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钥匙管理员
弗农姨夫疯了，自从来信快把整个房子都淹没了以后，弗农指挥着他们奋力拆开用木条钉死的大门，冲出门去，坐上汽车朝公路疾驰雨去
莉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弗农德思礼，她有点害怕现在的弗农，上车后一直缩在哈利的怀里不敢出声，哈利搂紧被吓到的莉亚，时不时安慰她几句，坐在哈利另一边的达力一直在哭鼻子，因为他刚才要把电视机、摄像机和电脑都塞到他的运动背包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父亲打了好几下他的头
他们一个劲往前开，连佩妮也不敢说话，不敢问到底要去哪里，弗农姨父会不时打个紧急掉头，往回开一小段路
“甩掉他们甩掉他们”每次他往回开的时候，总这么叨叨
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或喝水，夜幕降临时，达力哇哇大哭起来，他平生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么糟糕的事情
他饿极了，又想到今天有五个他想看的电视节目也错过了，但是看到自己父亲神神叨叨的样子又感到十分的害怕，佩妮罕见的在那里愣神，没有过去安慰她的达力小宝贝儿
过了很久弗农开着汽车来到一座大城市的郊区，他终于在一家显得幽暗阴沉的旅馆门口停下，几人勉强住了一晚，两张床位的房间，潮湿的床单散发着一股霉味，哈利和莉亚因为今天的事情聊了一会儿，他们都在想着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慢慢感觉到睡意后就互道晚安后睡着了
第二天早餐，他们吃的是走味的玉米片和罐头冷土豆加烤面包。他们刚吃完，旅馆的老板娘就过来了。
“对不起，你们当中有叫哈利波特先生和莉亚娜波特小姐吗前边服务台大概收到了一百封像这样的信”
她举起两封叠在一起的信，好让他们看清用绿墨水写的地址：科克沃斯铁路风景旅馆十七号房间哈利波特先生收;后面的是科克沃斯铁路风景旅馆十七号房间莉亚娜波特小姐收
哈利刚要去拿信，被挡住了去路“我去拿信”弗农姨父跟随老板娘走出餐厅
弗农姨夫回来时一封信也没有拿回来，小声命令道“你们赶紧拿好东西，立刻马上！”
他们开车到了很多地方，车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想触霉头
“我们还是回家比较好吧，亲爱的”几小时过后，哈利看到佩妮姨妈在旁边踌躇的酝酿了老半天，
弗农姨父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直在走走停停，他开车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森林中间
他下车四下里看了看，摇摇头，又回到车上，继续往前开。后来在一片新耕的田地里、在一座吊桥的中央和立体停车场的顶层又发生了同样的事
这时天色已经相当晚了，弗农姨父把车停在海边，把他们锁在车里就不见了
外面开始下雨了，豆大的雨点落到车顶上。达力想起了今天的电视节目，又抽抽噎噎哭鼻子了“今天是星期一，”他对母亲说
“晚上上演《伟大的亨伯托)，我真想待在有电视可看的地方”达力冲着他母亲装哭，企图让她去劝劝父亲开回去
弗农姨父回来了，而且面带微笑。他还拎着一个细长的包裹，佩妮姨妈问他买的是什么，他没有回答“我找到了一个特别理想的地方!”他说，“走吧!都下车!”
车外边因为下雨，冷的要命，哈利和莉亚穿的都很少，冻得不行，他们跟随弗农姨父走到海上的一块巨大的礁石
礁石上有一间你能想象的小得可怜的破烂小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里绝对很冷，而且还没有达力想要看的电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有暴风雨!”弗农姨父高兴地拍手说，“而这位先生好心地同意把船借给我们!”
一个牙齿掉光的老汉慢慢吞吞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奸笑，指着铁灰色海面上漂荡的一只破旧的划艇．-26-“我已经给大家弄到了一些吃的!”弗农姨父说，“咱们就都上船吧!”
船上寒气逼人。冰冷的海水掀起的浪花夹着雨水顺着他们的脖子往下流淌，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他们的面孔。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来到了那块礁石边，弗农姨父连滚带爬地领着他们朝东倒西歪的小屋走去
打开门，屋里阴暗的可怕，一股浓重的海藻腥味扑面而来，寒风透过木墙的缝隙飕飕地往里灌，壁炉里湿漉漉的，什么也没有
屋里总共只有两个房间，弗农姨父弄来吃的东西也只是每人一包薯片和五根香蕉，他想把火生起来，但薯片的空包装袋只冒了一股烟，之后就卷缩成一堆灰烬了
“现在要是有信，可就有用处了，是不是？”弗农现在的心情十分的愉快，看得出他认为这样暴风雨的天气，不会有人冒雨来送信的。哈利和莉亚心里当然也同意，但这种想法却让他们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夜幕降临了，意料之中的暴风雨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滔滔翻滚的海浪，拍打着小木屋的四壁，肆虐的狂风吹得几扇污秽不堪的窗户咔哒咔哒直响
佩妮姨妈从另一间屋里找来几床发霉的被子，在虫蛀的沙发上给达力铺了一张床，她和弗农姨父到隔壁一张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床上睡了
哈利和莉亚勉强找到一块最不硌人的地板，把身子蜷缩在一条薄而又薄的破被子下边，紧靠在一起取暖
深夜，暴风雨越发肆无忌惮，哈利和莉亚都没有睡觉，两人冻得瑟瑟发抖，进入深夜后，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
临近午夜，一阵沉闷的隆隆雷声淹没了达力的鼾声。达力的一只胳膊搭拉在沙发边上，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手表，夜光的表盘告诉他们再过十分钟就要满十一岁了
躺在那里期待着他们的生日在嘀嗒声中一分一秒地临近，他们小声的说着话，德思礼夫妇会不会记得他们生日，不知那个写信的人此刻会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找到他们，还希望第二天早上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就好了
还有五分钟，正想让莉亚睡一会儿的哈利，听见屋外不知什么嘎吱响了一声，祈祷着屋顶不会塌下来，尽管塌下来也许反倒会暖和些
还有四分钟。说不定等他回到女贞路时，那幢房子已经堆满了信，到时候他就可以看看那封属于他的信了
还有三分钟。那是海浪汹涌澎湃，冲击着礁石吗
还有两分钟。那个嘎吱嘎吱的奇怪声音又是什么呢是礁石碎裂滚入大海的声音吗
再到最后一分钟时，看着缩在他怀里的莉亚，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她，和她一起把达力叫醒，故意气气他——
三——二——一——轰!整个小屋被震得摇摇晃晃，哈利坐了起来，盯着房门，门外有人敲门要进来，他立刻把惊醒的莉亚拽起来，藏在一个角落里，自己挡在她的前面偷偷的观察门口
轰!又是捶门声，达力也被惊醒了“什么地方打炮”达力迷迷糊糊地说
他们背后又是哗啦一声响。弗农姨父抱着一支来福枪连滚带爬地跑进屋，这时他们才明白他那细长的包裹里原来是什么东西
“门外是什么人”他喊道，“我警告你——我有枪!”外面静了一会儿
然后——咔嚓!门从合页上脱落下来，震耳欲聋的哗啦一声，门摔在地板上，突然的巨响吓得莉亚一抖，哈利一边安慰她不要害怕，一边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那是一个彪形大汉，他的脸几乎完全被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掩盖了，但你仍能看见他那对像黑甲虫似的眼睛在头发下面闪闪发光
巨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屋来，他弓着腰，这样他的头刚刚擦着天花板，他弯腰拾起门板，轻而易举地就把门装到了门框上。外面的风暴声减弱了，他转身回来时，哈利也不再看他，直接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能给咱来杯热茶吗走这么一趟可真不容易”屋子里只能听见地板被这个巨人踩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和他说话的声音
“喂，让点儿地方吧，你这个傻大个儿。”巨人说，————应该是走到了沙发的那个位置
哈利他听见达力尖叫声，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他跑过去躲到母亲身后，他母亲吓得蹲在弗农姨父背后
“这就是哈利了!”巨人说
没有人回答他，屋子里一阵沉默，这使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巨人十分尴尬
这时哈利和莉亚探了探头，一下就看见在看着他那张凶狠、粗野、面貌不清的脸，他那对甲壳虫似的眼睛眯起来，露出一丝笑容
“嘿，原来你们在这里，上次见到你们，还是个小毛毛”巨人说，“哈利你很像你爸爸眼睛可像你妈妈，哦！梅林啊！莉亚你真的太像你妈妈了，看到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弗农姨父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我要你马上离开，先生!”他说，“你这是私闯民宅!”
“哦，住嘴，德思礼，你这个大傻瓜”巨人正要继续往下说些什么，但是被弗农打断了
哈利和莉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巨人很明显认识自己的父母，他们都能看出来对方知道关于父母的一切事情，翠绿的眼睛都充满了迫切希望他能多说一点
他们看到巨人隔着沙发把枪从德思礼手里抢过来，轻轻一撅，绾了一个结就把它扔到屋角里了，仿佛这支枪是用橡皮做的，哈利和莉亚再次震惊了一下
弗农姨父又发出一声怪叫，好像一只老鼠被人踩了
“不管怎么说——哈利，莉亚”巨人转过身来，背对着弗农夫妇，“祝你们生日非常愉快，我这里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有的地方我可能压坏了，不过味道还是一样”
他们看见巨人从黑外衣内袋里取出一只稍稍有些压扁的盒子。哈利和莉亚牵着的手慢慢，他们小心的将它打开，只见盒子里是一个黏糊糊的巧克力大蛋糕。上边用绿色糖汁写着：祝哈利和莉亚生日快乐
哈利抬眼看着这个巨人，他本来想向他致谢，可是话到嘴边却不见了，他脱口说：“你是谁’’莉亚在旁边捂住嘴偷笑起来，企图不让自己的哥哥听见，哈利听见后，本来苍白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
巨人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我还没向你们作自我介绍呢，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狩猎场看守”
他伸出一只巨手握住哈利的整只胳膊，莉亚一直在观察他，
她能感觉感觉到，虽然他的体型看上去很吓人，但是她觉得他应该特别的善良
“哦，荼怎么样了”他放开哈利的胳膊，搓着手说，“如果有茶，在遇到比你强的人面前就不要说没有，记住”
他的目光落到空空的壁炉，那上边只有揉成一团的包装袋，他哼了一声，朝壁炉弯下腰，谁也没看见他做什么，但是当他随即退回来的时候，那里已是炉火熊熊，潮湿的木屋里火光摇曳，哈利和莉亚都感到周身暖和，仿佛跳进了热水池里
巨人又坐回到沙发上，沉重的身躯把沙发压得直往下塌。他开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各式各样的东西：一把铜壶、一包压扁的香肠、一只拨火钳、一把茶壶、几只缺口的大杯子和一瓶琥珀色的液体。他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开始泡茶
整个小屋里随即充满了烤香肠的香味和咝咝的声音，达力看到这些挣扎的想要过来，佩妮制止了他的行为，在巨人忙活得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当他把第一批烤好的六根粗粗的、油汪汪的、烤得稍稍有点焦的香肠从拨火钳上拿下来时，达力开始坐不住了
弗农姨父发现后厉声说“达力，不准碰他给你的任何东西”
巨人听见后拉下脸轻蔑地一笑“你这个呆瓜儿子用不着再长膘了，德思礼，你放心吧”
他把两根烤好的香肠递给站在一旁哈利和莉亚，他们早就饿极了，他们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但是他们始终无法将目光从巨人身上移开
最后，莉亚看不会有人出来作任何解释，于是问：“对不起，可我真的还是不知道您是谁”
巨人喝下一大口茶，用手背揩了揩嘴。“就叫我海格吧，”他说，“大伙都这么叫我，我刚才对你说过，我是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当然，霍格沃茨你总该知道吧”
“唔——我不知道，哈利也不知道”莉亚说，正在吃着烤肠的哈利冲着他点了点头，海格显得震惊
“对不起，我……”哈利连忙说
“对不起”海格没等哈利说完吼了起来，调过头瞪着德思礼夫妇，他们俩吓得躲到暗处去了
“说对不起的应当是他们!我知道你们没有收到那些信，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不知道霍格沃茨，我的天哪!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你父母是在哪里学会那一切的吗”
“一切什么”哈利看着正在生气的海格突然想起来不能随便问问题
海格大喝道“你等等!”他顿时火冒三丈，似乎整个小屋都被他庞大的身躯填满了
德思礼夫妇吓得贴着墙瑟瑟发抖“你们的意思是要告诉我，”他朝德思礼夫妇咆哮道，‘‘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对——什么都不知道吗”
哈利觉得这么说也未免太过分了，他和莉亚毕竟还上过学，而且成绩也不坏“有些事情，我们还是懂的很多的”哈利说“比如，我会做算术之类的功课，而莉亚的成绩非常的好''
海格收起之前的怒火，转头朝他笑了笑，摆手说：“我是说，知道我们的世界，你们的世界。我的世界，你们父母的世界”
“什么世界”莉亚也蒙了，什么他们的世界？
一句话，让海格看起来简直要爆炸了“德思礼!”他大吼一声
弗农姨父面色煞白，嘀嘀咕咕不知小声说着什么，海格怒冲冲地瞪着哈利和莉亚，“你们总该知道你父母的事吧，”他说，“我是说，他们很有名气，你们也很有名气”
“什么我——我爸妈没有名气，不是吗”
“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用手指拢了拢头发，用困惑不解的目光盯着哈利
“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他终于问
弗农姨父突然能开口说话了“住嘴!”他命令说，“不要再说了，先生!我不准你对这孩子讲任何事!”
即使比弗农姨父更勇敢的人，在海格暴跳如雷，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也会不寒而栗，海格说话时，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因愤怒而颤抖
“你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没有告诉他们邓布利多留的那封信的内容？我当时在场!我亲眼看见他留下了那封信。德思礼!这么多年你就一直瞒着不告诉他们”
“瞒着什么不让我们知道”莉亚抢在哈利之前急不可耐地问
“住嘴!我不准你说!”弗农姨父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起来，佩妮姨妈吓得上气不接下气
“哦，气死你们，把你们两个统统活活气死。”海格说，“哈利，莉亚，你们是一名巫师”小屋里鸦雀无声，只听见滚滚涛声和狂风呼号
“我是什么”哈利喘着气说，莉亚震惊的看着海格，她想起之前看过，现在还藏在碗柜床下的那封信
“一名巫师，当然”海格说着，坐回到沙发上，沙发又嘎吱嘎吱响得更厉害了“我相信，只要你们经过一段时间培训，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你们有那样的父母，怎么可能不是巫师呢我想现在该给你们看那封信的时候了”
哈利终于看见那封淡黄色的信，上边用翠绿色墨水写着：大海，礁石上的小屋，地板上，哈利波特先生收
莉亚看着和之前不一样的地址但收件人不变的信，大海，礁石上的小屋，地板上，莉亚娜波特小姐收
哈利连忙抽出信读起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之前莉亚的那封信一样，只不过收件人是他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亲爱的波特先生：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哈利的问题像烟花一样在头脑里纷纷爆裂，他一时拿不定该先问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他们静候我的猫头鹰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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