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
天色渐晚，河明傅他们把余笙笙送到了公交车站。
“你们快回去吧，我家就在前面的那个小区。”余笙笙向他俩道谢说：“谢谢你们送我回家。”
“客气。”王博文说。
河明傅一把抱住王博文的肩头，笑的眉眼弯弯：“别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说到朋友……
余笙笙拿出手机，一脸真诚的问他俩：“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好啊。”河明傅拿出手机，对她说：“我扫你。”
“嗯。”余笙笙打开二维码把手机屏幕对着何明傅。
“嗡—”何明傅边打字边念叨：“我是河明傅……”
然后点击“发送”，余笙笙那边马上就收到了验证信息。
余笙笙没着急按同意，又把屏幕对向王博文：“诺。”
王博文懒懒地掏出手机，眼皮耷拉着，像是困了。他扫上之后，直接就点了“发送”。
余笙笙那边立马收到一条验证的消息——我是w。
王博文随意扫了一眼余笙笙的名片——我每天都好困。
余笙笙低头点击“同意”。再回过来看河明傅的昵称和头像。挺有意思的——是河，头像是一个简笔画抽象派景象，上面高高的悬挂着一个太阳，太阳左侧一条小河流倾泻而下，蜿蜒曲折但清澈见底。
换个角度再一看，就像是一个抽象人物的侧脸。
再看王博文的头像，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满屏都像是写着——生人勿进。
“余笙笙……”河明傅低头打字。
余笙笙发现何明傅在打字的时候喜欢把内容念出来。
王博文就很简单的备注了一个“笙”，却还不忘点评说：“你这头像……挺有意思。”
余笙笙的头像是一个笑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的女孩儿，那是余笙笙自己用蜡笔画的一幅画。
“什么意思？”余笙笙问。
“就……算了，没什么。”
“……”余笙笙一副吃瘪的表情看着王博文，预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余笙笙情绪变得低落。
“笙笙，都十点半了，跟你姐姐快回家吧，明天再出去玩儿。”余方舟说这话的时候很想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知道了。”余笙笙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一个电话让她前后情绪判若两人。
“我先回去了，再见。”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就转身走了。
“她这是怎么了？”河明傅挠头。
“谁知道。”王博文看了两眼她的背影，然后收回目光，沉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分开没多久，豆大的雨滴开始缓缓砸向地面。很奇怪，白天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会儿居然下起了微雨，且越下越大。
余笙笙刚好在大雨来临的前一刻进了家门。
“回来啦。”余方舟笑笑，然后问：“你姐姐呢？”
余笙笙咬着嘴唇，心情差到了极点：不问问亲女儿有没有淋到雨，反倒关心别人的女儿。
“不知道。”余笙笙换了鞋就回房间了，摔门的声音整个房子都听得见。
“你这孩子……”余方舟的指责声被隔绝在外。
周智染连忙劝架：“没事儿，小语都多大个人了，不用担心她找不到家。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你也别对笙笙发火了。”
几句话下来，余方舟更生气了：“她也就比小语小了几个月，结果一点不懂事！”
“行了行了……”
这边，安语辞走到篮球场的时候，余笙笙已经离开了。
篮球场已经空了，四周静悄悄的，只能细微听见虫子的叫声。
暗黑的环境看起来有些压抑。
安语辞抱着腿坐在石阶上，眼角满满的红了起来。
渐渐的，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安语辞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反应。像是在放空自己，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雨点由小到大，直到砸落在余笙笙的白色帆布鞋上的时候，她才察觉到下雨了。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天空。
黑压压的，天上没有明月和繁星。
来不及多想，手机就响了起来。
安语辞看了两秒来电人的名字，挂断没接。
见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安语辞只好冒雨跑出篮球场。
刚跑出去，就撞上两个鲁莽的少年。
“我去！”河明傅大叫。
“对不起！”安语辞笨拙的用手挡着头发，连声道歉。
河明傅连忙说说：“没事没事。”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见安语辞衣服湿了大片，河明傅拍了下她的肩膀，说：“跟我来。”
没等安语辞开口，河明傅就拉着她的手跑去篮球场的器材室。
“呼——这鬼天气。”河明傅出声吐槽。
安语辞小心翼翼的挣脱了一下被拉着的手。
河明傅感受到了，连忙松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刚刚雨下的太大了，我看你也没带伞，就想着拉你过来躲会儿雨。”
“抱歉啊。”河明傅再次道歉。
“没事儿。”安语辞很小声的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安语辞不擅长与陌生人和男生交流。
更别说陌生的男生了。
她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看向出口的位置。
“要走？”王博文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上的水珠，开口问。
“……”安语辞保持警惕，看着外面乌黑的天气，听着耳边呜呜作响的风声，突然有些害怕。她故作镇定的说：“嗯，很晚了。”
王博文点点头没说话。
河明傅见状，说了句“等着”，然后就往左走。
器材室再次陷入静谧。
安语辞随意的打量在低头整理头发的王博文。
男生站在灯光下，称得皮肤很白，以至于显得眼角下的乌青有些明显。他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淡漠又疏离，五官倒是生的极好。
王博文擦试好额前的刘海后，抬眼，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安语辞的目光。
王博文：？
“……”
安语辞生硬地别过头，不去看他。尴尬极了。
“诺，”河明傅拿着一把纯黑色的长柄雨伞递给安语辞：“路上小心些。”
安语辞接过伞，说声“谢谢”，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伞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河明傅伸出右手食指，一本正经的指着他刚刚出来的方向：“那边还有好多伞。”
安语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哦……”安语辞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了，她再次道谢，说了声“再见”，然后就撑着那把黑色长柄伞冲进大雨里了。
看着安语辞离开的背影，莫名的，河明傅笑出了声。
王博文：“……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这姑娘特别可爱吗？”
器材室里开着灯，在灯光的照射下，何明傅看清了安语辞的面容。
是很乖很清纯的长相。因为突然被拉进来，表情懵然，看上去呆呆的。女生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幼龄感十足。何明傅很少见过这么纯的长相。
“不觉得。”王博文淡淡的说。
“啧，懒得和你说。”河明傅拍打身上的雨珠，看了眼外面的雨势，忧声道：“唉，这雨越下越大，我们怎么回去啊？”
王博文嗤笑一声：“不是说还有好多伞吗？”
“……懂不懂怜香惜玉？”河明傅吐槽他：“你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淋雨回去？”
“那我不知道，反正你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河明傅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他瞪了王博文一眼，然后去看手机。是余笙笙发过来的。
【小学笙】：你们回到家了吗？
河明傅刚准备打字，就听到王博文的手机也响了。
他往那边看了眼，然后低头打字回复。
【名副其实】：还没，在篮球场这边的器材室避雨呢。
王博文收到了一条和河明傅一样的消息。
他准备回复的时候，想到河明傅应该也是收到了余笙笙的消息，内容应该都一样，就不打算回复了。
【小学笙】：天气预报上说这雨会下到明天早上，你们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来接吧？
【名副其实】：嗯，不用担心。
说完还发了一个搞笑的表情包。
洗漱完毕，坐在床上的余笙笙看到“不用担心”四个字，人都傻了。
怎么感觉这四个字有些暧昧？
她没再回复，直接钻进了被窝。
河明傅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然后捎上王博文坐车回家的。
回到家先洗个澡，再换身衣服，躺床上的时候，王博文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一点了。
微信的消息框里还能看见余笙笙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王博文右眼皮有力跳动了下，不受控制的，王博文点开了备注【笙】的对话框。
王博文习惯把所有人都备注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王博文】：回到了。
受到消息时，余笙笙正在和汪乐视频聊天。
她看了眼消息内容，然后就划走了。
这边王博文等了大概一分钟，发现对方没回消息，突然感觉自己的那条回复很突兀，他皱皱眉头，点了撤回。
【笙】：？
【王博文】：？？
【笙】：怎么撤回了？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说明余笙笙看见了王博文发的消息内容了。
【王博文】：困了，睡觉去了【再见】
余笙笙气笑了。
视频那头，汪乐问她：“笑什么呢你？”
余笙笙：“遇到傻逼了。”
汪乐：“……哦对，你和你后妈相处的咋样啊？”
余笙笙想到这个就烦心：“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特别是她女儿，我他妈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结果她居然对我甩脸色！！！”
“卧槽，这么横？”
“人长得倒是挺文静，一整张清纯无害的脸看起来还挺有亲和力。”余笙笙嘟囔着嘴。
刚说完，余笙笙听到客厅有脚步声。
“先不说了。”余笙笙挂断视频，光着脚跑去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
发现是安语辞刚洗完澡出来。
“……”
余笙笙房间的灯还亮着，灯光透着门缝在客厅里洒下微微柔光。
擦着头发准备上楼的安语辞注意到了这微弱灯光，她有些谈漠的看了一眼余笙笙。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虽然看出来了她想和自己说话，但这会儿余笙笙什么都不想听，直接拍上了房门。
………
安语辞站在原地盯着余笙笙的房门看了几秒，最后收回目光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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