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浮出水面R38

又听到有声音说：“其实，我觉得男人、女人都应该学会打扮自己，毕竟爱美之心这一点上，男女都一样嘛。”

        立刻就有人反对了：“女人们可以三夫四侍，在咱们武朝独受尊崇，就算容貌上不那么有优势，谁还敢多说什么？这嫁女嫁女，嫁的不就是这个人背后的权势地位吗？光有一张好看的脸能顶什么用啊？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可我还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女子，哪怕她家世没那么好。”先前发声的那名男生嘟囔道。

        他的同桌见状感叹道：“长得好看的女人都花心，到时候后院里纳他七八个小侍，看你还有没有心情欣赏她的美貌，哈哈！”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哄笑起来，站家世的一派暂时占了上风，颜值党们脸上神色郁结。

        那名喜欢漂亮小姐姐的男生不服气地反驳道：“那不，也有像李世女那样既长得好看，又家世显赫的吗？怎么就不能二者兼备了？”

        “哟，你这志向还不小呢？竟然还想嫁入李国公府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嘛！”

        ……

        讨论还在继续，谢谨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吃瓜到自己认识的人身上，不禁神色一愣，继而好笑地摇了摇头：看来，李姐姐可真是闺中男儿们的梦中情人呀！就是不知道，以后她娶的夫君会长成什么样？

        得长成什么样，才能配得上她那张高贵冷艳的脸呀！

        想到李知遥娶夫，谢谨突然有些莫名的期待起来。

        “喂，小谨，你喜欢家世好的，还是长得好的？”

        蒋文宁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一张好奇八卦的大脸陡然在谢谨面前放大。

        谢谨正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中，突然被cue，下意识脱口而出，理直气壮地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都要啊！”

        蒋文宁一副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她，偷笑着点点头：“那不就是李世女嘛！”

        谢谨猛然回神，听到蒋文宁的话，当即变了脸色，要去捂他的嘴，神色紧张：“学掌，可不能胡说？！”

        蒋文宁看向她：“我怎么胡说了？那日学院门口，我可是亲眼所见，你与那李世女十分亲近呐，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就……”后面的话，蒋文宁没说完，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眼神调侃，两根食指若有所指地碰了碰。

        “要死了！不许瞎说！”谢谨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书本，重重地拍了蒋文宁的肩膀一下，眼神慌乱又紧张地瞪着他。

        “我，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朋友，朋友你知道吗？”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蒋文宁却是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得谢谨又急又气，想解释，却感觉越描越黑的样子，最后只能泄气般地吐了一口气。

        “跟你说不通！”

        “嗨呀，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这女大当婚，男大当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李世女那是多少人想嫁的好归宿啊，也就你，个榆木脑袋不开窍，不晓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握机会！知不知道？！”蒋文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她，伸出拳头比了个奋斗的姿势。

        谢谨有苦难言，苦笑地扯了一下唇角，觉得跟他是说不通了，索性放弃了治疗。

        然后话题一转，盯着蒋文宁的脸，凑近了一些，左看看，右看看。

        蒋文宁被她看得瘆得慌，一边躲闪，一边结结巴巴地问：“干、干什么？”

        “我在看你有没有化妆呀！”谢谨顶着两个灯泡似的大眼，不错眼地打量着他，突然特别好奇。

        蒋文宁嘴唇无语地抽动了两下，一把将她推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的褶皱，两只眉毛都打结了：“我才不画那劳什子的玩意呢！”

        谢谨被他这反应惊讶了一下，时下男子虽然不说都会化妆，但到底受到整个社会风气的影响，男人是女人的附庸，以色侍人也不是什么不齿之事，也不会排斥化妆。

        可蒋文宁的表现却有些出乎意料，谢谨不会看错的，他那下意识的反应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之情。

        不应该呀。

        “为什么呀？”她顺理成章地问出了口。

        蒋文宁却像是刚吞了一只恶心的蚊子一般，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不悦。

        “什么为什么？”他明知故问地回答道。

        谢谨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蒋文宁脸色有些不自在，抬起袖子欲盖弥彰地擦了擦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污渍，躲闪着来自谢谨的目光。直接了断地扔下一句话：“我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味道，恶心死了。”

        说完这话，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

        谢谨半垂着眼眸，若有所思。但是没再继续追问蒋文宁不愿说的事情。

        抬起头，环视了教室四周一眼，见同学们的讨论如火如荼，气氛更加热烈了。

        看来，韩先生的问题引发了大家浓厚的兴趣，又或许是他默认的态度，纵容了学生们长久以来的压抑，一堂本以为普普通通的妆造课，俨然有隐隐向社会现象之大讨论的方向转变的趋势。

        谢谨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渐渐地远离她而去，看似有序的人和物诡异地扭曲起来，以一种很奇怪的形态在她的面前龇牙咧嘴，最后，所有的一切消失，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向她袭来，谢谨猛地睁大了眼睛，有些惊骇地往后退了两步，幻境碎裂，眼前出现了一张白皙温润的脸。

        “韩、韩先生？”

        有些错愕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自己面前的韩蓼，谢谨嗓音紧张地唤了一声。

        韩蓼和蔼地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嗓音醇厚如静水深流：“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激烈讨论，只有你和学掌这一桌安静、沉默得有些不同寻常，我很是好奇，所以就过来了。”

        谢谨侧头朝蒋文宁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果然见他也是一副刚刚回神的模样，两个人在韩蓼温和的目光注视下，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尴尬。

        “突然很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韩蓼随手搬来一张凳子，施施然坐了下来，优雅地理了理自己面前的衣服下摆，面色温和地看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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