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针锋

国贸大厦，燕归的出租房当中。
  燕归回到出租屋当中，将自己满怀的东西收拾好，这些都是在小吃街之上，那些小商贩们塞到自己手上的。
  一一规整好，肉类包好冷冻，蔬菜之类的东西放置到冷藏室当中。
  “哇，小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小欣围了上来，看着这些东西说道，冰箱之中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满了。
  “晚上给小欣做点好吃的。”
  燕归说道。
  “女儿，不用这么丰盛，我吃不了多少。”
  床上，老太太连连摆手，对着燕归说道。
  “坏不了，妈，都在冰箱里放着呢，不用全吃了。”
  母亲总是这个样子，怕浪费，买东西也不让买很多，即便是现在母亲已经不管事了，但是买东西只卖当天的习惯，燕归还是一直保持着。
  燕归坐在自己的床上，微微发呆。
  今天的事情太过离奇，燕归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
  王姐说的，似乎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了，但是自己接触的人，最嚣张的就数那个龙三了，可是KTV之中似乎是不会将龙三这种人放在眼里。
  而且最关键的是，龙三已经消失了好长时间了。
  都说是被张家人秘密做掉了。
  但燕归不信，燕归认为自己十分了解张傲凡，张傲凡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当天既然把自己从龙三手中救了出去，就不会回头再找他的麻烦了。
  这几天自己旁敲侧击的测试了张傲凡，张傲凡似乎早就将当天发生的事抛诸脑后了。
  那，还有谁？
  燕归支着脑袋，喃喃自语。
  “水逆，定然是水逆。”
  燕归信星座，在书上看了很多改变星座运势的阵法，床头的抽屉之中，也经常放着蜡烛星座书之类的东西。
  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归结到水逆之后，燕归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蜡烛，打开星座书，将蜡烛按照星座书的指示摆好，然后点燃蜡烛。
  “小姑又做法了。”
  “女儿，别当女巫，人家逮着女巫就杀！”
  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中世纪恐怖女巫的故事，眼神当中泛起了一丝恐惧的神色，对着燕归说道。
  “妈，我不是女巫！”
  燕归对着老太太说道。
  燕归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翻出来一支蜡烛，放到桌子上，划亮一根火柴，而后将蜡烛点燃。
  温暖的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
  “水逆退散，诸邪莫侵！”
  燕归念完之后，再度呆坐在床上。
  忽然燕归微微一怔。
  张傲凡，大侦探福尔摩斯说过，将一切可能排除之后，最后剩下的，即便是再是不可置信，就是答案。
  燕归缓缓抬头，望着距离自己三米开外，张傲凡的床，微微皱眉。
  “难不成，是这家伙被人发现了？”
  不对！
  燕归随即摇头。
  这家伙谨慎的跟个贼一样，断然没有被人发现的道理。
  当当当——
  说曹操曹操到，燕归正想的入神，张傲凡便是在门外敲门。
  张傲凡此时一身褴褛，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整个人岂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燕归拉开门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张傲凡，这张傲凡这几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燕归毫不怀疑，再过几天，张傲凡身上弄不好会长蘑菇。
  到时候是蒸着吃还是炒着吃？
  燕归急忙闭着眼睛甩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大脑之外。
  “你，怎么成了这番模样？”
  “出门要饭去了？”
  张傲凡摆摆手。
  他只觉得现在自己累得不行，实在是一句话不想说了。
  世界，远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残酷，残酷很多倍。
  “饿了吧？”
  燕归说道，张傲凡一脸菜色，看上去再不吃饭，恐怕就会凶多吉少。
  “去洗洗去，我给你拿点吃的。”
  “小姑真贤惠。”
  “姑父有福喽。”
  小欣探着头，小腿一荡一荡地对着张傲凡说道。
  “你皮又痒了是吧。”
  燕归恶狠狠地对着小欣说道。
  燕归转身到了冰箱旁边，将刚刚收拾好的食物取了出来，在阳台之上的锅灶上热了一下，而后热气腾腾端到张傲凡身边。
  鸡腿、包子、油条、馄饨，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满了一大桌。
  “好丰盛，今天发工资了吗？”
  张傲凡一边吃着，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对着燕归说道。
  燕归默然，默默摆好碗筷。
  自己吃了一个包子垫了一下，现在反倒是更觉得饿了。
  可是，自己如果就这么腆着脸吃着，不就是成了吃软饭的吗？
  虽然之前跟王婉晴一起外出的时候，通常都是王婉晴买单，那个时候张傲凡总是会半开玩笑地说，自己牙口不好，医生建议吃软饭。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是吗？
  张傲凡瞥了一眼燕归。
  燕归微微一笑，将筷子放到张傲凡面前：
  “吃吧。”

  张傲凡很想要骨气，说是自己吃饱了，在外面有老板管饭吃，但是肚子偏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张傲凡微微觉得尴尬，端起碗筷，夹起一个包子，放进碗里，而后低着头，埋首入碗。
  ……
  龙城KTV顶楼之上，俊朗男子看着门口久违的热闹，微微叹气。
  原本热热闹闹的小吃街，平日里没事就会互相寒暄的小贩们，此时却是不约而同的噤若寒蝉。
  大街之上，一帮黑衣人形容整肃行走在街上，街上顾客们被这种景象吓了一跳，纷纷逃窜。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没完没了了，老张头你看这出，像不像是谁家出殡？”
  “嘘，不要命了，小声点。”
  商贩们面面相觑，眼眸之中浮现出一丝恐惧之色，纷纷大门紧闭。
  这群黑衣人浩浩荡荡，几百号人，人群当中领头的一个，留着大背头，双手插兜，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这人便是胡哥的老大，强哥。
  强哥身后，是两个躺在轮椅之上的人。
  轮椅之上，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四哥和刘老赖两个人，头部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呼哧带喘地发出粗重的吸气声。
  “龙城KTV现在是拎不清形式啊，张傲凡那是什么人，那是红儿要的人，别说是龙城KTV，便是王家有那人的线索，强哥也敢带着人，直接堵到王家的门口。”
  小吃街之上，一个懂哥悄咪咪地说道。
  红儿现在已经成了龙城的个传奇。
  一个只生存在人们口中的传奇。
  是的，红儿本人，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了。
  不过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强哥扭了扭脖子：“反正后面有红儿撑腰，谁敢不服？”
  强哥歪歪头，指了一下龙城KTV。
  “是这里没错？”
  “咳咳，强哥，是这里，就是他们包庇那丫头，强制隐匿您让我们监视的那小子。”
  轮椅之中，浑身如同粽子一般的老四和刘老赖点了点头，对着强哥说道。
  强哥朝着龙城KTV巨大的主体建筑之上看了看，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
  龙城KTV幕后的老板很精明，他承认，但是现在这步棋，似乎是下错了。
  强哥拧了拧头，朝着龙城KTV走来。
  龙城KTV顶层。
  俊朗的年轻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KTV前方乌泱泱的人群，微微皱眉。
  “看来事情不好办了。”
  他提前知道帮助燕归肯定是站在红儿的对立面，那么也就是站在整个龙城的对立面。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声，能够将这件事情扛过去，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好像是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怕什么？大不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我们极拳道的人过来！”
  俊朗年轻人身后，女孩挥着拳头，皱着鼻子说道。
  极拳道在全球都有分馆，势力不只是在龙城，但是惹到了红儿这个级别的人，也是不顶用。
  似乎从一开始，红儿对这些所谓的上层社会，都是一种碾压的存在。
  你强，他比你更强，甚至，已经超出了自然规则的强。跟这种超出自然规则的人对抗，你拿什么对抗？
  “强哥，冲过去，砸了这个劳什子KTV。”
  “红儿大人在背后跟咱们撑腰，咱们怕什么！”
  强哥身后，一个西服男子暴躁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棒球棍。
  强哥微微摆手。
  “你以为任凭是谁，都敢扛起龙城KTV这个名头？”
  “老老实实站着，我就不信，这里的老板，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不到万不得已，强哥也是不愿意对这个一直压自己一头的龙城KTV动手。
  “红儿大人在，还怕他不给面子？”
  身后西装男子兀自不服。
  那人尚未说完，便是狠狠吃了强哥一脚。
  强哥一腿踹在他的膝盖关节之处，将人踹的一个趔趄。
  “红什么红！闭上你那坑！”
  “是。”
  随即压低声音，靠近强哥耳边。
  “强哥，你说红……那人真的存在吗？那可是……”
  啪——
  话音未落，那人脸上再度挨了强哥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若不是你跟我时间最久，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别让我在你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关于红的字眼。”
  强哥说完之后，赶紧捂嘴，而后四下看了一下，这才将盖在嘴上的手放开。
  “是！”
  那人退后两步，站在强哥的背后。
  龙城KTV，一直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黑衣人从中走出，当先一人戴着墨镜，双手插兜，耳朵上带着个耳钉，微微仰着头看着强哥这边。
  强哥微微一怔。
  这人不是龙城KTV幕后老板，难道这小子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大吗？到现在还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而后墨镜年轻人往后推了推，龙城KTV正中间的位置，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看到这两道身影之后，强哥脸上这才逐渐浮起一抹微笑，这才是正主。

  强哥微微抬头。
  迎着这个人步伐，走了上去。
  龙城KTV这边，当先两人，一男一女，一人俊朗，一人可爱。
  “咯咯……是那死丫头……”
  老四扭头看了一眼刘老赖，男子他们不认识，但是那丫头，可不正是那日自己两人煎饼果子的那个？
  小姑娘显然也是认出了两人，朝着两人扮了个鬼脸。
  “刘老赖煎饼果子好吃吗？”
  刘老赖微微一顿，连自己两人的名字都知道，那当日，自己两人在这丫头面前，不是耍狗蹄子吗？
  “呵呵呵，微末小人，怎么劳动龙城KTV的掌舵人亲自出来？”
  “哎呦，看我眼拙，还有极拳道的千金也在，真是令我情何以堪？”
  女孩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两眼看天。
  俊朗男子微笑着说道：
  “强哥说的是哪里话？”
  “哎呀，我这也是才知道，我们这有个已经离职的员工，居然包藏祸心，收留了张家的那人。”
  “真是该死，该死。”
  俊朗男子说着，不住地用手拍打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诶，这是哪里话，只是疑似，疑似而已。”
  强哥满脸赔笑。
  对于这俊朗男子，强哥笑脸相迎。
  “但是，即便是疑似，您看也不能……对吧？”
  强哥话说半句，意思是大家都是点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
  “自然自然，我这不是刚知道这事，这样，从今以后，关于那丫头的事情，我不再插手，说到底，不过是个已经离职的人。”
  俊朗男子一脸惭愧的神色，似乎是因为为了给自己的员工出头，打扰了强哥的大事而感到抱歉。
  严肃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王姐。
  “记住，燕归已经不是咱们的人了。”
  王姐点了点头。
  “是！”
  强哥深深看了俊朗男子一眼，这人说是不插手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变卦，到时候给自己来个螳螂捕蝉，那自己哭的地方都没有了。但是作为龙城KTV幕后的掌舵人，能够将话给自己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强哥也是不敢再奢求什么。
  “只要是有您这句话，找不找得到那小子，只在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可您这句话我是当真了，既然说是不插手，那以后万一……”
  强哥想了想，还是提点一下比较好。
  “放心放心，说来我们龙城KTV也是需要整顿一番，需要关门七天。”
  关门七天，就说是这七天之内，龙城将完全没有龙城KTV的势力存在，诚意很足了。强哥眉头一挑。这种爽快程度，已经超出了强哥的预料之外了。
  “爽快！”
  “如此说来，我就不叨扰了。”
  强哥微微躬身，而后逐渐从龙城KTV门前退去。
  俊朗男子微笑躬身，而后转身，朝着龙城KTV之内走去。
  “挨家挨户，给我务必好好盘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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