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两颗明珠

说了很多男生的故事。接下来要说说我们的女孩子了。虽然很少，但却是这个班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两个女生，也是两个很不一样的奇特存在。陈玉茹，盐城小姑娘。家里有一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妹妹。母亲是裁缝，父亲是装修工人。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跟随祖母长大。这个小姑娘是全班最小的学生，比杨洋还要小，今年不过15岁的年纪。却长了十万个心眼。她能在不同的人面前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孔，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这主要归咎于祖母对她的溺爱和父母对她的忽视，还有突然来的小妹妹的争宠。这些都让这个本来就异常敏感的小姑娘学会用各种面具掩饰自己的真实。而她也初尝到了甜头。父亲因为她的谎言迁怒于妹妹，还给她买了很久不曾穿过的新裙子。祖母更宠爱她，本来就不常见到妹妹的祖母对妹妹有了更多的嫌弃与厌倦。而进入学校后，她也立即去想办法讨老班的欢喜。比如在军训的时候主动接近老班，甚至拿扇子为老班扇风。可是遗憾的是，班委的队伍她并没有入选。老班似乎全听叶风的话。而叶风对她并不感冒。似乎她所有的伪装在叶风眼里都显得有些可笑。简飞凡，这个女孩和陈玉茹又完全不同。这个孩子性格内向得出奇，可以安静地坐在窗口一天不言不语。但如果谈起来她喜爱的话题她又可以眉飞色舞与你谈一天一夜。这是一个来自宿迁离异家庭的孩子。其实离异家庭在这个班级不算少数。但简飞凡仍然是一个意外。因为其他家庭的孩子虽然父母离异，但至少是跟随父亲或者母亲生活的。但简飞凡不同。年轻时一时冲动结合的父母生下她后就各自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于是简飞凡不是爱的结晶，而成为错误的出生。既然是错误，那非常年轻的父母自然不愿意去负责抚养这一个错误的存在。况且20出头的小年轻，于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的年纪，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接纳一个新的生命。但双方的老人都不同意他们的离婚，于是他们就在一起又凑合得过了八年，一直到简飞凡9岁的时候，双方感觉实在过不下去了。再不离婚自己的一生就要毁掉了。于是抛弃了这个错误的结晶，年轻的父母都不再看她各自组建自己的家庭去了。而简飞凡就留给了爷爷奶奶。因为她的姥姥姥爷很早就不在人世了。爷爷奶奶自然骂了恨了，还得为自己的儿子负责。但因为是个女孩儿，一直有重男轻女观念的爷爷奶奶自然不喜欢。小飞凡就在冷言冷语中慢慢长大了，而这样的环境养成了她很小就会看人眼色和用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抑郁。所以，当来到这个班级很多人看到这个安静的女孩子在微笑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经习惯用微笑掩饰一切情绪，包括愤怒、伤心、恐惧、不安。

        萧老师没过多久就发现，班级里两个女孩子的事情比男生要麻烦地多得多。首先是宿舍问题。因为只有两个女生，她们要与其他班级的女生拼宿舍。简飞凡倒还好一些，至少她是个非常能隐忍的孩子，和宿舍的其他女生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冲突。但陈玉茹就不同了。她的霸道和自私让她在这个宿舍成了群起攻之的对象。几个女孩起初还忍着，最多孤立她，不理睬她。但忍着忍着，有一天终于爆发了。而这场风暴竟成为一条导火索，把整个17022班都点燃了。

        星期二的下午，萧老师像往常一样下了课往办公室走。突然被隔壁班的班主任王锐老师叫住了。王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比萧老师年轻七八岁。90后还没成家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管理班级也是雷厉风行，所以她的隔壁班17023班比他们班综合测评分总是高一些。

        “萧老师，你现在有时间么？”王老师有些欲言又止。

        萧老师停住了脚步，“怎么了，王老师。是不是我们班的孩子有事情？”萧老师知道一定是学生的事情。王老师班级的女生比较多，现在王老师班四个女生和她班上的两个女生合住一个宿舍。而且，萧老师对王老师班上的学生并不陌生，她同时还带着他们班的语文课。

        “哎，本来不想麻烦你了。不过看起来似乎孩子们之间不好解决。”王老师推了推眼镜，“你们班的陈玉茹把我们班的王笑颜的笔记本电脑摔了。现在王笑颜不依不饶，而且陈玉茹也还不承认这件事情。”

        “啊？”这次轮到萧老师张大嘴了。一直以来，她对陈玉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好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拿着扇子在给她扇风的时候，她就感觉这个孩子像戴着一副面具在生活。后来她课间曾经亲眼看到陈玉茹和几个男孩子打闹，脏话连篇。她一进教室，立即就变成一副特别乖巧可怜的样子。她明白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所以，在选班委的时候，陈玉茹曾经也流露出想进队伍为班级做贡献的意思，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可以容忍一个做事有差错的孩子，但不能容忍一个用谎言堆砌从不让人看清面目的孩子。后来，她问过其他班委，和她想得如出一辙，很多班委都对她不怎么感冒。可以说，班级里一般老实不爱惹事的孩子都躲她躲得很远。而其他的爱出风头爱表现的孩子比如张一博，叶风之流，对她似乎也不感冒。因为她事极多，又是一种死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和她打过一次深交的人基本上不会再想和她有第二次交集。可是，对班主任她倒还算恭敬，还算能装模作样。对班级的纪律，也还算能遵守。所以萧老师一直对她没有面对面谈过。她想，和这样的孩子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谁曾想，连这样的机会上天也不给她了。

        “萧老师，你先别急。我们班的那几个孩子你也认识。这样吧，我让她们下午下课后找你和你说说陈玉茹的事情。”王老师宽慰她。萧老师无奈地点点头。

        一年后，萧老师回顾往事时曾苦笑道，原来这些事情和简飞凡的事情相比都不是事儿。可是当时的她已经气急了，烦躁到抓狂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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