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临江（7）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穷途末路。

        “哥哥，怎么办？”年纪还轻的金梨窝在衣柜里，她死死地抓着面前人——一个看起来近似成年人的少年的衣袖，“妈妈……妈妈又不知道怎么了，她又在想姐姐。”

        “别怕。”

        于乔熙又一次发疯，哪怕是在楼上也能听见她摔东西的声音。

        刺耳的哗啦声一遍遍响起，整栋别墅没有任何人阻拦。

        “不要怕。”金梨的哥哥长了张很是俊逸的脸，见过他一面的恐怕都会对他这张脸印象深刻。

        金梨的哥哥很喜欢笑，因为经常笑，总是让人看他第一眼就心生亲近。

        “中波混血，听得懂中文吗？”

        “金梨长期生活在他的控制之下，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金梨也没有上学，没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交流起来可能会非常困难。不要提到父母，只能从哥哥作为切入点。”

        “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们你哥哥当时跟你说的话吗？”

        穿着警服的青年拉住了金梨，给了她一粒水果糖，不知道是安抚还是诱骗。

        金梨脑子仍然发蒙，只记得有人喊他“聂秋”。

        那一年，她什么都不记得。

        哥哥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她在刑讯室里却说：

        “是哥哥杀的。”

        金梨很想很想哭。

        不是哥哥干的，但哥哥要她这么说。

        “如果我不在，就去找邢星，或者找江姐，”哥哥给她喂了颗柠檬片，让她沉沉睡去，“不要害怕，反正警察会救出你的，相信他们。”

        贺北岛醒的时候，金世正还在旁边。

        窗帘掩饰着，光透不进来，房间有些暗。韩玺打来的电话此时无声地响起，闹钟上显示还只有五点。她拿了手机，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贺北岛一边洗漱一边开了免提：“怎么啦韩叔？”

        “……昨天晚上宿春的禁毒大队的人出动了，在玻璃屋里发现了毒品，”说话的人却不是韩玺，而是余晖，他的语速很急，“裤子，剂量不多，被抓的人里面有于善之。”

        在岐城，裤子是□□俗称。玻璃屋则是宿春穆赫兰道一家老牌餐厅elevation的分区，另一个分区是apple。

        贺北岛把这句话梳理了一下：“不是……他瞬移去的宿春啊？”

        先不说于善之为什么出现在宿春吸毒。虽然宿春区和雅宁区毗邻，岐城本地人老爱开玩笑说听首歌就到了，但实际上距离还是有些的。何况elevation离宿春汽车站也并不近，出了车站只能打电车也要花去至少半小时。

        从于善之住的地方到汽车站，再到宿春就要用一个半小时，昨天晚上警方就对于善之家周围实施了布控。可疑人物出行也没有任何通报。

        要么是韩玺他们还没跟宿春沟通，但是眼下广场枪击案紧急宿春也不可能放人进去；再要么，警队里有鬼。

        余晖一听就明白：“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听说是宿春那边有点问题。”

        贺北岛呼了一口气，镜子照出她的样子有些锋利：“回警局了吗？”

        “回了。”余晖说，“韩队让你赶紧来。”

        贺北岛：“好的。”

        她冷静地挂断了电话，心里盘算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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