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因为有了系统的帮助，她对这个年代的文字和语言再没有任何的障碍。
白毅注意到了站在帐门外发呆的展捷，颇有些惊讶，“看来你恢复的挺快。”
“现在真的是秦朝吗？”
“这里是秦境。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看来我那一剑真伤你不清。”白毅没搞懂她所说的秦朝是什么意思，不过不影响理解。
展捷一怔，原来那一剑竟是眼前这男人刺的。
呵呵，狗男人，这身体的确是伤的不轻，都被你一剑捅死了。这笔账咱们慢慢再算。
“现在的皇帝是谁？”
“皇帝？”他显然又没听懂。
展捷想起皇帝这个称号是在嬴政统一六国后才造出的新名词。于是换了个说法，“现在的大王是谁？”
白毅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政储君。”
展捷又是一怔，政储君？嬴政？
所以嬴政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冕，还是个储君？
白毅看她失神，拧眉问道：“不会这个也不记得吧？我怀疑你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他唇角微扬，似是笑了一下。
“公主，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白毅正色道：“交战那日，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女子，多有得罪。”
白毅忘不了那天两人交战，他一剑刺中燕飞羽，然后她跌下马，摔掉了脸上的面具。
这时他才知道，这个打架不要命，迫得他失手的人竟然就是他要找的螺夏族公主燕飞羽。
正是这个仅仅到他肩头的女子，带着螺夏族一直顽抗，不肯归附秦国。
没错，展捷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本来是个西南部落的公主，因为拒绝归附秦国而被嬴政下令征讨。
“刀剑无眼，我不怪你。”这应该是很得体的回答了，再说怪他也没用啊，人都死了。
白毅：“公主好气魄，不愧是一族首领。不过公主，在下仍是那句话，希望公主不要再作顽抗，归附我大秦。”
展捷抬头看他，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他。
白毅身上的铠甲显然比那些士兵要精致许多，左腰配一长剑，造型古朴。展捷虽然不懂秦朝的军衔等级，但他看上去就不是普通兵将。
他身形也颇为高大，只是略显消瘦。长相竟然格外英俊，还极有个性。棱角分明的脸庞显示出他刚毅的性格，深邃的五官如刀削斧凿般清晰。
他鼻梁高挺、眼形狭长，纯黑的眸子如寒星般熠熠生辉，整个人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孤高气质。
最主要他看上去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说实话展捷挺震惊的，毕竟在她认知中的秦朝古人应该长得都和兵马俑差不多。
哪里想到这位简直像是在拍古装片的男偶像。
不过男偶像绝对不可能有他身上这种真刀真枪战场里拼出来的肃杀之气。
“你是说让我螺夏族归附秦国？”这个应该是重点。展捷脑子里大概有了点头绪。
“公主莫要再顽抗下去了，螺夏族的存亡就在您一念之间。”他的声音虽低沉，但十分好听。缓慢的语调中有着莫大的说服力。
展捷明白自己的责任，恐怕这所谓的螺夏族的存亡真的只是在于自己的一句话。现在的她不再是展捷，而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公主。而且还绑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要去做天方夜谭般的任务。
“容我再想想吧。我想问问，那个……我的族人，他们现在怎样了？”
白毅道：“公主放心，目前他们还很安全。但是，我不能保证你继续顽抗下去的话，他们是否还能平安。”
展捷自然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和笃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虽然她不是正牌的螺夏公主，但既然正牌公主把身体给了她，她就必须对她的族人负上责任。“我要先确定我的族人安全。”
“好。”白毅立刻叫来手下带来了一位老妇进帐。
那老妇一见展捷，眼泪瞬间落下，“公主啊！”
白毅站在一旁，“问问你的奶娘他们过的好不好吧。”
展捷见她哭得伤心，自己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公主，你的伤可大好了？可叫老婆子担心死了。”
点点头，展捷没敢说话，怕叫她听出破绽来。
“公主，你放心，老婆子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还撑得住！只要你一句话，咱们螺夏未必就怕了秦人。”
展捷苦笑，老妇人虽说语气强硬，但是精神状态明显已经绷到了极点。“族人们都还好？”
“好，这混账小子说话倒也算数，捉了您去，也没为难咱们。”
“我只问您一句，族人们可是想过安定的生活？”
老妇人点头，看看展捷，又用余光瞟了一下白毅。
展捷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道：“我知道了。”
白毅又令人把老妇带下去，“怎样？还怕我骗你？”
展捷笑了笑，随即正色道：“白毅，我要你启誓，若我螺夏归顺，定保我一族平安。”
她知道古人对发誓这种事还是极为在意的，不像现代人，发誓好像唱山歌般随意。
“好。我白毅在此起誓，若螺夏一族诚信归顺我大秦，定以性命保其族人平安。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倒也不必发这么毒的誓，我信你……啊……”展捷站得久了，脚下竟一时虚软。
白毅这才发觉她竟赤足站在地上。忙伸手扶她坐回榻上，“公主还是小心身体。”
那一剑刺的有多重，他自己知道。这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子竟然能挺过来，实属不易。
展捷之所以答应率螺夏一族归顺，是因为她知道最终的结果。没有人可以抗拒秦军，没有人可以拒绝秦始皇的要求。在她这个现代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七国的概念和部族的区分。反正最后天下尽归于秦，她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白毅，“你的条件呢？没理由你会白白答应我。”
白毅修长的手指在腰侧的剑柄上轻叩，“不是我的条件，是储君的命令，可以放你螺夏一族自由平安。但是，飞羽公主，你必须跟我回咸阳。”
展捷点点头，对这个要求并不感到意外，甚是还松了一口气。把她带回咸阳作人质，使得螺夏一族不敢再有反叛之心。“我明白了。”
她的好说话让白毅有点不放心，这还是那个叫嚣着誓死不降，宁愿死在他剑下也不肯归附的螺夏公主吗？怕她想耍什么花招，他又道：“你要知道，到了咸阳你可不再是什么公主了。”
“当然，我完全明白。”她本来就不是公主。
“好，你可以带上几个族人一起。”
“不必，我一个人去就好。”开玩笑，带几个亲信一起好揭穿自己吗？她才没那么笨。宁愿自已一个人还来的安全些。更何况她还没弄清楚那个系统究竟是个什么机制，越少接触人，就越少暴露的可能。
白毅再看了看她，随即应允，“如你所愿。这两天好好养伤，三日后拔营。”
“谢谢。对了，我今后该如何称呼你？”
“白毅。”
“好，你以后也不必叫我公主了。你可以叫我展捷，是我的……小名。”
“女子闺名岂可随意告知他人？”白毅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啊？这……那我说都说了。我们螺夏人没有这个规矩。”
“以后我还是以公主相称。”说罢白毅大步走出了军帐。
展捷从心里还是比较倾向和这个叫白毅的军人在一起的。虽然他为人冷淡了点，但是在他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概因为自己曾经也是个军人的缘故。
她要去秦国，即使白毅不提要她随行的要求，她也还是要去咸阳的。因为她必须去见见嬴政，那个一统天下，被称作千古一帝的暴君。
她还要完成那个系统所说的任务，帮助秦始皇一统天下。
之前听白毅叫嬴政储君，说明嬴政才刚继位。那么此时秦国应当是太后赵姬听政，权相吕不韦摄政。虽然对古代历史了解不深，但这点基本常识展捷还是有的。
嬴政、赵姬、吕不韦，这些史书中的人物，我真的就要见到了吗？一想到这里，展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躺回榻上，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尝试召唤那个不靠谱的废柴系统。等了许久，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好像打电话的没人接一样。
呵呵，果然不靠谱。展捷在心里盖章认证。
想要认真思考一下将来到底该怎么办，但是本就是个历史渣的她对于这个时代仅有的认知还是以前看过的那些狗血穿越剧。
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几日展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虽然她还是不太信任古代的医术和那黑乎乎的草药，但事实上，它们似乎都很有效。
想到前日挥泪告别螺夏族人的场景，她还真是有些伤感。虽然不是真正的燕飞羽，但她能感受到族人们对自己的忠心。
离别，总是伤感的。
白毅的话并不多，虽然经常和他在一起，但大多数时间，那位年轻的秦军将领都很沉默。幸而展捷也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倒也没太尴尬。
一路上欣赏着未曾遭受一点污染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展捷倒也颇为新鲜。
多年的军旅生涯，她已经习惯了缺少娱乐、缺少休闲的生活。抛却穿越和系统绑定带来的不真实感，眼前惬意轻松的日子似乎并不太难熬。
坐在马车里，她想到了和卓磊那段还没开始就骤然结束的短暂暧昧。
不知道卓磊在她“死”后，是否会为自己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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