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往事忆起，故人不再
第二十章 往事忆起，故人不再。
“先～先生！”
小叶子怯生生地出声了，将战岐林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小叶子紧紧耷拉着脑袋，露出脖颈处的脊椎来，小叶子的脖子特别修长，只是由于长期低着头，小叶子，脖颈处的脊椎格外突出，给人一种清瘦萧条的美感。
战岐林痴迷的看着小叶子，脖颈出突出的脊椎。
太美了，真美啊！真想让这具美丽的身体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啊！
这一思想在战岐林的头脑里疯狂涌动，但看着小叶子怯生生的样子，让他强行压抑住了这一危险的思想。
“你叫什么？是这戏楼里的学徒吗？”
战岐林平静了自己，想将这具身体占为己有的思想，略带疑惑的朝小叶子问道。
“回，回先生！我不是广德楼里的学徒，我是个孤儿，戏楼前任老师傅收留了我，我现在帮忙在楼里打杂！”小叶子依旧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回道。
“那你喜欢唱戏吗？若是喜欢我给你请这南京最红的角教你唱戏，做你师傅可好？等你学会了，我再捧你，让你成为这南京最红的角可好！”战岐林兴致勃勃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个人变成他的一个人所有物了。
但战岐林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说这些，活生生的像个忽悠人上当的人贩子。
小叶子听见战岐林的话，一脸惊恐的望着战岐林。
战岐林看见他抬起了头，露出了尖有瘦的下巴，忍不住再走近些，伸手摸摸他因瘦弱而遮住的俊俏五官。
小叶子见那人朝自己走来，还伸出了手，觉着这人可能真是个诱拐人的人贩子，上个月隔壁的福寿楼里就有一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学徒。
小叶子害怕极了，飞快的跑进房里，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战岐林这时就觉得很奇怪了，自己又不是长得个穷凶极恶的模样，那小戏子跑啥？
小叶子关紧了房门，用身子死死抵住大门。过了好一会儿，见那人也没来撞门啥的，就小心翼翼的顺着房门的缝隙向外头瞧去。
战岐林瞧见了门缝处怯生生的明亮眼睛，温和的笑了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巧克力，撕去了包在巧克力外面的纸壳像门缝里递了过去。巧克力在门缝处和着门外的昏暗油灯，诱人极了！
巧克力香甜的味道，从门缝处悠悠的传到了小叶子的鼻子里。
由于今天晚上被师兄弟们要求打扫整个戏院的卫生，说今天晚上有贵客要包广德楼三天，吩咐小叶子，一定要将戏楼上上下下全擦一遍，可不能懈怠了贵客。若是哪儿有没擦干净的惹怒了贵客，以后有他好看的！小叶子把整个戏楼上上下下全擦了一遍，到饭桌上的时候，师兄弟们早已把饭菜都吃光了，一点都没给他留下。
所以小叶子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又被师兄弟们叫去洗脏衣服了！早已饥肠辘辘，巧克力甜蜜的味道，对他来说就和伊甸园的苹果一样诱惑人。
小叶子咽了咽嘴里分泌的唾液，怯生生的伸出了手，想去拿门缝处的巧克力，正要够着门缝处巧克力的时候，战岐林突然将巧克力抽回了一点，现在巧克力从门的缝隙处到了门缝外面，小叶子伸出两个手指，结果却够不着那巧克力。
小叶子在巧克力的诱惑下，打开了门，终于他够着巧克力了，他飞快地将巧克力塞进嘴里，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巧克力丝滑的味道，瞬间在她的嘴里绽放开来，香浓细滑的巧克力在舌间融化的感觉就像他经常给戏楼老板娘洗的丝绸睡衣抚掠一般,那感觉更象细致的棉布。
因为棉布更让人觉得温暖,那些细密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的小小颗粒,带着谁都无法抗拒的迷人香气。
在口腔里温柔的弥漫开来,就像一个无需言语的奇妙精灵一般,带给小叶子幸福愉悦的美好心情，肚子里有食物的感觉，让安全感和满足感瞬间环绕在了小叶子身上。
小叶子略带羞怯的向战岐林问道：“还，还有吗？”
“有！这东西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前台的《贵妃醉酒》快唱完了！明天你还在这等我，我给你拿，好不好？”
战岐林将西装兜里的巧克力全都塞给了小叶子。
小叶子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手中的巧克力，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金纸片包裹着的褐色巧克力，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给他的礼物。也是第一次收获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如此温柔又强势的关心。
战岐林转身离开了洗衣房，在拐角处，一回头便看见了小叶子痴痴地捧着巧克力，两眼放光痴笑的样子，一瞬间那笑容就像是天鹅的羽毛一样拂过战岐林那冰冷麻木的心脏。
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只有应付不完的宅里明争暗斗和一颗颗肮脏不已的心人了。他觉得自从母亲上吊自杀后，他的心房里重新出现了一丝光亮。
让他在面对那些明争暗斗和肮脏人心的时候，有了盔甲。也让他不必在这些污秽的事情中沾染淤泥，心底多了一丝柔软。
一想到这些，战岐林看着一脸畏惧缩在被子里一脸防备看着他的叶知秋笑了。
战岐林 什么也没干，也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疯狂发疯而是抱起了叶知秋，轻柔的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要出去。
叶知秋突然猛地抓住战岐林的手乞求道：
“战大帅，小叶子求求你了，今天是顾少爷出殡的日子，你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战岐林听着叶知秋称呼自己为战大帅，如此陌生而疏离的称呼让他感觉心痛不已。听着自己的心，爱是如此卑微的祈求自己让自己能够允许他去见自己的情敌一面。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顾观棋温柔，比不上顾观棋会照顾人，可他就是觉得除了他自己，谁也配不上他的小叶子。他卑微而又偏执的希望小叶子能够过得幸福，又偏执的奢求，给他带来幸福的那个人是自己。
“我不会跑的，真的，我不会跑的，我就在旁边远远的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求求你！”
叶知秋满眼含泪拉着战岐林的手恳求道。
见战岐林一直保持着沉默，不回答自己，于是叶知秋掀开被子扑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拼命的朝战岐林磕头。他已经够对不起少爷了，他只希望能远远的送少爷一程，就远远的瞧一眼就可以了。
叶知秋疯狂的将头磕在地板上，一下，一下，又一下。闷重的磕头生在房间里响起。
战岐林瞧着自己爱人，为了别的男人而磕头磕红了了的额角，顿时他感觉那磕头声音像是一把利剑，一刀一刀的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无形的鲜血在心脏四溢的流了出来。
可能世间的无奈，莫过于此吧！
战岐林一脸冷漠而又麻木的转头就走，到了房门处，头也不回的对叶知秋说：
“今天下午三点，顾家会送顾观棋出殡！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战岐林此刻以泪流满面，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产生的鼻音了，他没办法回头。
这样子太狼狈了！
他输了，输的太惨了，从头到尾输了个彻彻底底遍体鳞伤！浑浊肮脏、劣迹斑斑的他要如何斗过一个在叶知秋记忆完美无瑕的已逝之人呢？
可他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小叶子的，他们也曾经有一段美好的初识时光！可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呢？
战岐林发疯一样的走进了这间公馆的地下室，在那个满满都是发泄器具的地下室里，战岐林疯狂的宣誓着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为什么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让自己的小叶子对自己心生恐惧，他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每一次小叶子和其他男人有接触的时候，或者是对自己产生抗拒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感觉是被一只恶鬼强行操纵了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宣泄的愤怒。
甚至昨晚还弄伤了小叶子，在弄伤小叶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无上的快/感，但在清醒之后看见小叶子身上的淤青和痕迹时，他却心疼的要命，无数次的谴责自己！
战岐林在巨大的落地镜面前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衬衫一脱，镜子里便出现一个刺着一枝梧桐树叶的刺青。
只见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拿起了放置在案桌上的一把小巧的修眉刀，一刀一刀地在那刺青面前写出了“叶”字，刀子刺破皮肤，划进肉里的疼痛让战岐林感觉到了他活在这世界上的真实感，刀子划破的疼痛感静静的替代了心被伤到极致的疼痛感。
战岐林紧紧闭着眼睛，眉梢舒展开来，他一脸痴迷的享受刀子划破带来的伤痛感。
这肉体的伤痛感让他在叶知秋身上未得到满足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得到了满足，愉悦瞬间顺着被割破的毛细血管传递到了他全身。
他贪婪的抚摸心口处那一片梧桐叶，像是抚摸着叶知秋一样。
他将后背和心口两处对应的地方都纹上了梧桐叶，好像这样小叶子就包裹住了，他那颗麻木冰冷又漆黑肮脏的心一样。
整个胸膛都充斥着肉体的伤痛感和内心的强烈安全感和满足感。
他满足的洋溢着幸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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