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二天，覃凯来后屋打水。
陈星：“以后别再给我买零食了。”
“医院可以吃零食。”
“我不想我男朋友误会。”
“你们生气了？”
“没有。”
“那就好。”
其实陈星心里清楚，她和志飞，恐怕很难走到最后了。但是多年的感情，她还是舍不得。
给母亲喂完药，陈星正打算去甜品店。
这时院子里忽然驶入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从后座背起一位老太太，径直走向后屋。
陈星立即迎上前，不等她询问。女的先开口：“老太太我们是养活不起了。你们什么时候还钱，我什么时候来接人。老太太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利索，你们照顾时候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陈星一下子蒙了，连忙道：“姨，我现在一份份开始还钱呢。上个月刚还完一份，下个月就给你攒。”
“嗯，攒吧。攒够了我来接人。”
“姨，我妈卧病在床，我上班。真没时间照顾奶奶。要不您拿着我的工资卡，按月支。”
“你工资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得支到猴年马月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别人和我逼债，我能怎么办？你们赶紧筹钱吧。”
“哎呀，走吧，别啰嗦了。”男的把老太太往炕上一放，就催促女的赶紧走。看见覃凯挡在门口，他不由停下脚步。
覃凯：“扶你家老太太上车，跟我去银行取钱。”
“不没钱吗，这么快就有了？告诉你们，别想糊弄我把人带走。”男的话音刚落，被覃凯一把揪住衣领。男的大叫：“哎，你干啥，耍流氓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男的滔滔说个不停。陈星忽然捂住鼻子，只见鲜血从指缝中不停流出。
覃凯急了，一把推开中年男人。他摘下围巾护住她的口鼻：“你急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陈星的鼻血总算止住了。
覃凯怒目瞪着中年男人：“背老太太上车！”
迫于他的威慑，男人不敢不听，但他还是小声嘀咕一句：“要是不还钱，我还给你们送来。”
陈星也想跟着，覃凯将她拦下：“阿姨好像不太舒服，你在家照顾阿姨吧。”
陈星连忙回屋，给母亲喂了几粒速效救心丸，“您别急，已经解决了。”看着母亲脸色稍缓，陈星放下心来。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覃凯，她还能不能熬得住。
感觉过了很久，看见覃凯的车驶入院子，陈星连忙跑出屋。她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谢谢。”
“客气什么，远亲不如近邻。”
“欠条呢？”
“撕了。”
“欠款是多少？”
“三万。”
“到底多少？”
“五万。”
“你能不能说实话？”
“八万。”
陈星无奈地看着他。
覃凯：“真是八万。”
“利息呢？”
“加上利息。”
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实话。反正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一时也还不清。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攒。每个月争取还五千。如果还不上，最少还三千，行吗？”
“我不急，先还别人吧。”覃凯直直地看着她：“鼻子没事了吗？”
“没事了。”
“是不是累着了？”
“没有。”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债不是一天还的。要是身体垮了，钱买不来健康。”
“嗯。我先走了，已经迟到了。”
覃凯很想借着这个由头，让她把兼职辞了。但他明白说了她也不会听。她的倔强，他早领教过了。只能按捺下满心担忧，提醒她：“路上小心。”
深夜，覃凯站在小窗前，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无法理解，陈星昨晚夜班，今天不早点休息，竟然熬夜给韩志飞织围巾。
他愤愤地来到后屋，抡起拳头想要砸门。接连深呼吸，极力压抑下心中的怒气。这时陈星屋里的灯熄灭。覃凯长叹一声，转身回屋。
第二天早上，陈星来敲门。覃凯冷着脸问：“什么事？”
“真不好意思，我洗了，还是有点印记，就连夜给你织了一条新的。”陈星把两条围巾一起递给覃凯。虽然她手艺还过得去，但和国际大牌没法比。她有点羞于拿出手。
覃凯两眼放光：“给我的？”他迫不及待地围上，“好看吗？”
陈星点了点头。
“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
“那就请我吃烧烤吧。”
陈星微微一愣。虽然有点意外，但她并未犹豫就答应了。两个人去了小吃一条街，像情侣约会。以前她和志飞是这里的常客。自从家里出事后，她一次也没来过。没时间，更没心情。
“烧烤好吃吗？”苗姗姗敲敲工作台，打断正在写病历的陈星，“你们到的时候，我和林瑞正要走。本来想打招呼的，林瑞拽着我没让。说说吧，怎么回事？之前我还说志飞‘脚踩两只船’。现在看来，‘脚踩两只船’的是你啊。”
“他‘脚踩两只船’？”
苗姗姗意识到说漏嘴，急忙补救：“别打岔，老实交代，这是第几次约会？他还给你擦嘴了。到底发展到哪步了？”
陈星满脑子都是志飞脚踩两只船。她正要追问，不承想，法院的传票竟然送到了医院。
又多了十五万债务，陈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陈星心力交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她挡在前面，母亲不用面对这些烦恼。否则以母亲现在的身体，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支撑得住。
“星星今天夜班，你去陪陪她。”电话里，苗姗姗没有说太多。她只希望在陈星脆弱的时候，韩志飞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其实不用苗姗姗提醒，韩志飞原本就打算下了自习，去看看陈星。他后悔上次一句话没说就走了。这一次，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消除隔阂。
让他没想到的是，来到护士站，又看见吧台上堆满了零食。韩志飞不由怒火中烧。他一时没控制住，拎起袋子狠狠甩了出去。
罐头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志飞不解气：“你没吃过零食吗？买不起我给你买！”愤怒让他口不择言。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冲陈星发火。也许，是这段时间情绪累积的结果。
“你干什么啊，韩哥。这是我对象给我买的。”刘娜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韩志飞，脾气爆发竟然这么吓人。
韩志飞一愣。看着陈星失望的表情，他很慌乱。
“对不起。”
“你还是和刘娜道歉吧。”
韩志飞看向刘娜。
“算了算了。”刘娜对另外两名护士说：“走吧，咱们去病房看看。”
护士站只剩下陈星和韩志飞。韩志飞很想说些什么，但陈星已经没有了沟通的欲望。
债务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应对他的醋意。或许分手是最好的选择，既然还有点舍不得，那就等感情消耗殆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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