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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他一定是故意的!

        陈诗酒耳根子登时煮沸了,  整个人的皮肤瞬间变成了虾粉色。

        不再看向韦安,而是低头羞赧地一路追随着陆星寒的步履,仓皇进了船舱。

        “刚刚你喝酒了?”陆星寒顿住脚步,  在僻静无人的过道里停了下来。

        陈诗酒低着头走路,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嗯……”

        刚想训她两句,  怎么能随意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酒,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他可是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他的警惕意识高得不得了。

        刚刚那个男的公然给她递酒,  她却喝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可一转身看见她垂首低眉的样子,鬓边挂着一缕在风里吹乱的发丝,  心又不由软了下来。

        她是怎么做到一缕发丝都叫人心头轻痒难耐的?

        “很危险……这里的治安不比上海。”

        “嗯……”

        “除了嗯,  你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他扯过她的手腕,手间力道紧了一寸,  似乎容不得她的退缩和躲避。

        陈诗酒微微仰头看他,  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他紧抿的唇上。

        “你之前说的读研,是在纽大?”

        “嗯。”他学着她刚刚的语气,沉声应着。

        “哦……”

        他不耐烦她老是对他敷衍地说着单字,  手上的力道又捏紧了一分,问她:“好玩吗?”

        陈诗酒惶恐地收缩着瞳孔,眼里折射进来过道顶上微弱的浅色灯光。

        “玩我,  有意思吗?”

        “你这样老是突然把别人删除拉黑,  差劲死了,  你以为自己很酷?”

        “不管你到底怎么想,  但在我这,  没有玩玩而已这一说。”

        他目光幽深,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

        其实前面三句倒还好,语速挺平静的,听不出什么愠怒的语气,看得出来他平时应该是一个教养极好的人。如果是其他人遇上这种事,陈诗酒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扣住扇耳光了。

        最后一句,他让她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微微颤动,听得出来确实是动怒了。

        陈诗酒的眼珠子稍稍转动一下,对上他逼人的视线,很快又没勇气地转走了。

        怂了。

        “对不起……”连道歉都一点气势没有,犹如过街老鼠,惶而自知。

        如果不是现在被他紧紧扣住手腕,她甚至想原地给他鞠上三躬,以表歉意。

        “谁要你的道歉。”他嗤笑了一声,“你有没有脑子?”

        “嗯?”怎么还骂起人没脑子了?

        她终于肯好好看着他了,只不过是用那种抗议的眼神在说:谁说我没脑子?你怎么能侮辱人!

        胆子看来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这种时候了,还在作死线上来回蹦跶。

        陆星寒气的笑了一下,“你家住哪儿我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你还是屠明的学生,我想要找到你不是很容易的事?你删人的行为很蠢,知道吗?”

        陈诗酒闻言,复又沉默地低下头。

        “是啊,可是这样,你也没来找我……”她垂首埋在胸前,鼓着腮帮子,小声嘀咕。

        他听见了。

        她居然还委屈上了,难道罪魁祸首不是她自己?

        陆星寒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短路似的,又觉得她刚刚那句小抱怨自己还挺受用的。

        她那话说的……似乎也不尽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坏蛋。

        至少,代表她曾经想过他。

        不过这点想念不足以令他原谅她,他必须要看到更大的诚意。

        “你为什么删掉我?”

        这个问题虽然很蠢,但他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陈诗酒难得抬起头,正面直视他,并且认真作答:“我以为……我们没可能了。”

        是的,没可能。

        就算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又如何?结局还不是一样?

        他是上海人,自然不会舍弃掉唾手可得的城市铭牌,随着她回乌列尼。而她,也不像那些有远大抱负的小镇青年,梦想留在一线城市,牺牲自我,拔高下一代的起点。

        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很简单,见识过外面的繁华,回鹤因做个卫生院的药剂师就好。

        小镇青年,同样有权利选择怎样过好自己的一生。留在大城市和回到小县城,并没有谁比谁高贵,并不是小镇青年的青春和人生全是晦暗单调的色彩。

        十几年前,大城市和小县城的城市基础建设天壤地别,可现在,大多数小县城的建设也挺现代化的,中大型商超照样入住小县城瓜分市场。

        鹤因除了对外交通还是不太方便,其他方面,生活便捷程度也挺高的。

        “说说看。”陆星寒松开了她的手腕,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我们到底怎么不可能?”

        谈都没谈,就不可能了?

        有点好笑,更有点可气。

        明知不可能,还是把他给睡了,他是不是得给她这股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勇气鼓掌啊?

        陆星寒承认,自己这一刻确实挺想弄死陈诗酒的,她好像天生就有一种随时随地能让他暴怒的本领。

        陈诗酒忖度了一下,措辞严谨:“我以后并没有打算留在上海,你没有说起过家里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好像也是独生子女,所以我们以后不太可能会迁就彼此,去到对方的城市。”

        她说的是好像,揣测而已,至于他是不是家中独子,她尚不确定,毕竟他没有透露过多的家庭信息给她。

        陆星寒怔了一下。

        原来她想的是这个,他确实疏忽了。

        “那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我们坐下来细细谈这个问题。”他头疼地揉了一下额头,“下回有事直接摆到台面上来说,看着挺光明磊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有事总是藏在心里?”

        陈诗酒指正道:“不是藏在心里,而是此题无解。”

        因为无解,所以提了也是白提,还不如直接走人速战速决。

        “所以你打算跟我就这么算了?”

        陈诗酒老老实实点头。

        陆星寒呼吸一窒,而后笑了一声,她还真是“诚实”啊……

        不知道该说她老实,还是该说她蠢。

        不过态度是好的,至少没在继续骗他。

        “你算了这件事,问过我吗?”

        陈诗酒惊愕地望着他。

        她算了这件事,难道需要经过他的同意?这人有点霸道啊……

        “你在纽大交流一年,我在这也还有一年的课。后面你回上海念大四,我回上海工作。这样算起来,我们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到墙沿上去,她的后背几乎快与墙体融在一起。

        “两年,足够长,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像是这个理由不足以劝服她,他勾起唇角,眉眼深幽地抵着她的耳廓,喑哑低沉地说:“何况我觉得我们睡得挺好,不需要换人。”

        耳畔的微电流轻擦而过,陈诗酒似被电了一下,这股电流蛰得她短暂无法思考。

        耳边无限放大着他灼热起伏的呼吸声。

        “要不要和我试一试?”他再一次深黯地诱惑她,“要不要,嗯?”

        陈诗酒觉得自己的大脑肯定是被美色绑架了,盯着他微敞衬衫领口露出来的一寸光洁肌肤,居然咽了咽口水,不过脑地脱口而出:“要……”

        他听到满意的答案,径直咬了上去,牙齿轻慢摩挲她的耳垂,动作极尽折磨和挑衅。

        “那我算你什么?”

        陈诗酒紧咬着唇不肯说出口。男朋友?怎么觉得有点羞耻……

        “说话。”他复又咬了下去,重重一口。

        陈诗酒被这阵突袭痛到,倒吸了一口凉气,才讷讷出口:“男朋友……”

        舌尖舔舐了一下刚刚咬过的地方,餍足慵懒地应她:“嗯,知道了,女朋友。”

        “我有点渴,我们要不要去吧台喝点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烧,尤其喉咙,干渴得厉害。

        刚刚那声男朋友,简直绵软无力到不像自己。娇滴滴软嗒嗒的,完全不似自己平常的声调。

        “刚刚你喝的什么?”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但手已经拢上了她腰,把她往吧台所在的那个房间方向带。

        “heart  of  the  o。”

        “你喜欢喝这个?”

        “没有,纯粹因为它的颜色。”

        “颜色?”

        “嗯。让我想起了我们在芽庄每天一起散步的那片海。”

        海水一样湛蓝的色彩,会让人联想起越南海边无限的阳光和沙滩,还有在沙滩上一起牵手散步的他们……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用了一下力,陈诗酒抱怨:“干嘛捏我?我又没说错话。”

        “你在想我,却和别的男人喝酒。”

        喝酒是因为想起了他,可跟她喝酒的人,不是他。

        “这也要生我的气?”

        “不然呢?”

        “那你刚刚还假装不认识我,更可恶吧?”

        明明是他恶行更甚。

        陆星寒低笑了一声,“让你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陈诗酒想起了什么,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会来游轮之夜?”

        陆星寒弹了下她的脑门:“还算不傻。”

        “屠明?”

        陆星寒点了下头。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他不是新生,却出现在迎新派对上,原来他真的去找了屠明打听她的行踪啊……

        “我没有拉黑你……”

        “嗯?”

        “只是删除,但你可以加回来的。”

        她的意思是:我删了你,如果你要找我,可以直接把我加回来,但是你没有找我。

        删掉他之后的有一个夜晚,赫吉出去跟姐妹们打牌了,她来了大姨妈肚子有点疼就没跟着一起去。

        赫吉大约是那天手气比较好,赢到深夜了都不肯回家。

        她一个人在家里睡不着,半夜搬了张凳子坐在后院里。

        夏天晚上蚊子多,驼过陆星寒的尼克在马厩里跟她一样睡不踏实,马鼻子一直吭哧吭哧地不断往外哼气。

        看着尼克,又看看天上浩繁的星星,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喜欢的人从生命里彻底消失了,原来是一件这么难过的事。

        孤独、寂寥,心间是无垠的空旷和缺口。

        想起手机里可能还残留有一点他的痕迹,低头开始翻找屠明的朋友圈,想看看陆星寒曾经在屠明那儿点过的赞。

        可是删掉好友后,共同好友里他的那些点赞也随之全都不见了。

        眼泪就更加汹涌了。

        如果他真的想找她,不会一次好友请求都不发送吧?

        他不是听不懂她刚刚话里的意思。

        “我也会生气啊……”陆星寒喟叹一声,“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我,我找过屠明要你的号码,想打电话给你,但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挺没意思的……”他补了句:“没意思透顶。”

        “那你现在又来找我?”

        “嗯,因为那天在华盛顿广场看见你了。”

        “华盛顿广场?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你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广场上看拉着琴的街头艺人,然后嘴巴里还叼着一根冰棍儿。”

        “哦,那天啊……我第一次练习一个人坐path  train往返曼哈顿和新泽西。”

        “你住新泽西?”

        “对啊,曼岛上的房租太贵,边缘街区便宜点,但是靠近臭名昭著的危险地带,我觉得还是保命比较要紧。新泽西来这方便,风景还特别好。”

        “我就住在岛上,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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