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由于还要在此地停留几个月时间，诺诺和苏茜对“转转”的目的地并没有什么取舍。在一个大写的“随便”面前，不二提议前往台场看个落日，吃完饭还能去坐摩天轮。
他们在台场的自由女神像前打卡，那是不二特别喜欢的风景，拍摄过的同角度照片几乎能凑齐一个九宫格。那些相片天气天色各异，这次又收集到了极美的橙色晚霞版本。他十分满意查看相机里的照片，女孩们停在jumpshop门口，眼神亮晶晶地拐进去：“我们去看看！”
男生们看着两个女孩十分熟练地行走在摆满动漫周边的货架之间，俨然是资深死宅的模样：“没想到你们居然热爱动漫。”
他们很自然地接过女孩们结完账的商品，幸村看了眼被真田抢过的装满公式书的袋子，无奈地提了那个被团子和娃娃装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弦一郎，我也没那么虚弱吧。”
“你是不是该去医院了？”真田压了一下自己的帽子。
“约了这周末。”
诺诺和苏茜对视一眼，混血种按理很少生病才对：“幸村身体不适吗？”
幸村笑着摇头：“国中期间生过一场大病，做完手术已经康复了，只是需要定期复检。”
诺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每次都在固定的医院吗？”
“是的，金井病院。”幸村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诺诺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
“很奇怪，对吧。”苏茜伏在诺诺耳侧道。
诺诺点点头。
“你们吃烤肉吗？”不二温声询问，“楼上有一家露天烧烤很不错。”
于是他们在爬着藤蔓的露台上坐下，烤架下的炭火冒着零星橙红色的火光，将初夏傍晚微凉的风染作温暖的气流。
真田摘下帽子，思考再三还是开了口：“诺诺，你学剑道多久了？”
“格斗是上学期的课，四个学分。”意味着每周四小时的练习时间。
“那你怎么可能……”真田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就真实地发生在几小时前，只练过一学期剑道的少女在瞬间抓住了他的弱点。
苏茜的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她夹起一片架上的烤肉：“我们学校的格斗课练习是以一打十。”
真田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是疯子。
那所名为“卡塞尔学院”的学校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他们背负着与龙战斗的使命，一个个都是从实战里滚出来的战士。所有人都得拿着沉重的武士刀在格斗教室里与同为混血种的十个人以命相搏，而这只是练习阶段，当他们走上战场，将与龙族正面较量。
气氛一时凝滞，直到桌上的肉食被女孩们风卷残云般清扫干净。
“老板，再来十份和牛！”诺诺用略带口音的日语招呼着餐厅老板，高档优雅的露台烧烤店突然有了几分大排档的豪爽意味。
她们太明白自己背负着什么了，可她们从不回避，也不退缩。她们肩负着关乎世界存亡的秘密，又张扬鲜活如夏日之花，恣意地绽放在世界的尽头。
不二看着身侧的两个女孩，把管装的芥末挤到小碟子里。
“我和大姐头前几天查了你们那届全国大赛的相关资料，”等着老板端上新的餐碟，诺诺托腮看着他们，橙色的柔光打在她的脸上，目光皎皎，“除了你们这届，还有多少会用暴血的人？”
“暴血？”幸村在之前的晚饭时听到过这个名词，一直存着疑问。
“你们似乎管它叫‘无我境界’。”苏茜解释道。
“还有越前先生。”真田开口。
“越前跟我们算同一届大赛的吧。”不二笑眯眯地把新上的和牛放上烤架。
真田摇头：“他的父亲，越前南次郎，在开启天衣无缝之究极之前，打开了无我境界、千锤百炼之究极和才气焕发之究极。”
新的名词太多了，女孩们有些困惑：“那些究极是什么？”
“才气焕发、千锤百炼和天衣无缝被称作网球的三扇门，”不二把肉匀给大家，“无我境界算是这三扇门的预备，才气焕发和千锤百炼是侧重脑力和体力的两条道路，路的尽头则是天衣无缝之究极。”
“三度暴血……”苏茜倒吸一口凉气，“那位越前南次郎现在在哪里？”
“越前在美网夺冠后，南次郎先生曾接受过一次采访，应该还住在青春台附近的寺庙里。”幸村回答。
摩天轮上，和诺诺一个车厢的不二静静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气流在他四周缓缓流转，带起诺诺红色的发丝，随着耳边的银色四叶草一同晃动。女孩正兴奋地趴在窗边，看着夜幕中的建筑在视野中慢慢缩小，霓虹灯光勾勒出建筑轮廓，整个城市如微缩模型一般倒映在她眼中。
轿厢升至顶端，将会在最高点停留三分钟时间，不二突然开口拉回女孩的注意力：“诺诺，你跟苏茜来这里研学，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个疑问从不二经历3e测试后就产生了。卡塞尔学院绝不是一所传统意义上的学校，她们来这里研学毫无意义。而诺诺和苏茜在新学期的第一周就在偌大的校园里找到了他和幸村，不二总觉得这太过巧合。
“我们是来做课题的。”诺诺回答得很坦然，“遇见你们确实是意外，不过比原定的无聊课题有意思得多，就提交了修改课题的申请。”
她的目光清澈直接，不二了然地“哦”了一声，便温和地笑着岔开话题：“原定课题是什么？”
“考察日本□□文化。”诺诺回答，“如果方便的话，不如有空的时候带我们去看看？”
这就在不二的知识范围外了。他原想说接触□□太过危险，又想起诺诺刚在几小时前利落地打败真田，于是讪笑了一下：“如果能碰上的话。”
诺诺并不执着于此，她随意一点头，看向窗外的璀璨城市：“不只有你觉得这事太巧了，你看，这世界这么大。”
她说着眯起眼，不二的目光在她光洁的额头、挺而小巧的鼻梁、微涨的嘴唇、清晰的下颌线上划过。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愣怔了一下，便有些慌乱地循着女孩的目光看向窗外，喉头滚动出很轻很轻的声音：“嗯。”
随着电机的一声轻响，摩天轮再次转动，微缩般的世界在他们面前再一次变得真实，车和人纷纷奔向每个人无法左右的宿命。
不二想，或许这就是血之哀吧，幸好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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