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区别对待
许悠然只想笑，这个男人能坐上副总位置，一定牺牲了不少色相。
“瞿副总抱歉啊，这次不能请你吃饭，下次一定补上。”许悠然假意惺惺地说道。
听了这话的瞿秋白回头说：“那你就留个电话，我们好联系。”他真的是很执着这顿饭啊。
许悠然恨不能打自己一个大嘴巴，让她嘴贱，不过终于脱身了。
“王小姐。”
“请你立刻离开。”
王漫妮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立即浇熄了她所有热情，她收回刚刚所有的夸奖，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此次出行不辱使命，我已经圆满地完成任务了，姜总司令我可以放假吗？”
“他同意了吗？”姜军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得意忘形。
许悠然一时语塞，她猜，那个字应该是同意了吧，只是不敢打包票，也不敢夸下海口，只得谨言慎行：“他没有拒绝。”
“悠然，这可不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应有的工作态度。”姜军严肃批评她：“如果你的新闻正在直播，你难道告诉观众你的采访者还在路上，让他们再等一等。”
“主编，对不起。”许悠然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道歉。姜军是他们的主编，更是她的良师益友，记得刚到宁城电视台的时候，他对自己说。
“别瞧不起这个媒体工作，它是寻找生活中的真善美一光，让民众更了解这座城市喜怒哀乐，是我们新闻工作者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她心里当时十分不服气，不就是一个自媒体吗，现在科技日新月异，自媒体更是百花齐放，各家有各家的特别点，各家有各家吸引眼球的本事。她只不过是喜欢写字，所以才进了这么枯燥的一行。
姜军一眼看出她心里的想法：“以后你就知道，作为一个新闻人不仅仅是喜爱那么简单，她还要有不怕死的付出精神。”
她在心里讪笑，哪有那么玄乎，又不是打仗。
她在这里磨合了三年，每日里去市井找新闻，或者是人物专访，这些轻车熟路得心应手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她感觉自己对这份工作已经没有往日的激情，就是终日无所事事熬时间。
有一次开会心不在焉，姜军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她：“许悠然，你这么敷衍自己，你再这样下去就废了。”
废就废，大不了辞职，这话只能过嘴瘾。她除了一事无成，也真舍不得这个文字要求比较严格工作。她这辈子没有别的长处，大概就是比较喜欢写写东西，有些时候还可以做一点冒险的采访，见一见形形色色的人物，对自己的生活有好处。至于挑战嘛，就像罗慧茹女士经常对她说的那句话，女孩子生活平静就是福，每天过得那么刺激干嘛。她就理所当然地胸无大志了。
“那你的休假就取消，什么时候把这个采访圆满完成，什么时候就放你一天假。”姜军决定不容反驳，反驳得好没好处，反驳失败可能是假期和薪资的双重损失。
“是。”许悠然老老实实的遵守上级的命令，心里却忍不住骂，才一天假，真是个小气鬼。
许嘉和顶着一张心不甘意不愿的脸来接她，看着她一身打干练的打扮，那嫌弃的眼神直逼罗慧茹女士：“许悠然你好歹活在大城市里，怎么一身打扮像个四十出头的大妈。”
“你才是大妈呢，我怎么打扮要你管了。”许悠然横了他一眼手一伸：“拿过来。”
“什么？”
“你说呢？”
许嘉和一脸严肃地说道：“许悠然这样打劫是不对的。”
教育我呀！许悠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好啊，那我就跟妈反馈一下你的感情问题，要你给我一千封口费已经是便宜你了，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花心大萝卜。”
许嘉和无奈地解释：“我没有脚踏两只船，只是宋芳菲家里出了事情，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她。我喜欢谁，我已经跟她坦白得很清楚了。”
许悠然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知道你是心太软，宋妈妈心脏不好，你怕爸妈藏不住话，到时候刺激到她就不好。许嘉和你好歹也读过这么多年书，应该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知道。”许嘉和有点烦躁的驱动车子，冗长的沉默过后问她：“方玮还好吧。”
“好，好得很，吃嘛香身体倍棒。”说完之后又补一刀：“她没有再提起你。”
许嘉和痛苦的闭了一眼：“她好就好。”
许悠然瞄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会因为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会同情你，封口费还是要给的。”
许嘉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还真是我亲妹妹，行，回去给你。”说着，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专心志致的开车。
以她从小到大互相攻击互相谩骂斗智斗勇的经验来判断，许嘉和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有话要对她说，又不愿意轻易说出口，等她开口求。
“说呗。”
“说什么？”许嘉和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多日不见变得疑神疑鬼了。
许悠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自打我上车，我们两人谈话之间，只要空闲下来，你的手指一路无聊地敲着方向盘，二十分钟之内偷瞄了我五次。根据我二十五年来同一屋檐一下的生活体验来说，你肯定有话要对我讲，而且未必是好话。”
“哇，许悠然你可以改行做侦探了。”许嘉和笑着拍马屁：“不过你真的多心了，我只是觉得近日消瘦了不少，有点心疼。”
许悠然不吃他这一套冷冷一笑：“许嘉和你少来这一套，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不然休怪我大义灭亲让你把储物室的搓衣板跪穿。”
“不敢。”他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许悠然差一点儿就相信他的清白无辜，可惜呀！做了多年的兄妹，对方肚子里有多少花花肠彼此一清二楚。看来这次回家是个高危的行为，自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防守。真的防守不了她就把许嘉和推出去做替死鬼。
丰海大厦个是六层楼高的楼梯房，每层两家住户，一推开门就能看见对家的邻居，不过平日里来往甚少，只是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当然也有例外的家庭，比如她家和对门张阿姨家，都是几十年的老住户，罗慧茹和张阿姨又是牌友，两家父亲又都比较喜欢下棋，你来我往之间就成了好朋友，双方就把对家的孩子当成自己孩子。早年间，张阿姨的女儿张玲玲比较有出息，很早就外出留学，前些年还回来陪老人过年，现在基本已经不回家了。
张阿姨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一把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悠然，回来了，哎哟，怎么瘦了，一个人在外要吃穿暖，我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住在外面，外面多不安全，要是碰到个坏人怎么办？”张阿姨是嫁到宁城的上海人，一口脆声的普通话十分动听。
许悠然哭笑不得：“张阿姨不会的，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会碰到坏人。”
“那很难说的，现在世道又乱，碰到个不务正业的小青年你可怎么办？搬回来吧，搬回来吧。”张阿姨还真是个执着的人，弄得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好一脸求助的望着许嘉和。
看戏的许嘉和已经从侧面上了楼，明显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到自家亲妹妹被邻居的热情包围又不忍心，开口准备帮她解围。
谁知还没有开口就被张阿姨训斥：“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称职，自己妹妹这么小，在外面吃苦受罪的，你也不知道劝他回来。”
关我什么事？许嘉和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许悠然是头倔驴，决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当初她决定要外出单独生活，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都阻止不了她离家出走的决心。何况他在家里只是一个只有投票权没有决定权的男人，这根本不是他管理的范围啊。
看着许嘉和也躺枪了，许悠然只好自救：“张阿姨我要回家得吃饭了，要不，我们改日再聊。”
“哦，对，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家吃饭。”张阿姨如梦初醒般地松开她的手笑道：“哎呀，我就是看见你太高兴，看见你就像看见我们家玲玲舍不得放手。”说着又凑到她耳边说道：“我今天一闻见你们家卤鸡腿的味道，就知道你要回来了，快去，免得家里的菜凉了。”
“张阿姨那我走了。”打完招呼，兄妹俩就进了门，正在拿酒的许正国推了推老花眼镜朝厨房喊：“老婆子，咱们家大记者回来了，赶紧上菜吧。”
罗慧茹从厨房里探出头说道：“你们父子俩赶紧进来端菜，许悠然赶紧去洗手，准备去吃饭了。”
“知道了，妈。”许悠然把包放在沙发上往洗手间走去。身后的许嘉和抱怨：“妈，我也是刚回来，你怎么不让我洗手。”
罗慧茹回怼他：“洗什么洗，你平日里上卫生间的时候把多洗两遍呗，走，给我端钱去。”
许悠然从洗手间出来，几十道菜上了桌，扑鼻的香气让人瞬间就觉得饿了，特别是自己喜欢吃的鸡腿和红烧肉，浓郁的色泽让人看得口水直流三千尺，她不顾形象地扑到桌子去，手抓一只鸡腿准备啃。
“嗯。”桌子边上忙碌的许爸手指敲了敲桌子，许悠色乖乖地把鸡腿放进盘子里讨好的笑：“爸，我太饿了。”
“饿了也用筷子。”许爸笑着把盛好的米饭放在她面前，又递给一双筷子。
许悠然笑嘻嘻地说道：“谢谢爸。”
洗完手的许嘉和看到这一幕说道：“爸，麻烦你给我也盛一碗饭呗。”
许爸横了他一眼：“自己动手。”
许嘉和受伤地说：“看吧，这是差距。”
许悠然得意地啃着鸡腿说道：“这叫长者服其劳知道吧，谁让你比我早出生两年呢？”
罗慧茹端着汤走出来：“哼，早出生两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罗妈妈把汤放在悠然面前，许嘉和又大叫：“妈，我也是你的亲生的孩子，你亲自在中心医院把我带回家你忘记了，也待遇也太天差地别了吧。”
“大概是抱错了。”许爸若有所思的补刀。
罗妈和悠然都笑了起来，看着许嘉和可怜兮兮的样子，罗妈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喏，这碗是你的。”
“真的。”许嘉和立即高兴起来，筷子往碗里一捞，捞起一块肉骨头之后，抬头看了一眼许悠然碗，那碗肉骨头都快堆到她鼻尖上去了，无奈扬着筷子：“妈，偏心要有个尺度。”
“谁偏心了，你现在长这么壮都快娶不上媳妇了，少吃点，减肥。”
许悠然眨眨眼觉得不对劲，许嘉和在家里不受待见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从小每次跟她打完架又挨爸妈的混合双打的惨况来看，连小区的狗都知道不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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