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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嫉妒


离月目光扫视了一圈今日过来的众人,确认里面大半都是极熟悉的面孔。

        那些在梦中高高在上不将他放在眼底的世家权贵,在他目光看过去时,迅速别开眼睛,不愿同他对视。

        仿佛他是极可怕的瘟疫一般。

        今天是离月期待很久、想要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光鲜亮丽出场的日子。

        但结果好像同梦中景象没有两样。

        难道出身就永远不可更改吗?想到这里,离月短短沮丧一瞬。

        吸引众人心神的小侯爷,比园中开得最盛的花还要殷红的唇瓣抿着,含了朝露星子的黑眸带着明显的不快。

        他在原地站着,场内安静许久,英国公开口:“阿月,过来。”

        小侯爷就踩着不太愉悦的步伐去了英国公身边,他坐到英国公右手边,拽了拽英国公垂下的衣袖:“父亲,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他尽力想要表现得十分云淡风轻,却还是忍不住质问道:“大家是不欢迎我吗?”

        这句话不大不小,因为场内过于安静,以至于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抱怨。

        殊色无双的美丽少年,轻轻蹙一下眉都让人心痛。

        此时他碎珠般明润的眸子带了淡淡的失落,这让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意识到方才的反应让少年误会了。

        有人眼底立即露出急切,想要向离月解释什么,却在目光落在离月脸颊后短暂失语。

        于是错过解释的时机。

        而在众人印象中向来冷峻的英国公,此时听见幼子的话,眉眼几乎立刻柔和下来,他抬手轻抚幼子单薄的脊背,简短安抚:“没有。”

        他环顾今日参加宴会的众人,压下心底因为众人觊觎或惊艳的眼神而生出的淡淡不悦和担忧:“没有人会不欢迎你。”

        离月不信英国公的话。

        他望了眼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心的周邵元和周绍英,疑心他们在自己来之前议论自己,他压着心底因种种猜测而起的阴暗情绪,伪装相信了英国公的话,点了点头。

        族谱上得很顺利。

        那些原本准备摩拳擦掌准备为难离月一下的族老们,几乎将离月夸出一朵花来。

        离月虽然并不相信他们满口的夸赞之词,但心底终究是因为这些吹捧而生出些得意来。他想,自己果然是得上天眷顾的,不然他怎么会做那样一场预知未来的梦呢?

        也因此成了皇帝的救命恩人,还揭开了自己的身世真相。

        上完族谱后,离月也拥有了代表成为被承认的英国公府后代的正式的名字,周绍月。

        这让原本心情不好的离月,心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不少。

        离月被英国公带着认了许多姻亲。

        这些人离月大多认识。

        这也是第一次离月清楚地感觉到大家对他态度的巨大转变。

        在梦中,对他态度冷淡无视,厌恶他的身世、鄙夷他手段不高明的权贵姻亲们,每一个看见他都露出或亲善或和蔼的态度。

        他们说话轻声细语,句句都捧着离月,没有一句话让人不开心,他们送了离月许多珍惜的礼物,邀请离月去他们家做客,甚至还有一些在梦中瞧离月不起的人家,表示想要同离月结亲。

        离月是很相信自己做的那场梦的,事实上他后来的许多夜晚反复做过这个过于漫长又痛苦的梦。

        没有一个梦比这个更让他难过。

        也没有一个梦比这个更让他身临其境。

        最重要的是,里面很多事情,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一一得到证实。

        故而离月是十分肯定这些人心底必然是厌恶极了他的。

        但是现在他们却要在自己面前眉开眼笑地说漂亮话夸自己。

        离月将他们态度的转变,归于自己身份同梦中的不同。

        梦中他虽然住在英国公府,但府中甚至没人称他一声少爷,口口声声都是离月公子。分明也是英国公府的血脉,却仿佛寄人篱下的亲戚一般。

        他还记得梦中对周绍元和周绍英两人与自己完全不同际遇的嫉妒愤恨。

        他觉得国公府的一切本就应该有自己的一份,他结交权贵、努力学习那些让他很讨厌的文章、想尽办法踏入朝堂,但最后却一无所有。

        所有他在梦中那样焦灼、渴望得到的一切,现在他都唾手可及,这些人再瞧不起他,方才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现在也要因为他王爷外孙的身份、他的侯爷爵位而对他流露善意。

        原来真正得到权利,滋味是这样美妙。

        看着这些人再讨厌自己,也必须不能在他面前表露自己情绪的模样,离月轻轻笑了一下。

        他心尖流淌着蜜糖,眼底是对更大权利的野望。

        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了。

        他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

        离月沉浸在快乐甜蜜中,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周围在某一刻忽而变得鸦雀无声。

        乌发雪肤、清艷绝俗的少年,一颦一笑原本就让人不能忽视。

        所有人对离月的称赞都是真心实意,他们甚至心底隐隐后悔曾经对他的污蔑诋毁。

        这样让人惊异于凡尘世俗竟然能有的殊色,他想要天边的月也有人愿意穷尽所有为他摘下。没有人能将不美好的词语落在他的身上。他们只在后悔今日带来的珍宝不够稀有贵重,今天的衣着不够得体精美。

        他们想要日日见到离月。

        他们甚至在心底责怪英国公先前将人遗弃在外十六年太过冷酷绝情。

        如果是他们,必将离月视若珍宝。

        不过看英国公如今的态度,必然也是对离月溺宠非常。

        但现在没有人会奇怪或猜测有什么阴谋。

        这样的人合该被珍惜地捧着。

        离月跟着英国公认了一圈姻亲,终于看见自己今天最想见的人。

        他亲亲热热叫了声:“舅舅!”

        穆州今日穿深蓝色长袍,因为才从边关回来不久,他皮肤微黑,眉角带了一道入骨的刀痕,那是一道致命伤,差一点就戳进他的眼眶。

        尽管他打扮同多年前还在上京时没有两样,但无论是将衣袍撑起弧度的肌肉、还是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淡淡血煞气息,无一不表示面前的人是镇守边疆、手中沾着无数敌人热血的将军。

        此时这位即便带着自己的兵深陷包围圈也能十分冷静去评估生路的将军,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离月挽着穆州的胳膊,只觉得这位舅舅的手臂是真的比他卧房内的黄花梨木椅还要硬几分,这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为了和穆州多多亲近,他还是忍耐下来,即便穆州不说话,他也能自己聊下去:“舅舅,外祖父身体如何?”

        他眼底带着真切的关心,毕竟在他心里,外祖父是宗室王爷,那必然是他的一座靠山:“很严重吗?以至于今天来不了?”

        少年还未及冠,身量未足。还在生长中的骨肉,同穆州这样刀剑中磨练下来变得坚硬如铁的成年人完全不同,是有些稚嫩的软的,他贴着穆州,让穆州呼吸都不敢过沉,仿佛不用多大力气就会让尚在成长中的少年的骨头折断。

        这让穆州想起他曾在一次与外族交战大胜后,收拾战场时看见的,停在血泊中的蝶,它薄如蝉翼的翅膀因为一滴血而轻易破碎,奄奄一息。

        但与此同时,少年分明十分有礼亲密的一声声舅舅,也不知为何,让穆州心底有些压抑烦闷。

        他将这些情绪按在心底,凌厉的面部平静,眼底带了浅淡的柔和:“他好多了,在家中养病,不用担心。”

        离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外祖父不想见我。”

        穆州的父亲被塞了一个女儿,的确没有多开心,对离月感觉也平平。

        甚至他是一位十分守礼法规矩的老学究式的人,故而只娶了穆州母亲一人,也因此穆州知道他对离月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老王爷的身体并没有病到不能来参加宴会的程度。

        只不过是他不想来。

        穆州也能看出离月的忧虑。

        这忧虑在此之前确有此事。

        他有些生涩地抬手,轻轻抚了抚离月的额发:“不用担心,他见到你,一定很喜欢你。”

        没有人能在见到离月后,继续厌恶他。

        穆州很快放下手,垂在身侧后,他的手不自然地蜷了蜷,过于美丽的少年连头发都如云一般轻软,穆州甚至怀疑自己手中因为常年握兵器而起的硬茧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离月本想继续和穆州联络感情,因为他想起穆州是谁了。

        在梦里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听过穆州的名字。

        年少有为的大将军,只是英年早逝,他死了周绍元才慢慢掌了更多的兵权,成了被人交口称赞、被皇帝信赖甚至后来掌了皇城禁卫军的英国公府世子。

        如果他没有英年早逝,周绍元又没了对皇帝的救命之恩,到时候周绍元不就只能沦为籍籍无名的普通权贵子弟了吗?

        只是这样想想,离月就开心极了,他决定要保住穆州这条命。

        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很厉害的将军舅舅。离月心想。

        然而离月余光扫见周绍元和周绍英同那些被他请来的人聊得似乎十分融洽,心底便立刻十分不舒服起来,于是他纠结了会,还是选择以后找时间同穆州多交流感情:“舅舅,我有点事,先走了。”

        他松开挽着穆州的手。

        离月离开,穆州原本应该松一口气,但他却察觉自己是失落更多。他情不自禁追逐对方的身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用羡慕的语气酸溜溜感慨:“少将军真是得了一个好外甥。”

        穆州下意识想反驳离月并不是他的外甥,在意识到自己心底想的是什么后,他顿了两息,才回:“或许吧。”

        离月走近似乎聊得很热闹的一群人,周绍元和周绍英就被他们簇拥在中心。

        大约又是在谈论文章或者其他什么他不了解也插不上嘴的话题。

        离月在心底猜测。

        毕竟梦里就是这样,即便他努力想要从众,但这些人的聊天他一句都插不上嘴,想发表见解有时也只会显得自己十分无知,惹人嘲笑。

        这座亭子中坐的多是上京权贵子弟或清流之后,在离月走近后,不约而同停下了交谈。

        离月眼睫微颤,脚步停了一息,余光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深紫侯服,确定自己同梦中并不一样后,才微扬着下巴踩着台阶进入亭中,毫不客气坐于上首:“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晌,离月心底已经愈发尴尬恼怒,才有人嗓音微哑、声线有些怪异道:“在谈论……文章,小少爷怎么过来了?”

        这句话无疑印证了离月早前的猜测。

        而他之所以过来就是耀武扬威的,反正他已经找到靠山,得罪这些手中没有实权的人他也不在意。

        现在这人说话让他不快,于是他毫不犹豫杀鸡儆猴:“你是谁?”

        他知道对方是谁,当今太傅之子,国子监祭酒的得意门生,周绍英考状元的时候他得了榜眼,是清流之后的代表。

        性情最是清高孤傲,目下无尘。

        除了周绍英谁也不放在眼里。

        文章据说作得很好。

        梦里离月为了结交他也读过那些文章,每个字他都认得,合起来就觉得眼晕。

        即便是这样,离月也忍耐着背了几篇,和他谈论的时候却被他骂自己是蝇营狗苟的小人,不配谈论锦绣文章。

        是离月特别讨厌的人之一。

        那人果然碍于离月如今的权势而忍辱负重、声音轻颤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在下鞠才,太傅之子,听闻小少爷十分喜欢文章……”

        离月打断他的介绍:“既然是太傅之子,无品无阶,为何看见我却不下拜?”

        他微笑着看过去,眼底带了恶意:“这就是据说极守礼仪的清流之家吗?还是你对陛下的圣旨有什么意见?”

        说完后,他近乎享受地感觉众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们心底一定觉得十分屈辱吧。

        他还抽空看了眼周绍元和周绍英此时的表情,两人似乎十分诧异,又欲言又止。

        于是他故意问两人:“大哥二哥觉得呢?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周绍元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看见离月得意的目光又选择放弃。算了,与其说些什么惹对方生气,消耗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兄弟情,不如在一旁看着,发生什么事也好去帮忙挽回。

        但是离月真的没看出对方非但没感到羞辱,还因为他的注视而脸都红了吗?

        比起周绍元的不置一词,周绍英的回答却更让离月满意:“阿月说的不错,看见陛下亲封的平津侯,的确该行礼。”

        他还起身亲自演示了一番无品无阶的人看见二品侯最标准的行礼姿态。

        离月等周绍元起来后才道:“二哥你不用如此。”

        但谁都能看出他眼底的满意。

        他又看向鞠才,原本以为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屈服,离月还有后招等着。

        没想到鞠才竟毫不犹豫起身弯腰。

        鞠才原本十分平稳,行礼姿态也大方美观,直到他眼前出现深紫色布料,鼻尖涌现让他头晕目眩的异香。

        鞠才呼吸一窒。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腿弯被尖锐之物狠狠击中,他站立不稳跪了下去。

        他还未因为自己在离月面前的狼狈而感到羞耻,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只脚踩住。

        离月今日穿的依然是裹了绸缎的软靴,底部十分干净没什么灰尘,他假装无意地踩在鞠才那双写出被大儒夸赞的锦绣文章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处,还重重碾了碾。

        看见那双写出许多文章诗词策论的手变得青紫不堪,离月才十分没有诚意地道歉:“我没想到鞠公子会忽然行此大礼,不小心踩到你的手,鞠公子不要介意。”

        他对鞠才的恶意排斥谁都能看出。

        在场却无一人为鞠才说话。

        离月再一次品尝到权利带来的绝美滋味,比琼浆玉露还要让人欲罢不能。

        他没有注意到鞠才略沉重的呼吸与眼底的执迷,也没有看见其他人对鞠才唯独引起他注意的羡慕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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