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谋杀啦
傍晚月色深沉，郊外苦寒孤寂。山林之中，汽车轰鸣声传来，灯光闪烁。
尾崎红叶静坐，手执剑伞，阖目休憩，姿态却极为警惕。
晚风吹过车窗，带来隐藏于暗处的骚动。
琴酒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无言。
虽说迫于太宰治的指令，他不得不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干部”前往首领别墅，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因此而轻信于她。
愈来愈近，隐隐看见前方别墅中的灯光。
五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刹车声传来，与此同时，子弹的破空声亦随着而来。
轮胎炸裂，别墅的大门被猛烈撞击歪曲。下一秒，别墅四周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一个又一个穿着黑西装端着枪的男人从暗处跑出，对暗处的谋杀者进行射杀。
琴酒跳下车，掏出□□，迅速隐藏。中途不忘提醒一下尾崎红叶。
从前未曾激发异能的时候，尾崎红叶日日练习着伞剑与枪击。因此，在失去异能的现在，之于突如其来的谋杀，并不会畏惧。
尾崎红叶握着伞剑，从副驾驶摸了一把枪，以车为掩体，反击。
敌人火力迅猛，步步紧逼。然别墅布置的武装不输其阵，且又有琴酒指挥得当，尾崎红叶灵敏射杀，很快便结束了战斗。
琴酒望了眼前方的尸体，顺手补上几枪，侧头看着尾崎红叶。方才的战斗，尾崎红叶的反应以及枪支运用等丝毫不输组织中暗杀部的人，与她十五六岁的模样毫不相称。
“总会有敌袭吗？”尾崎红叶嫌弃地扔下枪，比起这个，她还是更喜欢金色夜叉和剑伞，更舒适也更方便。
“两三个月就会发生一次。”琴酒答。
自从五年前组织易主，森首领便迅速掌握组织内部，继而黑吃黑扩张，偶尔还和国外黑手党进行交易。组织势力因此跟着扩大，却也惹上了不少危险敌对组织。近几个月，一个以动物命名成员姓名的组织尤其针对他们。琴酒为此接了好些任务，四处奔波。
尾崎红叶蹙眉，片刻道：“回去彻查一下组织成员。”首领的住址被随意透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琴酒应下，叼了根烟，接起才响了一声的电话。
“首领。”他不无恭敬。之于发掘他能力并培养他的森首领，琴酒很是忠诚。
“琴酒啊，敌袭解决了吗？”
森鸥外那端似乎有孩童的吵闹声，琴酒皱了皱眉，他示意周围人员清理现场，道了声：“解决了。”而后将尾崎红叶的情况一一汇报。
“唔，红叶殿已经到了么。”森鸥外略有兴奋，吩咐琴酒：“快让红叶殿进来吧，让美丽的女孩等在屋外，可不是绅士所为。”
这么说着，森鸥外沉默几秒，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道：“琴酒，我记得横滨那边有一项药品交易还未完成，不如你今晚去联系夏布利小姐，跟进一下吧。“
领着尾崎红叶刚走到别墅门口的琴酒止住脚步，听出首领的撵人之意，应了声：“是。”
电话挂断，琴酒摁了下门铃，与尾崎红叶道：“尾崎小姐，组织还有事情等待处理，您先进去吧。”
听森首领的语气，似乎与尾崎红叶很熟，琴酒虽有担忧，却并不觉得眼前少女会对森首领产生威胁和伤害。
琴酒犹记得首领当年刚掌权那段时间，几只手术刀甩得极好。
“多谢。”尾崎红叶颔首，一举一动优雅至极。“琴酒君，回见。“
别墅之内的客厅，除了各坐两端的森鸥外、福泽谕吉，便只有放置沙发中央位置一心公事的坂口安吾和国木田独步。其余孩子都因为困倦，被织田作之助带回房间哄睡了。
“首领。”进门见此人员分布的尾崎红叶微微讶然，她推测出武侦和异能特务科的到来，却没想到竟会有五六岁的模样。原以为就算变小，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
“久违，红叶殿。”森鸥外微笑着打招呼。
尾崎红叶关门，挪步到沙发靠近森鸥外一端坐下。她美目瞥了一眼在场的不属于□□的人，欲与首领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事。
森鸥外不甚在意，开口道：“如今现状，我们都是暂时合作关系。不必特意避开。”
尾崎红叶颔首，而后道：“妾身觉得，这件事需要合理的解释。”
森鸥外双手交叉放于膝上，先将尾崎红叶拉入了□□的信息交流群，随后才慢悠悠讲述关于【书】的放置处理以及身份异常的事情。
各人有各人关注的点，尾崎红叶率先提取出“世界意识驱散”这个关键点。
“假若我们一直无法获取所谓的主角接纳度，就会被驱散？”尾崎红叶凝眉，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至于回去原世界，【书】的话漏洞很多吧。”
“确实。”森鸥外不置可否。
“世界意识的驱散无声无息，很难令人察觉。除非获得接纳度办理此世界身份证明，别无他法。不过现在还好，各位都刚到达此世界不久，驱散不会很快发生。当然，我会一直注意各位的情况哦～”
“至于回去原世界的说法，我与太宰君讨论过，的确存在很大漏洞。一是原世界变故颇多，又要中途传递人员来到此世界，【书】很难短时间内完美处理好；二呢就是等到原世界处理完好之后，之于□□等异能部门都会消失，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异能者算是被原世界意识【书】抛弃的一方，回去的条件将是成为普通人。”
“普通人吗？”尾崎红叶思虑几秒：“普通人倒也挺好。却实在不符合于我们而言，敌方甚多的横滨。”
森鸥外抚掌轻拍，微笑道：“因此，我根据两方世界的危险程度进行了分析，发觉往后持续生活在此世界，会更安全也会更方便。”
一个敌方数不胜数的横滨与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完整身份证明的较为安全的新地方东京，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表示赞同。于横滨树立的敌人，□□最多，而异能特务科与武装侦探社不相上下。
若是能有机会避免，实在可喜可贺。再者，他们无从插手的由【书】专门处理后的横滨，已然不可能是他们的横滨了。那只会是属于普通人的平和的横滨。
在场几人不无悲伤，心中微微酸涩。
他们生于横滨，迫于黑暗，如野犬般四处奔走，找寻同伴，依靠各自手段生存着。横滨之于他们而言，即使混乱，却也算家了。
此刻突然让他们接受自己被世界意识【书】有意驱离，并最终获得一个与他们曾待过的不相符的横滨，怎么说都是会难过的。
野犬被异变谋杀于横滨，【书】有意相救，却也故意驱离。索性尚有余情，野犬能获得另外世界的接纳。尽管艰难，可也足够生存。
尾崎红叶无声叹息，于她而言，做个普通人是一生之念，可多年投身黑暗，已不得脱离。彼时此时，除非尘埃落定余生可追，不然她仍是会选择追随森鸥外。
森鸥外自然多少猜出自己干部所想，微笑道：“组织的干部位置，这几年我可是一直为红叶殿留着了哦。”
尾崎红叶欣然接受。首领既然已经掌控了组织，那么她很乐意省时省力走个后门，直接晋升干部。以她的能力，也并不会应对不了组织中不服之人。
“既如此，明天我会联系秘书下达通知。”森鸥外如是道：“不过现在，我想了解一下中也君的现状。据说……他失忆了。”
“是的。中也与我们不同，他的记忆回归了人类初始状态。现在一切都在重新学习中。”谈及亲密的弟弟，尾崎红叶神情严肃，眼含担忧。
身侧的坐着的坂口安吾和国木田独步双双倒下，陷入沉睡。尾崎红叶伸手去扶，心叹：小孩子的身体到底虚弱。
见两个接下来谈的事情关乎□□，与【书】和此世界无关，福泽谕吉便放下用来对抗外面敌袭的刀，一手一个抱起孩子，转身上楼休息。
“阁下，晚安。”森鸥外不忘撩拨。
尾崎红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福地樱痴事件未爆发之前，这两位的往事便被不知名人士给爆料出来，那段时间，□□武侦两方好不热闹，都抱着看戏的心态。
森鸥外许是察觉到自家干部的不满，轻咳两声道：“中也君的情况有些特殊，在太宰治前去带回中也君的时候，我和【书】打探了些情况。其中真相很令人惊讶。”
【书】的意思是：清理横滨混乱动用的是七十亿白虎与太宰治的能力，简单很多。但与此同时，它又要包保全他们这些人，会很艰难。它没有足够的能力，于是只能用中也体内的人造神荒霸吐做交易，获得了此世界的进入权，因此，在荒霸吐被取出的那一刻，中也被格式化，变成了幼崽记忆。但是，【书】出于愧疚，磨了好久，此世界意识才同意了【书】一个请求——中也的记忆会随着逐渐长大而恢复。
“这也就是表示，中也要在成长的过程中，承受两份人生和记忆。”尾崎红叶心疼。本以为能让中也平和乖巧的成长，却不曾想还有这茬。
森鸥外点头，劝慰：“这其实也是好事。我想中也君也不会愿意在各位同伴中成为唯一失去记忆的人，会很孤单，不是吗？”
由于原世界横滨的过往，他们不可能会完全融入此世界，更遑谈还有一个整天觊觎中也的太宰治，如此形势之下，中也很难以新生的身份开启此世界的生活。霓虹不大，除非故意不相见，否则总会有意无意接触到对方，以中也君的性格，绝对会深挖的。到那时，可藏不住。
尾崎红叶只得叹息。转瞬她有想起先前见到的太宰治，于是问：“首领，你知道太宰是什么情况吗？妾身能感觉到，太宰的状态很不好。他之前不是一直待在监狱里嘛，怎么会性格突变，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时期。”
太宰治叛逃去武侦，□□虽然追杀，却因为他的脑子和脑子里的情报，并未深究到底。所以当尾崎红叶得知太宰治在武侦生活挺愉快的消息时，心中还略微欣慰。
然而今天，她再次见到黑暗时期的太宰治，委实有点不适应，甚至还私心放纵了那孩子的阴暗面。妄图从他一言一行中，探查到些线索。可到底太宰治不想让人知道的情报，没人能搞得到，她只能作罢，回来问首领具体情况。
“太宰君……”森鸥外沉吟半晌，犹疑道：“原世界之后的变故，我知之甚少，并不清楚太宰君是从那个时间点过来。唯一能确定的只是——太宰君已经出狱，并可能和中也君遭遇了些迫不得已的变故……”
尾崎红叶想起太宰治不加掩饰的侵略性的占有，眉间紧蹙。
森鸥外继续道：“还有就是，【书】的问题——方才加入讯息版的时候，红叶殿也有所察觉了吧。除了我这个连接人外，各位被放置此世界的人也可能会通过【书】察觉到外在世界。毕竟，如蝴蝶效应一般，微小的决定会导致无数的结果变量。所以我猜测，这两点是造成太宰君现在偏执阴暗的性格的主要原因。……唔，只希望，这次重逢中也君，能让他稍稍好受些。”
森鸥外忆起这四年级太宰治由于烦躁阴郁两种极端情绪的变化而不断给他增添的麻烦，一阵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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