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山上桃花派两大巨头的对话间，一个个神道候补就往灵泉前进了。
宁娴瑜踩入泉水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幻境。
亦或是十分真实的、漫长的梦。
在这个梦的开始，她因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在这次的神道候补中引起关注，而她那半吊子的表演并没拖多少后腿，甚至她每次演出，对手总会有各种事故，让她这对照组无缘无故变得出彩。
这诡异的阴差阳错，活脱脱大乘期准备飞升的福运道大修下场，亲自给她刷几十层buff的效果。
更离谱的是，某位喝多了的风流大儒还为她的容貌赋诗一首，诗文引动超凡力量，让她迅速在大陆爆红，家喻户晓。
成名速度简直比去年那位天音阁的女天骄，拿到道种后三月结丹的樊天音还要夸张。
无数赞美和吹嘘环绕着她，灵泉的幻境是那么真实，让梦中的她在无故的赞美中，除了窃喜，更多是感到了迷惘，才不配位的担忧，甚至是被cao纵的恐惧。
【此时幻境外，她身上的琉璃佩有无数光华聚集，温暖明亮、充满力量与生机，闪耀的光华填满最外一层，也渗透到了夹心层，但核心的玉髓珠，依旧是清澈明亮的。】
幻境中，她继续在桃花派的这场神道候补中前行，只是，当这个节目进行到了大半，一切又在瞬间改变了。
一些子虚乌有的诬陷开始出现，指责和谩骂随之而来。
这一切来势汹汹，她甚至不知道在一夜之间，灵能网络居然能出现那么多过分的“证据”，让她百口莫辩……
就连仙们百家中，也有指着她高喊“绞杀妖女”的。
而幻境中的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澄清，也无法让人相信的，这所有的脏水，都在腐蚀着她的心灵。
即将被负面情绪淹没的她，却发现了抽屉里，被她好好藏起来的书本：
《论通晓语言等十二个语言类术法的原理基础》
放弃去思考那些谩骂，她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回忆起自己最初的梦想。
成为桃花派的神道女团根本不是她的目标，去浮空之城、在贤者之塔学习魔法才是她最初的梦，不是吗？
就这样，她静下心来看书，只想着完成和克里斯阁下的约定。
幻境中的神道候补选拔也在继续进行。
当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一个迷糊的身影出现并且说：
可以给她百万灵石，只要她宣布放弃这次的神道候补选拔。
“你一直在被无故的指责和谩骂，不是吗？”
“继续坚持有意义吗？”
“留在这个浮夸的、被从众的愚者心灵洪流支配的漩涡中，不可笑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百万灵石，足够做很多事情了，不是吗？包括去西大陆留学。”
这一声声直击心灵的拷问不断回荡在脑海，宁娴瑜原本的迷失去意外地退散了些。
原因无他，只是她自个儿在嘀咕：“三倍工资已经是业界良心了，百万灵石？肯定是假的吧？我该不会在梦里吧？”
真的在幻梦中的某人忍不住吐槽的本能，性格谨慎略怂的她又理性吐槽：
她一个凡人，突然有大额不明来历的灵石收入到账，肯定会被万仙盟查灵能计费器啊，不说那些执掌刑罚的元婴化神大佬来抓她，就是来个筑基的仙长，她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凡人也一定死翘翘的。
不行不行，三倍工资可以要，这百万灵石绝对要不得。
就当她下定决心拒绝的时候，那个迷糊的身影就消失了。
【此时幻境外，琉璃佩四周突然出现的黑雾消失了，不再疯狂入侵。】
光怪陆离的幻梦依旧继续，在梦中，她居然没有如最初计划中的一轮游，反而进入了最终选拔。
而当桃花派内门大师姐将那个神道道种放在她手心时，宁娴瑜才知道，她赢了。
在这场神道的选拔中，她成为了那十个幸运儿之一。
“好了，你可以吸收炼化属于你的道种了。”莫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把那闪烁着迷人灵光的道种捧在手心，宁小姐微微歪头，皱眉思考。
幻境的力量过分霸道，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精神力锻炼的凡人来说，即便是发现不对劲，也无法挣脱的。
只是看着眼前的道种，迷迷糊糊的宁小姐却想起穿越之初，在迷雾海无尽诡雾之上，生死存亡之际，那团突然出现的，耀眼、炙热、光芒万丈的“太阳”。
那心中最初的光、最初的梦想。
最终还是将道种放回了莫敏的手心。
“我不想要这个，而且这也不应该属于我。”幻境中的她傻傻地说：“你们桃花派给我结清三倍工资就行。”
等宁小姐说完这些话，这灵泉中的幻境就“砰”地一下破碎了。
她能感受到脚下泉水的清凉。
回想起刚刚那个奇怪的梦，宁小姐觉得这神道宗门挑弟子的所谓“问心”，也挺别致的。
而等她把那琉璃佩给莫敏看的时候，莫大师姐居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还没等莫敏说话，一直在边上记录的留影珠却发出声响：
“透明！玉髓珠透明！奇葩！奇葩！呆子！呆子！”
莫敏是清楚问心灵泉的幻境是什么样的。
开始是无尽的赞誉，无限光明的前途。
若能好好接受赞美，金色的光芒会进入琉璃佩中，而金色光芒越多的，则表面这位神道候补，在日后汲取信仰力量更为得心应手。
证明道种若在她手上，能在顺境中茁壮成长。
接下来，幻境就会变成消极。
无端的指责、无尽的谩骂，一如每一个神修者在面对信仰崩塌时的面对的一切。
这是考验候选者对于舆论压力的抗压性，若候选者能在幻梦中，找到某些寄托，如爱琴者能独自拨弦不受外界纷扰，歌者能于谩骂中继续高歌、舞者敢于在泥泞中起舞，这一关也就算过了大半。
但心智不坚之人，往往会选择放弃，选择屈服。这时候，琉璃佩里里外外，就会被黑色的雾气侵蚀，留下肉眼可见的乌黑。
接下来是诱惑，会用每个人心里想要的东西来引诱梦中人，金钱、名利、力量……一旦迷失，琉璃佩中定会留下裂痕，一些利欲熏心之辈，甚至会使得琉璃佩最外层直接碎裂开来。
能抵住诱惑，往往能看到梦里美好的结局。
灵泉对于公开神道候补的结局，莫敏记得，齐长老安排的，都是获得道种，而在梦中吸收完毕，梦就结束了。
琉璃佩的玉髓珠也会因此变色，若玉髓珠金光浓郁，则是天赋和心性极佳之辈，因为他们能捉住顺境时的机遇，汲取力量变强，也不容易被消极的攻击影响心灵，这妥妥就是甲等的神道好苗子。
而金光和黑雾都有的，则是有天赋但心性仍需磨炼那一批，可以在本次试炼中给乙或丙的评价。
最差的那一卦是玉髓珠黑乎乎，抗压能力不行，而且有机遇也抓不住的，这和那些琉璃佩外层有裂痕、在幻境中迷失自我的一样，是丁等。
剩下的，玉髓珠中金光暗淡、黑雾也稀薄的，则是齐长老口中的呆头鹅，在信仰力量汲取上天赋一般，但内心强大的，可以根据玉髓珠的颜色，酌情给出乙或丙的评价。
不过，这么多年，莫敏还真没见过，琉璃佩中的玉髓珠晶莹透亮，一尘不染的人。
这要她怎么评价啊？
思前想后，莫敏干脆把某咸鱼当成一个超级呆头鹅，给了一个丙等的评价。
而远在主峰下棋的掌门和齐长老，则在宁娴瑜退出幻境的时候，就发现了她，那琉璃佩中，一尘不染的玉髓珠。
“哈！我是真遇到有意思的好苗子了！”桃花派掌门激动啊，不论是公开的神道选拔，还是平日山门常规招新，他是许久没遇上这样有趣的人了：“能把道种拱手送出的，应该数十年没出现过了吧？多少年来着？”
“三十八年，上一个最后被你送去琴圣那儿学琴了。”齐长老看着这突然起劲的顶头上司，忍不住吐槽：“不要你的道种，你还上赶着高兴呢？”这都什么人啊，齐言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他家掌门什么脑回路，抖m吗？
“你不懂，这种一尘不染的，才是最纯粹的，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若真的能骗入门，就是一辈子的了，我要收作关门弟子，当亲闺女养着。”
“哟，你这话可别被莫敏听了去，不然她可要吃味了。”齐长老忍不住打趣。
“那莫丫头走的是你那媚俗的路子，只算我半个弟子，还有一半是你的。”掌门又说：“更何况，我是说当亲闺女养着，以后撑起宗门的，还不是莫丫头。我就是想找个一心追寻心中道路，不为外人信仰左右的弟子。”
“说得好听，就是呆头鹅呗，没人关注，吸收了道种，不说金丹，我看筑基都筑不出来。”齐言面对多年好友的奇怪想法，忍不住毒舌吐槽。
“你不懂，你那套就是太媚俗了。”掌门饶有兴致地打量宁娴瑜，然后说：“真正耀眼的神道大能，根本不需要去讨好谁，就光站在那儿，就是光芒万丈，众人焦点，你瞧，这小丫头模样可标致了，还是辨识度极高、有西大陆风情的那一卦。”
“那你要不要直接下去把人带上山门？”齐言打趣。
“不急，反正她现在都进来了，若是东大陆的凡人慧眼如炬，那她定然能脱颖而出，若没人发现，我再去捡漏也不迟。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这次的公开选拔不公平，不是吗？”
“是，掌门，你高兴就好。”齐言翻了翻那丫头的资料，看到她完全没有表演经验，而且是作为翻译被拉来凑数的，再想到那一尘不染的玉髓心，觉得自家掌门真的是想多了。
哎，掌门不靠谱，桃花派没了他，是真的不行啊。
齐长老又一次自恋地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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