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回家后，江寒进浴室洗了个澡，一出来就对上了一张黑乎乎的脸，两眼珠子还泛着幽幽绿光，乍一看像鬼片里的水鬼。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忍不住抗议道：“妈，不带你这么玩的。”
见目的得逞，姜媛关了手电筒，走向沙发坐下说：“你懂什么，这是veny最近新出的锁水面膜，海外代购的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我严重怀疑我是你俩捡来的。”江寒跟在身后强烈抗议，“老江对我也太小气了。”
“没办法，谁叫我是他老婆呢。”姜媛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说吧，这几天又上哪鬼混去了？”
“没呢，你儿子我乖着呢。”江寒殷勤地给自家太后捏着肩，“妈，大胖那小子又挨骂了。”
大胖是江寒舅舅家的儿子，今年才读三年级。
“你啥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作为他的叔叔外加老师，我有义务关心一下他的成绩。”江寒义正言辞地说。
“得，我还不知道你。”姜媛白了他一眼，“放假少给我惹事，老江要大义灭亲我可不拦着。”
与姜媛对自家儿子的放纵不同，江家世代都是军人家庭，江咏更是出了名的严格，凡事都按军人的那套标准来要求。
但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也没能养成江寒的半点军人特质，倒是得益于儿时的体能训练，那良好的身体素质以一打十完全没问题。
是的，别看江寒这才高中生的身材，放倒两个身强体壮的彪悍完全不在话下。
所以尽管说近几年职中和一中的关系越发不对头，各种大小摩擦不断，但也没人真正敢惹江寒这尊大神——虽然没人见过江寒打架，但谁都不想尝试被吊打的滋味。
得了太后的保障，江寒屁颠屁颠地端茶又倒水：“你儿子还不放心吗，什么时候需要您操心过。”
“少来，你这套对我不管用。”
“诶呀，姜女士你最近黑眼圈好像加重了。”
这套很管用。
“哪呢哪呢？”姜媛蹦一下跳了起来，紧张兮兮地对着镜子左瞧右看了半天，最后才反应过来被那臭小子给诓了。
“兔崽子，在你爸出差回来之前给我老实呆着……”
江寒已经进了房间点开了直播，懒懒回了句：“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媛还没起床，江寒已经去了姜勇那里。
与姜媛的大专模特出身不同，姜勇初中没读完就去外面打工了，后来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来，到了三十岁才结婚稳定下来。婚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摩托修理店，不说有多赚钱，勉勉强强维持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姜家就姜媛和姜勇两兄妹，姜媛算是两老的老来得女，家里宠得紧，连带着对江寒也多了几分偏爱。
江寒走进店时姜勇没在，只有个小弟在修车，大胖正端坐在屋里写作业，看见他来鼻孔出气地“哼”了两声。
小弟年纪看着比江寒还小，喊了声“寒哥”。
江寒点点头，说：“小邓，我舅呢？”
“刚有人打电话说半路车坏了，老板去看了。”小弟回答说，“早上六点去的，应该就快回来了。”
江寒“哦”了声：“没事，你去忙吧。”
“诶。”小弟又出去了。
江寒昨晚睡得晚，这会儿有点犯困，见那小胖子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已的意思，打了个哈欠后便躺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大胖名叫姜雄，人如其名，是个圆乎乎的小胖墩。人小脾气大，在学校也是专门“横行霸道”的那类。
上次江寒不小心跟姜勇说漏了他数学考试不及格的事，被姜勇狠狠教训了一顿后，气得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跟江寒说过话了。
现下才早上七点半不到，街上很安静，偶尔会有上班族打门前经过，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沙沙的铅笔声。
小胖墩危襟正坐地写了会作业，眼神不时往江寒那瞟过去一眼，一见他有动作眼珠子就又立马快速转了回来。
哼，害他被打，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原谅他的！
只有讨厌鬼才会告状……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就这样，十多分钟过去了，小胖墩内心天人交战。
就在江寒怀疑他再转下去会得眼震颤时，刚好被江寒抓了个正着。
江寒收了手机，说：“知道斗鸡眼怎么来的吗？”
小胖墩气呼呼地转过头，还是不理人。
气性还挺大，江寒有些想笑。
江寒：“听说阿离的皮肤出了新的。”
小胖墩没动。
江寒：“还是紫金版的。”
小胖墩耳朵动了动。
江寒：“刚出三天送套装。”
小胖墩眼睛眨了眨。
到底是小孩沉不住心性，小孩憋了一会儿，才硬邦邦的语气开口说：“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说是这样说，但心里想的却是：要是用这个当做道歉礼物也不是不可以……
这款皮肤在网上预售好久了，班上好多人都打算要买，要是他有这款皮肤就再也不用借别人的号玩了。
可他左等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寒的下一句。
“你怎么不说了？”小胖墩有些生气地问。
“说什么？”江寒问。
“阿离的皮肤啊。”小胖墩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
“哦，”看他那要跳脚的模样，江寒轻飘飘地来了句，“就是跟你说一声。”
小胖墩：“……”
小胖墩瞬间气了个仰倒，指着江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你……欺负人！”
见时候差不多了，再逗下去就该哭了，江寒才又慢悠悠地说：“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下次考试班级前四十。”
小胖墩彻底不理人了。
对于回回考试垫底的人来说，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
摆明就是欺负人！
他还不如自已存钱买！
估计也是觉得这个条件有点难以达到，过了一会，江寒让步说：“五十总行了吧，不能再少了。好歹也教了你两个月，总不至于还考倒数吧。”
说完，江寒又不由感叹现在的孩子可真难教，骂呢，又怕伤自尊，不骂吧，那能飞上天，全然忘了自已儿时也是被姜媛用棍棒追着打的人。
“其实呢，这个皮肤我已经买了，还有套装。”江寒继续诱惑道，“要是进了班级前五十就可以给你。怎么样，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吧。”
小胖墩：“五十五。”
江寒：“……”还挺会讨价还价。
“五十不能再多了。”
“五十五。”
“五十三总行了吧。”
“成交。”
向来只有江寒占人便宜的份，没想到头一回栽在一小屁孩手里了。
“小鬼，”为了挽回点身为大佬的尊严，江寒又恶狠狠威胁道，“要是没达到你就死定了。”
小胖墩哼了一声：“不准骗人。”说着又写了一张字据，往江寒面前大义禀然一摆，“画押为证。”
“嘿，小胖子。”江寒差点气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胖墩一脸鄙夷的表情，开始细数起了自有记忆以来被江寒“坑骗”的经历。
从小时候抢他棒棒糖开始到骗他去鬼屋，再到后来用考试成绩来威胁他，桩桩件件，无不“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上次你还故意在小美面前说我坏话！”小胖墩义愤填膺地说，“她都不肯理我了，害我哄了好久。”
江寒哑然，讪讪摸了摸鼻子，心想有这么多吗……不过他向来“欺负”人惯了，惯不肯承认这些。
“那小孩吃那么多糖能行吗，蛀牙你知不知道。我那是为你好。”
“还有你小时候胆子那么小，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连虫子都怕吧。人家小美学习那么好，我说那些还不是为激励你学习。”
“别到时候人家都考华清了，你还在工地搬砖。”
“大雄啊，你可真是不理解你哥我的良苦用心啊……”
江寒说得有理有据、深情并茂，小胖墩彻底傻眼了。
论心机，他还是差得太远了。
“反正、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就是欺负人……”
收肠刮肚一番，小胖墩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最后干脆又不理人了。
看小胖墩那吃瘪的样子，江寒也不逗人玩了，估摸着姜勇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便绕去了车后房。
后房里停着几架改装摩托，全是姜勇这几年“打拼”下来的私人财产，江寒眼馋很久了。
吴非给他发消息说什么时候集合。
江寒想了想，回了个“九点富锦酒店”过去。
没一会儿，吴非又回：薛蒙也来了。
像是生怕江寒生气，又飞快补了句：哥，我没叫她，跟着骆亦他们一块来的。
难得今年学校良心发现，大发慈悲没有补课，一群人便约好说去郊区的景丽山庄搞烧烤，由骆亦做东。
说是去烧烤，却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与桐城一中两大佬之一的江寒不同，骆亦这人非常张扬跋扈，做事喜欢出风头，尤其是在涉及集体活动的事上。
此次便是借着烧烤活动，想跟校花宁薇浪漫表白。
本来这事和江寒也没什么关系，但最近他和骆亦走得比较近。人家都上门邀请了，江寒也不好佛了他的面子。
想了好一会儿，江寒才把“薛蒙”这名字和脸对上号，又回了个“随便”过去。
吴非看着这两字，心里既羡慕又悲愤——人家都不记得她名字了还这么上赶着，只能说他哥这“渣男”体质就是招妹子喜欢。
江寒自然不知道自已在兄弟心中已经成功晋升为“渣男”了。
他坐在改装车上试了试手感，总算把昨晚的郁结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地点开了“鲸牙”的留言框，大多是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直播上线。
选了一条点赞率最高的回复，江寒在底下打字回：最近这几周可能都不会上线，以后有空的话就会上线，小可爱们别急呢——附加卖萌表情包。
发出去没三秒，评论区彻底炸了。
［草莓味冰淇凌：啊啊啊啊啊，画师大大第一次回我啦啦啦啦啦！！！！好激动jpg］+100
［缘缘老婆：啊啊啊啊嘴角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嵩山老虎：大大这么可爱一定是妹子jpg。］
［甜甜的莫莉：呜呜呜……也有可能是小奶狗。］
［寂寞的夜：没有画画的日子真的好寂寞，可怜兮兮jpg］
…
手机信息响成一片，江寒关了提示音，兀自逛起了微博。
没一会儿，姜勇回来了，一手一个提着俩活蹦乱跳的鲜鱼，“噗通”一声扔进了院子的水池里。
小胖墩听到动静立马放下作业跑过来看，一边好奇地看一边用手戳了戳：“哪来的鱼，还是活的？”
“管他活的死的，”姜勇是个暴脾气，见姜雄作业还没写完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姜雄，不写完作业不准吃饭！”
然后看见江寒从车房里出来，又瞬间换了一副口吻，笑意盈盈说：“小寒，这么早过来，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不用忙活。”江寒也过来看了看，不巧刚好看见小胖墩手指被鱼咬住了的一幕，顿时乐了，“听说被鱼咬过的手指不会长长了，会变瘸手。”
小胖墩被唬住了，立马甩开了手：“你、你骗人。”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寒继续道，“就像屋里打伞一样，不会长高。”
“屋里打伞才不会不长高呢，”小胖墩气鼓鼓地说，“你就是骗人。”
江寒挑了一下眉：“哟，这回变聪明了。”
“我什么时候不聪明……”小胖墩“哼”了一声，还想再反驳，眼角瞥见姜勇提着菜刀过来了，赶紧灰溜溜滚回了屋内。
“姜雄，今天不写完作业不准出门。”姜勇吼完，将一串钥匙抛给了江寒，又温馨叮嘱说，“马路上注意安全，别跟你妈说。”
“知道了……”江寒已经麻溜将车开了出去。
“晚上留这吃饭，今晚吃鲜鱼排骨。”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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