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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情诗


秦御拉着宋云致坐到小船中央,手划动船桨,悠闲地和宋云致观赏着四周的风景。

        湖边种植着的樱花、桃花正当花时,粉~嫩、娇柔的花瓣随波逐流,荡起一湖红粉。

        宋云致合上眼睛,温暖的阳光洒在她如玉的面庞上,蝶翼般纤长、浓密的睫羽在她玉白的脸上投下小扇般的阴影,宋云致张开双臂,湖面上凉爽的风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面颊、衣摆,在这一刻,世间所有烦扰都离她而去,她眼中、心中都只余这一湖春色,以及船上为她划桨的人。

        暮色四合,两个人漫步在晚风中,一路说说笑笑。

        这座山庄实在是大,秦御陪着宋云致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宋云致说话、举动不再像以往那般疏离、拘束,她在秦御面前变得随意了许多。

        此刻,宋云致一只手拽着秦御衬衣衣袖,唇畔笑容扬起,明眸似有星辉涌动,话语里带着顽皮和狡黠:“不管,是你说的,下次赛车你一定要带我去。”

        秦御被她纠缠得无奈,眉目流淌着融融暖意,对着她温言细语地哄劝:“我怕你晕车,吐的稀里哗啦的,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你自己。而且,那时我年少轻狂,现在我都好久不玩了。”

        “好吧。”几次纠缠无果,宋云致嘟嘴,脸蛋鼓得像一只河豚:“那以后你再出海总肯带着我了吧。”

        秦御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事先说好了,出海可以,冲浪可不行,很危险。”

        宋云致不满地“切”了一声,“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她话语里的娇俏和不满让秦御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出言逗她:“在我眼里,你顶多两岁半。”

        “什么呀!”宋云致气的在后面追打秦御。

        几个坐在凉亭里的人看着两道人影追逐着过去,都被雷得不轻。

        差点被茶水呛到的涂白一脸无语地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我说你们发现了没有,秦少不仅穿衣风格巨变,发型都重新做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我现在和秦少坐在一块,总感觉身边坐了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李左深沉地拍拍涂白的肩,力道重的让涂白一声闷~哼:“兄弟,相信我,有这种感觉的不是你一个人。”

        他们整天看着秦少和那黄毛丫头之间纯纯(蠢蠢?)的恋爱,眼睛都要被闪瞎了好吗!甚至他们怀疑秦少把他们这些人找过来是为了什么?充当NPC吗?还是围观他们两个人秀恩爱?!他们这群要继承家业的总裁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哎,春天到了。”李左伤春悲秋地感叹换来几个人的白眼。

        小镇上,宋纤亮着客厅的灯,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在整理书桌上的信笺。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旧物,没有寄件人,没有落款,十一封信笺,字迹寥寥,就连日期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每一张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诗。龙飞凤舞、墨迹淋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了拼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宋纤读到最后一封信,双手倏然握紧信纸,几乎要将手里薄薄的纸张揉作一团。

        这首诗是元稹所写,无子、丧妻,空余怅惘。

        写信的人以这首诗自比,悲伤仿佛跃然纸上。这封信又是寄给母亲的,究竟这个人和母亲之间有什么纠葛。

        而且,宋纤观诗中之意,仿佛母亲已经去世,那么,这最后一封信,是谁收起来的?为什么又要留着这些信呢?

        宋纤想到那个藏在床底下的皮匣子,如果不是她一时兴起,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母亲生前居住过的寓所,会藏着这样多的往事。

        不对……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母亲一直藏着很多秘密。好像小时候母亲总是领着她和妹妹换地方,后来更是把外公、外婆留下的公司全部变卖了。

        她和妹妹自小居无定所,每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都不长,以至于她和妹妹从来都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只有邱阿姨家的何秋铭,和她们姐妹的关系一直很亲近,直到何秋铭的一腔心思被邱阿姨觑出端倪,这才和她们姐妹渐渐疏远了起来。

        宋纤捏着信纸神思不属。难道,母亲在离开程家后,又另嫁他人了吗?茫茫人海里和那个男人相识,一见倾心,最后却不得不分开,以至于令男人慨叹“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宋纤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因为起得太急,椅子被她掀翻在地,她却没有心情去扶,而是扶着肚子匆匆跑到书房。

        她从书柜里取出一个竹雕山水人物纹画筒,取出里边的画轴,在书桌上匆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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