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节前往拉萨尔行宫
不一会儿，李响走了出来。他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燕尾服，内衬白底灰色细条纹背心，一对儿祖母绿袖扣流动着温润的光。
“我准备好了，王子殿下。”他说。
拉姆把目光从纸杯移到李响身上，停了停，心想：这个平庸的人类倒是挺适合这身礼服的。这么看，他和亚历站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下楼后，李响坐上拉姆的专车，并在驶出限速区后改为飞行模式。拉姆的专车有着劳斯莱斯幻影的古董拟态，但当跃上空中航道后，则转化为流线型的飞行器。同时四辆安保车也转为飞行模式，回护在主车周围。
公寓所在二十五区的璀璨灯火随着引擎的轻鸣声，被甩在了飞行器队列的后面，然后是晚霞一线的第四十四区，还在逢魔时刻的四十五区，再接下来便是一片漆黑的原始区域。
李响和拉姆面对面坐在后舱，老冯担当这辆车的司机之职，驾驶室和后面是完全隔绝的。拉姆玩着最新的游戏机，而李响则透过宽大的侧窗欣赏着新罗马特有的天空设置。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完全不能适应这不自然的天空。”李响仿佛在自言自语：“不过是相邻的两个区，这边阳光普照，那边却阴雨连绵；路这头已经华灯初上，而路那头却还是正午阳光，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呢？”拉姆扬了扬眉毛。
那当然是习惯了，李响说。
“毕竟这里是虚假的天空，和地球不一样，和新萌地也不一样。”拉姆的双手仍在虚拟屏上和怪物npc战斗着，“盖亚系统在天罩上模拟地球的天空，据说可以让人类感觉舒适些，不会被星球本身的自然所吞噬。”
“让人类？”
“对啊，反正对我们这些魔怪来说，这颗星球的原生自然也没什么不好。”拉姆干净利索地干掉boss，瞥了李响一眼。“你要知道，最初到这里并且适应下来的是我们。之后才建立了天罩系统和盖亚系统，从此你们才能生存在这颗星球上。”
名为血族和狼人的生物是宇宙旅行的先行者，这点李响是知道的。甚至在某些研究资料中，还透露所谓血族和狼人都是基因工程造就的新种族。
“如果人类再坦诚点的话，他们会称我们为新人类。”拉姆关掉游戏机，把身体往后一靠，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看着李响。“传说当人类发现我们能够繁殖后，就毫不犹豫地把我们称为怪物了。”
“那么血族和狼人真的是基因工程的产物吗？”
“谁知道呢？毕竟在地球时代，吸血鬼就很有名了，不是吗？”拉姆露出的笑容，在李响看来有些狰狞。“现在星历千年即将来临，追根究底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知为什么，李响脑中突然想起这么一段名言：
我所见过的事物，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失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
“殿下可曾去过……”
“唐怀瑟之门附近？”
李响一惊，他惊诧于拉姆接话的快速准确，主要是，准确。就好像，心被看穿了一般。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中二之言呵呵唐怀瑟之门我没经历过，因为那条航线已经被废弃了。”拉姆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但是燃烧的战舰我可见多了。毕竟我在亚历这么大的时候，也曾在舰队里服役。”他耸耸肩，“至于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一名一事无成的普通医生罢了。”
正在这时，老冯的声音传来。“主人，还有一分钟就到了。”
拉姆回应了句知道，转而又对李响说：“非常抱歉，今天我有点儿话痨了，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李响刚要应对，拉姆却没有给他机会：“以往我们没有单独会面过，将来也许也不会多有这种机会，毕竟有亚历在场，很难纵容我如此这般观察你。”
“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机会跟殿下交流。”李响回复地很官方、很谨慎。
“希望如此，”拉姆露出了微笑：“我突然发现，李先生还是很有魅力的，虽然不过是区区人类而已。”
“……”
“银翼杀手是个不错的片子，我很喜欢。”座驾开始缓缓下降，地面的灯火变得越来越近。
“但是在我们眼里，生命短暂到可以忽略的，可是所谓人类啊。”
拉姆的言辞像是隐藏在蛋糕丛中的刀锋，李响知道自己无须接话，况且眼前那座华美壮丽的建筑物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座酒店主体是五角星形，整体闪着金色的灯光，而包围四周的那些建筑按照桂冠叶片的形式排列着，也是暗金色的，至于周围闪闪发亮的那一大片，应该是挂满了银色灯链的树林。
五驾飞行器降落在地，早已有人恭候了。他们告诉李响等人，要想达到主会场，还需要乘坐五分钟短驳车。
“拉萨尔行宫，女皇美丽的小蛋糕。”拉姆站在夜风里，姿态飘飘欲仙，但他本人毫不在意，只淡声对李响说明道：“本来想作为出生礼赠与亚历的，可惜他从小就不喜欢这儿，所以交给酒店集团经营了。”
“这是亚历的产业？”
“差点儿就是了，现在这儿是皇家酒店集团代管的高级酒店，但是经营所得的20必须转入亚历名下的基金里。”拉姆补充道：“我倒没想到黑狼家的婚礼在这儿举行，大概亚历也不太知道，否则可以让他们算得便宜点。”
李响从不知道亚历山大有这些财产，在印象里，他只是个拿薪水生活的现役军人。
拉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表面波澜不惊的李响：“他从未跟你说过这些吗？”
“他从来不谈这些。”
“那你们平时谈些什么呢？”
“就那些事儿呗，柴米油盐酱醋茶，否则还能有什么呢？”李响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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