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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无根之水


  
年青人静静地看着瞎子,突然仰天长笑,笑容收起,脸上现出寒意。
“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神医。”
“很简单,你表现得一直很淡定,尤其是看出我这三种毒物之后,依然是这么淡定,如果不是看遍世间灵药之人,怎么会不动心。不单是这谷内,便是放眼国内,可以见此而不动心的人,恐怕不会超过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已死,那另一个便是你,你不是神医,而是江湖上被称为新一代毒医的莫声谷。”
“你是肓医,那个早已隐世的传奇人物,肓医张吓吓。”
瞎子叹道:“这个名字已很少有人知道了,我也忘记了,你还是叫我瞎子更好。”
年青人头一转,喝道:“你们可以喝了,这三杯虽是毒物,却也是解毒的圣品,只是给了你们实在是暴殄天物。”
那三人哪敢答话,将手中之毒一饮而尽,坐于地上,缓缓地让剧毒运行全身,化去先前所中毒物。
瞎子缓缓道:“这癸阵之中,主阵之人便是你毒医?”
“是我。”年青人道。
“你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让我过去。”
“不可以。”年青人的声音冷漠。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瞎子抬头看了看天,叹到:“天色不早了,我想早一点休息。”
“你真得看不到东西?”年青人问道。
“能。”瞎子道:“瞎子全身都是眼睛,没有什么东西是看不到的。”
“你是一个瞎子,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瞎子。”年青人冷冷地说道。
瞎子笑了,“我怎么样才可以过关。”
“我们既然都会用毒,不如就比一比下毒如何?”年青人盘膝而坐,他双手一翻,面前出现十二只青瓷小杯,十指轻弹,六只小杯跳出,落在瞎子的脚下。瞎子也席地坐下,将竹杖横于膝头。
年青人道:“给别人下毒没有意思,这个规则很简单,我们一人出六种毒,让对方服下,若是可以解去其毒,我便让你过去,如果你可以毒杀我,我自然也不能阻你过去,可算公平?”
瞎子道:“算是公平。”
年青人从怀中拿出六件东西放入六枚小杯之中,对面,瞎子也如法炮制。年青人右手成抓,挥向身后,虚空一引,一道细细的泉水从泉流中射出,飞向瞎子。
“水来。”
瞎子单手虚空一按,迎上水头,五指轻拨,水流向下,落入杯中,恰是六个满杯。
年青人化爪为掌,拦腰切断水流,同样的五指轻拨,斟满六只小杯。
二人几乎是同时腾空跃起,瞬间互换身形,落于对方的杯前。瞎子的身后,那三人依然在运功疗毒,对于他们二人的比斗,不闻不问。
年青人道:“我那六味之中,有三毒,分别是雷藤、红信石、毒箭木。”
瞎子道:“我的杯中也有三毒,箱母须、太攀蛇液、箭娃毒。”
年青人眼现异色,“想不到,肓医走了不少的地方,这三种剧毒均不是亚洲之物。”
“天下毒物何止千万,但毒便是毒,若知毒理,便不难驱毒。”瞎子摇头道。
“请。”
“请。”
二人同时举起小杯,依次将六杯五颜六色的杯中之物纳入口中。
瞎子叹道:“你杯中还有三物,铭藤、矾石、花甲木,恰好解去你那杯中的三毒。”
年青人却是莫名的一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杯中另三味东西的名字,但你同样解去了那三种毒物的剧毒。”
二人相视一笑,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均露出惺惺相惜的神情。
年青人忽道:“瞎子,你眼虽不见物,可否预测一下何时可以下雨。”
瞎子不知这年青人所问何故,只是用鼻子在空中一嗅,道:
“水气已然凝结,雨已至。”
话音刚落,天空之中,长雨如帘,飞滴如幕,一片清雨洒将下来,将一片暑气消得干净。
不到片刻的时间,在场的诸人脸上已有雨水滑落,突然,诡异的一幕出现,在瞎子的脸上,滑落的水滴竟然慢慢地改变了颜色。雨水从发际滑出,仍然是透明无色,但滑落眉间,已变得混浊;滑落鼻翼时,变成了淡粉色;滑落嘴角,已是通红如血;等到了下颌,滴落地上的,却已是墨黑的颜色。
瞎子盘坐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战栗着,如同风中的枯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片痛苦之色。
“你下得好毒!”瞎子的声音也在颤抖。
“你不能怨我,虽然我的心中已然有了怜悯之意,但我是癸阵的主阵之人,无论是谁来,都不会留手,这也是我的职责,你若杀我,也是一样的,不必留手。”年青人叹道。
瞎子艰难地抬起右手,伸出一指,点上了自己头顶的百会大穴。
年青人摇摇头,道:“便是散去功力,你也解不了此毒,因为此毒无解,这是癸水之毒。你服下那六种毒物相混合,其实是相生相克,虽然可以克去三种剧毒的毒性,但却生出又一种新毒,此毒不可解,也不会发动,因为它需要一种毒引,来引发这毒性。”
“我知道。”瞎子的右手点上头顶的百会穴时,颤抖的声音竟然渐渐地平复下来,他的声音变得镇定而冷漠。
“癸水之毒只有一种东西可做毒引,那就是天水。夏日轻雨,冬日雪花皆可做为癸水的毒引,所以你早已看过天象,就要以此诱我饮毒,因为你根本就知道,你所下之毒极其普通,我只要一嗅便可知道,我既然可解,便不会不敢喝下,而一旦雨落,便可以引发我身上的癸水之毒,我说得可对。”
年青人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然看到,瞎子额头流下的雨水已不再变色,癸水之毒竟然已被瞎子解去。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年青人跳了起来,“癸水之毒无解,你怎么可能解去这天下无解之毒!”
这一回轮到瞎子叹气了,他淡淡地回答道:“你久居红尘之中,眼睛已被蒙蔽。这世上既然有毒,就必有解毒之物,天下根本就没有解不去的毒物。三年前,我便配出这癸水之毒,我又花了一年,走遍世界各地,寻找到了这解去癸水之毒的配方,配出这解毒之物。癸水之毒太烈,我只有暗将解毒之物逼入百会,才不至于死于毒性解去之前。此战你已败,放我出阵即可,他日再见,我们还是朋友。”
年青人惊慌之色一敛,躬身施礼道:
“肓医高人,我确实不是对手,后辈刚才多有得罪,这里给前辈陪罪了。”
瞎子笑了笑,道:
“不必多礼,我们……”
瞎子的话未说完,突然,那年青人的衣衫抛起,如一片乌云向着盘坐在地上的瞎子罩下,他的手上握上了一柄短匕,刺入衣衫。与此同时,那一直盘坐于地上驱毒的二老一幼,也同时跃起,分三个方向扑向瞎子的身后,那身法哪里还看得出老态聋钟和年幼无知。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就是那年青人的眼中,都闪现出即将得手的喜悦。
瞎子猛然抬起头来,双目翻转,乌黑的瞳仁出现在眼眶中间,眼中寒光闪烁。他的一头乱发根根倒竖,在头顶之上炸开,如同百道乌针,穿过年青人的衣衫,射向他的周声。年青人大骇,短匕舞动如风,护住周身。
瞎子的身形不动,就这样坐着滑向身后,头也不回,膝上一支青杆从腋下穿出,疾点身后的三人,将三人逼回原地。
他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锐利的眼神扫过四人,道:“你们不该杀我。”
年青人虽然惊异于瞎子突然露出了双目,但以四对一,他也毫不示弱。他狞笑道:
“瞎子,你就算装得再好,也未必是我们四人的对手。用毒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杀了你,我便是世上最厉害的用毒高手,所以我决不可能让你活着出阵。”
瞎子摸了摸满头的短发,原来他那一头乱发,却是假的,是一头暗器。他低声道:
“你说得也没借,我这一生只爱研毒,荒废了武功,即便你比我略弱,若是加上这三位杀手,我的确不是对手。”
他的目光投向那二老一幼,道:“你们难道以为,以我的本事,摸过你们的脉门,还能瞒过我。”
那小孩子突然狂笑道:“不错,我们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我们是三名杀手。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侏儒罢了。但今天,你就要死在我们这些可怜人的手里了。”
瞎子也笑了,“今天,我死不了,死的是你们。你们还看不出来,我说了这么多的话,只是在拖延时间,让你们身上的剧毒毒发吗?”
“你……”年青人刚要喝止他,突然脸色大变,惊怖的神情浮上了包括他在内的四人的脸上。他们同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不能动了,手足酸软,几欲倒下。
年青人嘶声吼道:“不可能,我明明试出你杯中之毒已经解去,怎么还会中你之毒而不自知!”
瞎子缓缓道:“其实在一开始,我已在你们的杯中混了一种隐毒,此毒是我一年前制出,叫无根之水。此毒虽烈,但也需要一种特殊的毒引引发,否则并无大碍,一日之后自会排出体外。而这种特殊的毒引并不是东西,而是一种情绪,是你们的杀气,你们若无杀我之心,自然不会死,所以今天杀你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瞎子的话说完了,四个人也已倒下,年青人在倒下的瞬间只说了半句话:
“你竟已制出情毒……”
瞎子叹了一口气,双眼一翻,重现白瞳,点着手中的竹杖,慢慢地走入了山谷。
天色已暗,大帐之中的人却并无丝毫的困意,一天来已有数人陨命,也有数人闯出了大阵。听到了肓医破阵而出,李天一阴沉的脸色稍稍放缓,毕竟此人是他从国内专程请到欧洲来的,这也为他多少挽回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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