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节婚礼，灿若烟霞
“你怎么了？亚历？是为班纳师傅的话生气吗？”李响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眼底泛红的伴侣。亚历山大接过来，倒了少许在掌心，拍了拍面颊。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今天事情太多了。”
“累了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
亚历山大接受了他的建议，坐在了围绕玻璃池搭砌的大理石围上。这时，小礼堂的门后响起了仪式的声音，神父和新娘父亲的声音特别具有穿透性。
“李响。”
“嗯？”
“我接到通知，三个月后要在地球举行军事博览会，届时我会作为代表团成员去那儿。”
“出差去地球啊……”李响看向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的焰火，那一朵朵绽开的色彩，真跟梦境一般。“会场在哪儿呢？”
“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李响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说起来，我正好有很多休假没用，况且三个月后应该是外交淡季。既然你不在这里，我想回新萌地一趟……”
“不去地球吗？”
“地球？这个可以吗？”
“把事情了结了吧，”亚历山大声音淡然，李响不想看他此刻的表情。“瞧，本来两年就可以解除的……如果不是我太忙的话。”
“没关系。”
“你同意了吗？”亚历山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届时别忘记请假。”
李响刚想说“我明白了”，但陡然打开的教堂大门打断了他的话。里面的人蜂拥而出，迅速占据了方才只有两个人的这片空间，欢声笑语闹成一片，冲散了几秒钟前还十分尴尬的气氛。
“亚历亲爱的，还有小响，来来来，一起拍个照片。”丽莎李充满快乐地对这对儿伴侣招招手，新郎也是满面笑容。似乎在这种时刻，笑不出来才是最奇怪的。亚历山大用眼神对李响说了句“来吧”，伸出手揽住人类伴侣的肩膀，微笑着融入欢乐的人群中去了。
“亚历亲爱的？被这样招呼着也不生气吗？”
站在人群之外的拉姆双手叉在胸前，看向表面上笑容稍暖的亚历山大。他眨眨眼睛，心中泛起了波澜。他此时有点想不清楚：是这个貌似亲切友好的弟弟好，还是原来那个冷硬严肃的血族军人更好呢？
“去查查李先生在哪个地方摔跤的。”他操作个人终端，送出了这个命令，然后把刚收到的生日礼物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鲜艳欲滴的红宝石戒指，简直好看极了。
拢在新郎新娘周围拍照的人络绎不绝。丽莎今天很美，浑身上下喜气洋洋，新郎源尾生也是满面春风，他的亲友团也来了许多人。
丽莎的家族是黑狼，血亲多是纯血狼和混血狼，源尾生是人类，自然父母亲人也是人类。除此之外，客人的主要构成就是同事朋友，里面不但有人类，纯血和混血狼人，还有混血血族、后天血族和采佩西兄弟这样的纯血血族。
说起来，这是只有在血族帝国中才能观看到的场景，因为无论是在人种同样混杂的新萌地、地球，还是殖民星上，各种族之间的关系可谓泾渭分明。
想要在那儿搞什么多种族聚会，没点胆子那可是不行的。
“这里到处都是抑制剂的味道，看来没有大乱斗的机会了。”亚历山大被拉着拍完照，伸手就拢着李响闪一边儿去了。
“什么抑制剂？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不是你没闻到，是你不认识。”亚历山大从侍者手上要了两杯纯水，递给李响一份，“你不觉得这儿的红玫瑰香气很浓郁吗？”李响嗅了嗅，果然。“喷雾里的柠檬香是不是很清新？”李响点点头。“玫瑰的抑制狼人，柠檬的抑制血族，就这么简单……但是这两种抑制剂对人类而言却是兴奋剂……嗯……从刚才开始，味道似乎越来越浓烈了。”
“所以呢？”李响看向亚历山大微笑着，他的脸开始发红，好像喝了一大杯烈酒似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儿热。”
不但是他，周围的人类也似乎开始骚动起来，甚至有了不正常的推搡拥挤趋向。
“你中招了……”亚历山大眼底的红色已经彻底消退，他贴着李响耳朵，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他把李响拉到一边，随即咬破了右手食指指尖，快速地往伴侣的杯子里滴了滴血，半强迫地让李响喝了下去。
很快，李响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就消退了。
“到拉姆王子那边去，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亚历山大说着，朝拉姆王子所在的地方挥了挥手。于是，老冯和两名护卫就来到了亚历山大和李响身边。
“带李响去哥哥那里。”亚历山大命令道。
“你呢？”
“这里不太妙，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得去丽莎和班纳师傅那边！”
“可是……”护卫气力很大，李响也不能故意挣脱。他知道比起人类，无论是狼人还是吸血鬼，在武力值上都更胜一筹。
“抑制剂这么浓，发狂的人类可不好对付。如果搞死两个可就不妙了……”亚历山大双眼发光，他重复道：“如果是有人故意破坏这个婚礼，我可不能躲到一边去。去吧！老冯，带他走！”
“亚历！”
“走吧，李先生。”
老冯忠于职守地履行了亚历山大的命令，他把李响带到了拉姆身边。拉姆也没说什么，只是拢了拢李响的臂膀，领着一行人闪进空无一人的树林中去了。
“你别担心，亚历他不会有事的。”拉姆低声道：“我们去监控室，那里安全。”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人群的骚动更剧烈了，甚至有了互相推搡的迹象。比地下的人群更热烈的，是天上的烟花。一轮又一轮烟火递次升带着哨音升上天空，金色、红色、蓝色和紫色的花朵在宫殿上空争相绽放开来。
李响意识到拉姆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在径直走到充作监控室的那个矮房之前，连半分多余的步伐都没有。
“把监控全部打开，中间那个大的对准小教堂。”
干净利索对监控人员发布命令后，拉姆又对随人发出全员在外警戒的指令。于是，在这间约莫四十平的监控室内，只有李响、拉姆和老冯了。
“让我们来看看亚历的表演吧。”他推开所有碍事椅子，就这么站在了最大的监视屏前。
李响想起亚历山大跟他说过路上遇袭的事，而且其严重度已然到了需要写报告说明的地步时，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如果在婚礼现场再搞出点什么，那么报告的厚度要成倍增加了吧。他想想亚历山大往昔坐在厅里憋报告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你担心他会杀人吗？”拉姆回头撇了李响一眼。
“嗯，他不是很擅长写报告。”
“报告？什么报告？”
李响顿了顿，才说：“非必要性的杀戮事件，需要写报告的……这个不是常例吗？”
“所以他迟到了，而且还换掉了军服吗？”
关于遇袭事件以及换穿礼服的事情，是两人方才在摆渡车上独处时亚历山大贴耳说的。李响私以为拉姆不应该这么快知道。
“我认识这个臭小子很久了，他尾巴一甩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拉姆王子重新把视线转回到监视器上，“要不是赶时间没办法，他打死也不会穿这件礼服的，而且那辆车也不是他寻常用的，不是吗？”
这哪里算是哥哥，简直就是爸爸！李响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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