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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仇恨


传信符上的溯魂咒如沉香燃尽后的最后一抹青烟般袅绕消散。

        如那十四岁少年眼中消失的光芒一般。

        余柚抱膝坐在羋遨的右手掌心,在眼角挤出一颗假惺惺的泪,努力压下嘴角几乎就要爆发出来的笑,脸上便是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模样:“帝君,你听见了吗,有人在盼着他平安呢。”

        她问:“今日焦饶族的那场战争,以你帝君之能,也无法阻止吗?”

        堂堂帝君,居然阻止不了凡间的一场战争,多么无能,多么可笑。

        那颗泪顺着她的脸颊滚下,像一颗凄凉消逝的流星。

        仁慈的帝君啊,这么多人因为你而死,难道你不会心怀愧疚吗?不会寝食难安吗?

        究竟是因为你的无能而死,还是因为你的阴谋而死,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沉锋的脸色有些苍白。

        余柚无声的勾了下嘴角,是个安慰他的轻笑。

        不等沉锋回答,她又用双臂抱住了头,埋在了膝里,掩住了脸上的狰狞。

        啊,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

        为什么要把他揣测成和自己一样的卑鄙模样?

        活好她自己不成吗,为什么非得要把他拉扯进来呢?

        脑海中如针扎般疼痛,阴暗的、潮湿的、不可见人的肮脏念头在里头纠缠不休,仿佛要穿透她的头骨,长成一株攀天的藤。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明明好好的!

        她是六重天的仙,手握鹿毛朱笔,权掌律法刑司,前途光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

        是他先惹的她!

        戳破了她的伪装,还要再披上自己的皮耍弄她。

        她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在膝上蹭干了脸上那片虚假的泪痕。

        罢了,不过是和他一起再演演戏罢了,结局凄凉又如何,死在他手里又如何。

        不过一息之间,余柚已经转明白了念头,脸埋在膝头坦然的无声笑。

        当她还能好好的披着她的那层皮的时候,她愿意看他高高在上、宽容怜悯的模样,让他仙灵普照、慈悲济世,这样就好像连在他身边的她都有了一具真实的仁善皮囊。

        可他不单撕下了她的这张皮,还要这般耍着她玩儿,那她又怎么甘心看他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独自高处云端、高高在上,衬得她这般肮脏悲惨丑陋的可怜相。

        如他脚底的烂泥一般。

        她当然要攀上他的云,撕下他的皮,抹上她的脏污,让他陪她一起呆在淤泥里。

        正这般快慰的筹谋着,就听沉锋说:“对不起。”

        羋遨的脸上不见往日的从容,他沉声对余柚说,“对不起,我救不了他们。”

        “魔界有万生图,以我之能,眼下也没有办法完全处理它。魔气因它而生生不息,日益壮大,凝聚成魔气起源,如今也只有找到散落在这里的魔气起源,才能彻底解决这里的后患。”

        余柚抬起头,斜斜的勾着眼看他,语气懒懒的对他说:“我自然是信帝君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天底下,还有谁比帝君更值得信赖呢?”

        看他又如以往一般微红了双耳,她拿眼一错不错的勾着他,慵懒的倒下身子,侧卧在他温热的掌心里,伸臂拥住了他的食指指根:“帝君疼疼我吧,我还有些头疼呢。”

        沉锋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红,却微皱了眉道:“余柚,你有些不对劲。”

        “可是魔气还未从体内散尽?”

        说着便抬起左手,要拿左手食指按她的头顶,去探她体内的魔气。

        余柚微阖了眼,这不知好歹的死猫当真是不解风情。

        她扬臂环抱住羋遨探过来的食指指尖,借力微抬起了上身,往那白皙圆润的指尖软软的靠了上去:“无碍,只是之前受魔气侵染的时候,见了些可怕的东西,有些害怕。帝君把我放下,让我自己缓缓就好了。”

        说着,脸颊又在那温热的皮肤上蹭了两下,看上去颇为依恋,全不像是如她所言要他将她放下的意思。

        羋遨便为此而有些犹豫,想了想,左手凌空画出一道宁心符,又在食指指尖逼出一滴血来,点在仙光璀璨的符首,如美人雪肤点上了一点朱砂痣。

        他翻掌虚虚托送那光彩湛然的符咒,将之送入余柚体内,这才蹲下身,将她小心的放在地上,助她化成一寸长的身形。

        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绿豆长成了一根牙尖白嫩嫩、茎干黑乎乎的豆芽,很有些可爱。

        羋遨却没有因此松缓脸上的郁郁。

        余柚虽然没有怪他,却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如何能展颜开怀。

        他垂眼看着余柚,缓声道:“这道符可助你宁心静气,免受魔气侵扰,你不用再害怕。”

        宁心符入体,余柚只感觉现在的自己连心跳都变得平缓轻盈,清心寡欲的像个头顶烫了十二个戒疤的得道高僧,哪怕是把眼前她觊觎已久的帝君扒光了横陈在她眼前,她也未必有兴趣再扒上去咬一口。

        因而她便听到自己语调毫无起伏的说道:“如溯魂咒中所见,两族关系如今已交恶到不死不休,要想令他们和解,恐怕有些困难。”

        帝君负了双手在身后,沉声道:“无需担忧,我已有计较。”

        余柚点了下头,恭敬应道:“是。”

        虽然心中的阴暗欲望被宁心符压制住了,但她仍记得眼前之人不该是个能让她平和相处的人。

        眼下情不由心,继续相处下去恐怕会违背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本心初衷,以后自己回想起来恐怕也不会为此甘心。

        便不想再跟随在他身边,于是说道:“昌茂的母亲和妹妹日夜挂念着他,我可否将他的铠甲和传信符送回到她二人手中,留给她们以作怀念?”

        帝君点头:“自然。”

        手指一点余柚,昌茂的那件铠甲已经从帝君身上脱了下来,静静的漂浮在他身前,余柚身上那件残破不堪的换到了帝君身上。

        余柚看着帝君身上那件铠甲,无论是肩胛还是背腹,都被刀剑砍出来一个个狰狞的破口。

        她无波无澜的后知后觉,以帝君之风姿也不过堪堪撑住了颜值,可想而知,原来刚才她穿着这件铠甲那番搔首弄姿,不是在勾引,而是在丢脸。

        她正欲伸手收起昌茂的那件铠甲,帝君已经先她一步将之收入乾坤袋:“我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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