感觉到这异香使她好受多了，也不打算怪罪。
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有空，皇后娘娘为了感谢夏知扇，便让她去中宫暖暖身子，待皇上得空了，再过去。
皇后娘娘进了中宫就借口换衣服了，留夏知扇在这里，等得都不耐烦了。
“这里也有地图啊，周围这些小国也并进来的话，太晟的地界就像雄鹰展翅那个形状了。如果再并些小国，就是椭圆了，有点圆满的意思？”
“难道签了和平协议啥的，所以没有攻打那些小国？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扩大领地，怎么想都是好事呢，老百姓也不用受苦。”
“其实合并了也不一定要改原本的风俗和信仰，只要一条心，就可以了。这些小国就不想想真打起来，他们根本不落好啊。”
“说得好！”
突然的声音吓得夏知扇一激灵，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穿着朝服的皇上。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知扇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干什么要说话呢，好好等着不行吗？这下好了，给皇上听去了。
“平身。”
“谢皇上。”夏知扇起身，却依旧低着头，她知道，没有准许是不能看皇上容貌的。
“你就是夏知扇？”
“回皇上，正是民女。”
“你刚刚说的，朕都听见了，你说收服邻国，却又不改变其信仰，那，不怕他们造反么？”
“回皇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人会选择硬碰硬，他若当真硬碰硬，也会是落败的下场。况且，老百姓真正关心的，是能不能填饱肚子，能不能生活。没有谁，想经历战争，没有谁，想背井离乡，想生离死别。”
“朝堂上那些老古董怕是不能认同。”皇上摇头，有些无奈。
“皇上，妾身亦是觉着夏姑娘说得对呢，皇上不强夺那邻国，不也是怜惜百姓吗？”
周言芷换了一身轻便一点的衣服，从里间款款走来，轻挽着皇上的手臂。
季连靖轻抚着周言芷的手，目光柔和，羡煞旁人，“还是梓潼懂朕。”
“你为太晟立了大功，朕封你为瑾瑜郡主，可好？”
“民女谢皇上恩典。”皇上是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人摁死的人，夏知扇也不敢说不好啊！
“错了，错了，现在是瑾瑜郡主了。”周言芷温柔提醒夏知扇。
“皇后娘娘说的是，瑾瑜记得了。”
“退下吧，关于合并，朕要仔细拟定一番。”
“瑾瑜告退。”
出了皇宫大门的夏知扇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一看手心，全是汗！
册封的圣旨第二天一早便过来了，阵仗挺大，所经过的地方有不少人好奇地跟过来。
“这圣旨是给谁的呀？”
“看这方向是南安王府的？”
“南安王不是去北边赈灾去了嘛？”
“跟过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走走走，看看去！”
南安王府外，夏知扇和王府里一众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家好女夏知扇，为朕分忧，献出良计，此乃大功，特封为瑾瑜郡主，升正一品阶级，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珠宝十抬，琉璃盏两对，钦此。”
“瑾瑜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家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宣旨的公公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公公一路受累了，不如喝一分薄酒再离开？”夏知扇接过圣旨，轻声道。
“奴家还得回宫复命，就不叨扰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人，拿着圣旨的夏知扇只觉得这圣旨好生沉重。
要知道，公主是正一品，郡主是从一品，这正一品的郡主却是开国头一个，而且待遇和公主一样，可真是不多见的。
这还未开始合并邻国，皇上就搞这么大阵仗，特地在早市人多的时候来送圣旨，这无疑是捧杀吧！
合并成功，且没出乱子，那就是皇上英明，皇上仁爱，不忍百姓受苦。
若是因为信仰问题出现任何矛盾，那就是夏知扇献了个馊主意。
如今多风光，到那时就会多悲惨，怕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地步。
“皇上属实打得一手好算盘。”季连辰吹着茶水，幽幽道。
“这琉璃盏果真精妙，装的茶都感觉好喝了几分呢。”
“咳咳~咳咳咳~”听到夏知扇的话，季连辰一下子呛着了，“你说什么？这是皇上赐的？”
“对啊，漂亮吧？”
“换做别人都是收藏起来，你这就拿来用了？”
“你是脑袋瓜子被古人同化了？赐给我就是我的，怎么就不能用了？”
“呵呵，郡主开心就好”季连辰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叔说得对，以后瑾瑜不会再犯了。”夏知扇笑眯眯的，活脱脱一副乖乖小后生的模样。
……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瑾瑜惶恐，皇叔莫要在逗瑾瑜了，怎能坏了规矩，乱了辈分呢？”
开启了名门贵女模式的夏知扇，举手投足之间温柔优雅，不卑不亢，整得季连辰心里不安得很。
几个回合下来，季连辰招架不住了，匆匆请辞回府，一连好几天不来串门。
要说这无聊的日子怎么度过呢，当然是一买解千愁！
“小知扇，你慢一点。”月言正在一个糕点铺子付钱，夏知扇已经走到更前面了。
“我在前面的糖水小摊等你。”
眼见夏知扇越走越远，月言赶紧付钱，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人了。
“神女大人，人带来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女人跪在地上，眼神冰冷，满眼都是恨意。
胡涟水在季连辰生辰那日失了贞洁，由于是在郊外，竟被多人围观。那天起，她就成了别人口中不知廉耻，不自爱的人，家族也将她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时还差点被乞丐侵犯。
神女救了她，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神女需要一把刀为自己办事儿。
“把这个给她吃了。”
“是。”一个侍女掐着夏知扇的脸，给她喂了颗药。
“神女，现在喂药是不是太早了？此去探月楼还有八、九日路程”胡涟水疑问道。
“这药效狠毒的地方就在于慢慢侵蚀心身，且不易察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药可解。”
听到神女的话，胡涟水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夏知扇悲惨的下场。
“头好痛”
“哟，醒啦，姑娘们，进来给她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儿的。”
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红到刺眼的人。
他穿着红色衣裳，衣衫大敞，锁骨尽露，甚至还能看到一点胸肌。这人男生女相，长的妖艳，若不是有喉结，夏知扇还以为是个女子。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见不到我了。”男子转身离开，三个打扮艳丽的女子立刻把夏知扇拉起来梳妆。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夏知扇被穿上了一袭蓝白衣裙，香肩手臂暴露无疑，只以一层纱衣遮盖，额间画了细致的花钿，眼角各贴了小米珠，轻纱遮面，却也遮不了什么。
被点了穴道，夏知扇跪坐在那里，根本动不了，而身边的侍女说说笑笑，在打赌，赌她能被卖多少钱。
“你们楼主呢？”
“楼主正在拍卖呢。”
拍卖的地方在探月楼正中，二楼坐满了要拍买的人，黑衣男子要的东西在三楼。
“今日拍卖的是谁？”黑衣男子看着中间的夏知扇问身边的人。
“回主上，像是皇城那边的人吧，害，咱们探月楼很久没拍卖过美人了，属下也觉得奇怪呢。”
“各位官人，瞧瞧这精致的小美人儿，瞧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这花月一般的容貌，而且还是雏儿，打哪儿去找这么个小美人儿呀，起拍十两银子。报数多少，看各位客官心意，不知谁能抱得美人归～”云臣尾音婉转妖娆，听在夏知扇耳里却是极其刺耳。
“十五两！”
“二十两！”
“一百两！”
“哎哎，那谁，别乱加价啊！”
“一百五十两！”
“刘长风！你非得给我抢是吗！”
“顾上临，我这可是正当加价，怎么？小美人就不能到我手里了？”
“三百两！”
“哇，顾少爷这是下血本了。”
“顾上临！”
“小美人是我的咯～”
“我出三百两”
“那边的谁，我已经出了三百两银子了，别捣乱！”
“三百两黄金。”黑衣人风轻云淡的说完，在场的人却不淡定了。
三百两黄金可不是三百两白银能比的，一时间鸦雀无声，都好奇这黑衣男子的身份。
黑衣男子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容，那眼神却盯得场中央的云臣觉得自己死了千百次。
心里惊讶：主人居然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这可不多见哦。
“小美人儿归这位黑衣公子～”
夏知扇坐在床上，泪已经湿了面纱，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谁害得她。倒是眼前真的被一个男人买了，她怕得很。
吱呀，门开了，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这位大叔，你看我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做丫鬟，端茶倒水伺候你，还有，我做的糕点很好吃的！”
泪模糊了视线，夏知扇被点穴动弹不得，只好一顿游说，希望黑衣人放过自己。
“三百两黄金买一个丫鬟岂不是太亏了？”
这苍老的声音让夏知扇怕极了，可是自己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黑衣人解了她的穴道，她站起身就跑。
“想跑？”
“大叔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三百两黄金我一定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怎么赔？不如从了本座？跟着本座吃香的喝辣的，岂不美滋滋？”
“别过来！我啊！”
黑衣人步步逼近，夏知扇后退至床沿，惯性使得她向后倒，本能的朝虚空一抓，抓着黑衣人的腰带，两人就那么倒下来。
腰带，作为束衣，防止衣物散开的一个物件，根据官职亦会有不同的样式。
黑衣人的腰带精美绝伦，是用金线绣的飞鱼，配着色泽绝佳的墨玉，夏知扇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腰带很是熟悉。
腰带也是一个敏感的地方，夏知扇这动作可谓极其犯规，特别是在床榻这种意味深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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