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下定了决心，林诺诺当天晚上便开始整理行囊，准备前往京城。
正在研究去京城的最优路线，便有人敲门。
“请进。”
林诺诺没有想到门外的人是成渝，她还以为林楚楚又来劝她深思熟虑。
“有什么事吗？”
“明日我与你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还不等林诺诺拒绝，成渝又道，“我也想知道他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是因为什么。”
成渝毕竟曾是励思祁部下，她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拦他。再则说了，若是他也一起，那路上确实可以互相照应。
“好。”
第二天一大早，林诺诺两人和众人告别后，在林楚楚担忧不舍的注视中上路了。
此时正值六月，不冷也不热的天气，山上的扶桑花开的正好，漫山遍野的红，让林诺诺想起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
而另一边，励思祁终于将自己外祖父一族这些年的遭受的不白之冤翻案成功。
这次牵扯出来的人实在是过多牵扯了半个靖辕国的官员，还基本全是朝堂上位高权重之人。
这场无声的仗，由他吹响号角，打了整整五年，终于获得了胜利。
这期间，他不敢联系小厨神，甚至连她身边的成渝都没有联系。他真的怕若是这些朝臣知道了她的存在，会用她来威胁自己。
即便他有如今有自信自己有保护好她的能力了，他仍旧不敢冒险，哪怕是只有微乎其微的风险，他也不想去赌。
所以他忍住了去找她的冲动，忍住了打探她消息的冲动，小厨神的身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只有他才是她身边最大的隐患。
可即便是不打听，她的消息仍然可以传到京城来，那新奇的火锅和什么自助餐，惹的京城的人向往不已。
小姑娘果然很优秀，看来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那他便放心了。
他从来没有一天不是在怀念待在青山镇的日子。那是这么多年来他最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时光。
还好这场硬仗，他是最后的赢家，靠着安晋提供的线索，他给了丞相致命一击。
不仅丞相的党羽被连根拔起，连皇后在宫中残害皇嗣的事情也连着被查了出来，废除了皇后之位，被贬到了冷宫。
前皇后被贬到冷宫的时候，励思祁正好进宫办事情，撞见了她。原本母仪天下的前皇后被平时她颐指气使的下人不客气地用扫把驱赶着，很是狼狈。
不出所料，她瞧见了他。
“是你！都是你！”前皇后像是发了疯一般就要冲上前来撕打励思祁，虽然被下人眼疾手快地拦住，嘴上却不停，“当初就不敢好心收养你！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本宫！本宫可是皇后！”前皇后努力地在那些人钳制下挣扎着，手脚并用，完全不似平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本宫真后悔当时心软放过了你！就该连你也一起解决掉才是！”
闻言，励思祁终于抬眼正视这个曾经给过他一丝温暖的人，他那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眸让前皇后有些发憷，“是心软，还是觉得我无用，没有威胁，您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说罢，他不再瞧她一眼，转身走了。
宫人也拉着前皇后远去了，但是她那凄厉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励思祁的耳边，“励思祁，你不得好死！”
励思祁自嘲地笑笑，他以前怎么会想从这般人的身上摄取温暖呢。
前皇后一个人在冷宫无人照料，多凄凉啊。
不过好在，他向来是个孝顺的孩子。
不过三日，励晟抿做的那些勾当也被呈到了皇帝的案上，当天，他便被皇帝扔进了冷宫与前皇后为伴。
皇子成年之后不能住在宫里的规矩，对于励晟抿来说显然没有约束力，毕竟——他是个太监。
皇帝出于对励思祁外祖父一族的愧疚，将淳妃追封为蕙皇贵妃，并告知天下。
这五年来，励思祁所表现出来的沉稳、睿智让皇帝对他大为改观，如今知道他这年一直是在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并非是表面上那般扶不上墙的烂泥，更是准备册封他为太子。
但励思祁拒绝了，相比困在宫中带着面具生活，他显然更喜欢江湖上的自由自在，“父皇正值壮年，龙马精神，立储之事不必急于一时，想来日后出生的皇弟们定是雄才武略、栋梁之才，到时父皇怕是要在立储之事上颇费精力了。”
见自家儿子志不在此，皇帝也没有勉强，更何况他对于励思祁说的话倒也颇为认同，如今毒妇已除，还怕后宫没有皇嗣吗？
只是他这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连个侍妾都没有，他在励思祁这个年纪，可是已经有了三个公主了。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朕也不强迫。只是老五，你也老大不小都二十四了，身边连个称心妥帖的人都没有。”接收到一旁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敦英王的眼神，皇帝心领神会，“朕瞧着金和公主就不错，与你倒也相配。”
“金和公主天生丽质，蕙质兰心，自然是贤内助的好人选。”不是没有看到敦英王和皇帝交换的眼神，励思祁心中明白这件事并不是自己的父皇临时起意，看来两位早已私下商量过了，若是态度不坚决怕是拒绝不了这门亲事。
“只是儿臣不孝，在游历山河时曾不慎跌落山崖，若不是被一女子施救，悉心照料，父皇如今怕也是见不到儿臣了。”励思祁顿了顿，打算给一剂猛药，“多日的相处，儿臣与她日久生情，已经私定了终身。”
“你说什么！？”皇帝显然对这个消息赶到震怒，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皇子。
励思祁不卑不亢，没有让步，“父皇难道想让儿臣做一个不义之人吗？”
“如果你是为了报恩，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既是救了皇子的命，那金银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你怎么能和一个平民私定终身？”
“父皇，她并非是因为儿臣的身份才救的人，也不是为了金银钱财，她是把儿臣当做了一个普通人来相处。是以”
还为等励思祁说完，皇帝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朕可以允许她做你的侍妾，眼下，你还是选个好日子迎娶金禾为妃吧。”
见皇帝只想给小厨神一个侍妾的位置，励思祁也不让步，“恕儿臣不孝，儿臣许诺过，这正妻之位只会给那女子。儿子可以娶金禾公主，只是要委屈公主做个侧妃了。”
“金禾堂堂一个公主，你竟然要她做侧妃，还是屈居一个平民女子之下，励思祁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儿臣已经事先答应了她，父皇从小便教导我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百姓一直称赞父皇是德才兼备的君子，儿臣如今可不能言而无信，否则父皇在百姓心中岂不成了表里不一、名不副实之人。”励思祁有礼有节，却让皇帝不得不应下这桩他私定的婚事。
至于金禾公主，就如皇帝所说，堂堂一个公主又怎么肯屈居于平民之下做个侧妃，这在皇帝看来佳偶天成的婚配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在一切都终于处理完成后，励思祁再次向皇帝请辞要带着安晋和聂煜城离京。
不过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皇帝语重心长地与他话了好多家长里短，要他路上小心，还嘱咐励思祁一定要把心心念念的女子带回来给他这个老父亲瞧瞧。
励思祁一一应下，这样久违的父爱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直到他临行前，皇帝就像老了十几岁一般，目光复杂地望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他说，“不要负了她。”
那个方向，励思祁知道，是母妃的宫殿。
一时间，他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眼尾微红，抱住眼前这个已经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父皇，保重。”
皇帝明显一愣，不过片刻便回抱住了励思祁，“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
后来励思祁才知道，因为觉得如今皇子只有他一个，所以日后必定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金禾公主即便是做侧妃也依旧要嫁给他，是他的父皇替他拦下了这门亲事。
这也算是，他作为父亲，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为他做的事情。
在准备请辞的前一天，励思祁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差人往青山镇送信，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去了。
临了，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想给她一个惊喜，想看看平日里的她是在做什么，喜欢待在哪一个角落里面发呆。
亦或者，她是否已经嫁为人妇，忘记了他的存在。
每每想到这里，励思祁便觉得气堵得慌，抽紧手中的马鞭，加速往青山镇赶去。
等他们日以继夜、马不停蹄地赶到青山镇的时候。
励思祁瞧见了林楚楚，瞧见了安宏茂，瞧见了姚村长也瞧见了王婆子，就连已经变成乞丐在沿街乞讨的林丛民他都看到了，却唯独不见林诺诺和成渝。
他饶了青山镇一圈，仍然没有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儿，见一起回青山镇的伙伴都可以与想念的人团聚，励思祁终于忍不住现身去问了林楚楚。
听到林楚楚说小姑娘今天早上刚刚离开青山镇去京城的答案后，励思祁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
如果他那封信送出去了，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尽快到青山镇，他们走的都是山路，并没有走大道，是以没有和林诺诺他们的马车碰上。
可惜如今懊悔无及，他只能又纵身上马，追马车去了。
虽然没有见到小姑娘，但是从林楚楚那边得到的另一个答案倒是让励思祁心情愉悦地不行。
“她原本倒也没那么心急，听说什么五皇子求娶金禾公主的消息，就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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