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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发生了什么?仇岚愣住。

        就算法术没奏效,贺晃川也不该用这种表情看他吧?

        难道是暴露了?不应该啊,仇岚寻思着,碰到像他这般美貌的男人,哪怕只是初见,但觉得赏心悦目继而产生旖旎的念头,以致夜有所梦,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贺晃川余光瞥见他歪头狐疑的模样,差不多能猜到这狐狸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抹了抹唇瓣。

        确实,倘若他只是普通人,梦中与人缠绵一场,醒来也只会当自己早有心猿意马。

        但可惜,他因为体质特殊,生来便无法像常人那样在脑海中构筑梦境,在这种前提下,忽然做了个与人活色生香的春|梦,那梦中与他颠鸾倒凤之人……不用说,简直就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不打自招。

        更何况这也并非贺晃川头一次见识这法术了,前世他之所以提防姬岚,尽管动心也从未与其有过肌肤之亲,也是因为察觉被施术,但那时候他已与姬岚相处有些时日了,在发现法术于身体无害后,总归对那狐狸念几分情……

        可没想到如今才刚见面,这狐狸就又故技重施,关键是手脚还处理不干净,那施法用的粉末还残留在枕边,贺晃川醒来看见都气笑了,这狐狸真不怕一旦败露会被他扒皮抽筋?又或者他根本不好龙阳,梦醒后会翻脸对其憎恶迁怒?

        简直鲁莽又愚蠢。

        贺晃川既觉得不值得为这狐狸的浅陋伎俩大动肝火,又忍不住对狐狸总是不知死活试探他的底线而感到恼火。

        想想前世,姬岚虽然也是一得到他维护宠爱,便得意忘形、张扬跋扈的愚蠢姿态,但还不至于这般无知,八成应该是前世并没有他出游行宫偶遇这一遭,而是自行进宫,质子身份又不能随意走动,在遇到他前定然受了不少挫折,所以这才学乖了些。

        贺晃川默默叹口气。

        算了,世间事哪有十全十美,总不能让他现在再把好好的狐狸丢在冰天雪地里受罪吧,贺晃川转瞬平复了情绪,淡淡开口道:“王妃刚刚醒了,太医说已无大碍,只是稳妥起见最好是多休息两日再上路。”

        “唔?”仇岚本来挺心虚,正眼神躲闪着,结果听见贺晃川开口没质疑他,又觉得自己虚惊一场,他怎么会失手呢?肯定是贺晃川桀骜不驯的老毛病又犯了,醒来后回想起梦中被他揽入怀抱而恼羞成怒,所以才会这副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悟到了真相,仇岚逐渐恢复了自信,于是露出暗含得意的蛊惑笑容道:“多谢殿下替我惦记着了。”

        瞧他那副摇头摆尾的轻浮样儿,贺晃川真不知自己是该气他还是笑他,实际他也不知道自己胸腔内这会儿淡淡漂浮的小情绪是什么,不过倒是想到可以借此机会诈一诈这狐狸的底细,便装作随口道:“对了,太医说王妃发热时嘴里一直念着什么铃铛,世子可知道是什么?”

        仇岚还美滋滋系着腰带呢,闻言心里一突,不由暗道糟糕,要不说凡人啊,就是容易被惊惧所扰,明明之前百般叮嘱他不能将铃铛拿给贺晃川看,结果自己先吓得在昏沉中抖落出来了,还得要他帮忙遮掩。

        想着,仇岚抬头茫然道:“铃铛?以前没听母亲提起过什么铃铛啊……难道是烧糊涂了?”

        “这样吗……”贺晃川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却不想仇岚一个错手解开腰带,柔软的锦缎自他肩头滑落,露出形如弯刀般的锁骨,以及宽阔凌厉的胸膛线条,一直延伸进狭窄的腰腹。

        “嘶……”仇岚拽起掉落的衣襟,叹息道:“从前我在山野里都是套个道袍就完事了,不大会穿这种繁复的衣装,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贺晃川收回视线,突然站起身:“那世子慢慢穿吧,孤去外面转转。”

        仇岚眼睁睁地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又是忍不住一番自我怀疑,怎么回事?小太子见他这样都无动于衷?难道是觉得他太主动了,不够矜持?

        ……

        门外,贺晃川确实觉得仇岚有些热情放|荡得令人遭不住,虽然他是喜好纵欲,但也不是时时刻刻,不顾场合时间,只要性|致来了就与人胡天海地,否则跟狂症发作时以杀戮取乐的兽态又有什么区别?

        想着,贺晃川觉有必要晾一晾这狐狸,不然等入了京,他再这副拨云撩雨的轻佻姿态,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端来。

        打定主意后他下了楼,却忽然听见客栈外有喧哗声传来,走出去就见侍卫正在驱赶一群商队打扮的队伍,便蹙眉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闻声立刻转身下跪:“回殿……大人,这支商队路遇风雪,想要在此借住,属下怕冲撞了贵人……”

        “够了。”贺晃川打断道:“客栈开着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南来北往谁路过都可以住。”

        说罢望向那商队首领,是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头,身后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瞧着也就十一二岁。

        “这位官爷……”胖老头似乎看出贺晃川是这里面说得算的那个,上前拱手道:“我们就住一晚上,缓过劲儿来就走,绝不会冲突了贵人……主要是我这孙女年纪小,连日奔波下来,实在受不住了……”

        “嗯。”贺晃川颔首,对身旁侍卫吩咐道:“让下面人挤挤,腾出一间房来给老人和孩子。”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胖老头连声感谢,和小姑娘爷孙两个搀扶着走进了客栈,后面商队则在外头扎营。

        刚进门,正巧撞见穿戴整齐的仇岚从楼上走下来,胖老头一时惊为天人,颤抖道:“这……这是神仙吗?”

        “嗯?”仇岚原本蔫哒哒的模样顿时一抖擞,精神焕发道:“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也有识货的人。”

        “…………”贺晃川仿佛看见仇岚那藏起来的狐狸尾巴又翘到了天上。

        “不得无礼。”他对仇岚轻斥,又冲胖老头简单解释道:“这是我家兄弟。”

        胖老头还尚且维持着受宠若惊的姿态,恭维道:“您哥哥当真是仪表不凡,乃是神仙中人啊!”

        贺晃川:?

        他今年二十二,姬岚他不记得了,应当是十八或十九,反正比他年纪小,怎么这商人就认定姬岚是哥哥?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贺晃川不想承认而已,他向来讨厌别人因为外貌看轻他,而在朝堂宫廷内人人皆畏惧他威仪,长久以来早就让贺晃川忽视了自己容貌略显童稚的事实。

        此刻乍然被百姓戳破,他有些不悦,又不能发作,只冷冷瞥了正浑然不觉、还在眉飞色舞与商人攀谈的仇岚一眼,拂袖离去。

        到了后院,贺晃川寻到客栈掌柜,向他询问些附近官道车马来往情况,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一种常年巡游各地保留下的习惯,见什么人就问什么事,但那掌柜大概面对他太紧张了,没聊几句便额头冒汗,擦个不停。

        贺晃川见状也不为难他,倒是来往忙活的那些商队的人,看见他依然神色自如,该做什么做什么,细观他们步伐,似乎有些功夫在身上。

        不过商队的伙计会武功也不是什么怪事,贺晃川只是稍有疑虑,便转身回了房,廊中他带来的将领正指挥手下侍卫往楼上搬几坛酒。

        “怎么回事,哪来的酒?”贺晃川问,今早他才知道这客栈里的吃食只剩地窖里的白菜了,而昨夜就他入口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柿子野菜,还是姬岚跑到外面挖回来的,也亏他能在厚厚积雪里找到这些东西,大概因为是狐狸吧。

        “是刚刚那名商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答谢咱们,让兄弟在雪天暖暖身,但属下当值期间不敢饮酒。”将领行礼后解释道:“不过他一直坚持,属下不想横生枝节,用银针验过无毒后就收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没事,在外不宜暴露身份,你收下东西才显得合情理。”话虽如此说,其实贺晃川也是有些馋酒了,笑道:“说来还没尝过这民间酿酒的手艺,今日正好尝尝,若是味道尚可,就全都买下来。”

        “是!”说罢,吩咐人拍开一坛泥封搬入房中,替贺晃川斟满酒杯。

        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贺晃川只觉入喉醇厚辛辣,甚是缓解疲惫,不知不觉便喝完了一坛,他却刚刚微醺而已,左右无事,便伏在案上闭眼假寐。

        仇岚走进来就见到这一幕,顿时懊恼刚才光顾着和人吹嘘了,若是能跟着上来把酒言欢,没准小太子也不介意他来个酒后乱性。

        越想越后悔,仇岚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心想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采补到贺晃川的阳气,别一来二去真拖到这具身体开始崩坏,不如趁现在拿龙涎对付一下算了。

        想着他唇齿贴上凉凉的瓷器,探出殷红的舌尖细细勾过杯沿,正琢磨着这酒味里究竟有没有龙涎,就听一道冷冷地声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仇岚吓得差点魂魄出窍,转头对上贺晃川眯起的金眸,不由暗道倒霉,赶紧佯装无辜道:“我只想尝尝能醉倒殿下的酒是什么滋味……”

        好家伙,这个份上也不忘冲他狐媚,贺晃川真是服了这狐狸。

        “是我给了世子什么错觉,才让世子对我如此殷切?”或许是酒气使然,贺晃川干脆挑明了话,也不再遮掩自己被仇岚反复撩拨出的怒意:“以至世子……不惜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

        他金眸闪烁的模样十分骇人,可仇岚非但没退缩,反而忽然浅浅勾唇,道:“殿下觉得我在勾引吗?”

        不是他作死,而是仇岚的本能告诉他,贺晃川并没有真的生气,或者说……不是单纯生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贺晃川挑眉:“难道我冤枉了你?”

        “没冤枉……”仇岚胆大包天地抬手覆住贺晃川放在桌面的手掌,然后缓慢上移扣住他的手腕,笑道:“殿下真是了解我。”

        这狐狸……

        贺晃川深吸一口气,不行,他才刚决定好要晾着这狐狸的,怎能被他轻易一勾就出尔反尔。

        猛然站起身,挣脱掉仇岚的手,他转过身道:“看来世子需要好好冷静一番,孤便先回行宫了,至于太医和半数侍卫,孤都可留在此处,之后若王妃病好,世子再来行宫寻孤便是,毕竟孤曾出言要庇护世子,不能食言而肥。”

        “殿下!?”仇岚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赶忙起身想抓人,却忽然感到五脏六腑一阵剧痛,闷哼一声摔坐下来。

        贺晃川还当他仍纠缠不休,便解下腰间玉佩扔过去道:“若不放心,到时亮出此物,没人敢拦你。”

        但玉佩扔过去,竟是传来落地的碎裂声响,贺晃川怒而转身,却见仇岚脸色苍白地扶着桌面,攥着桌沿的手掌暴出青筋,而后竟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贺晃川瞳孔紧缩,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是那杯酒!”

        他大步走到桌前,咬破指尖将血滴入先前的酒杯中,就见杯中龙血霎时沸腾起来。

        龙血能消融任何毒素,呈现如此状态显然是因酒中被放了毒,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他饮完一坛半点事没有,仇岚却只舔了舔杯沿便中毒了!

        与此同时,窗外也突然传来呼喝声:“刺客!他们是刺客!保护太子!”

        贺晃川登时握紧拳头,那商队果然有问题,是他大意了。

        “殿下……我……”身侧,仇岚话没说完又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刺目的暗红瞬间沾湿了前襟,更衬得他容貌昳丽似妖。

        “别说话了!”贺晃川将已经支撑不住的仇岚揽入怀中,再次咬破指尖凑到对方嘴边,道:“来,含住。”

        仇岚气若游丝,轻轻含住他的指尖,贺晃川脸色却没有放松下来——龙血能暂时阻挡毒素深入肺腑,却不能再喂多,不然仇岚很可能会先因为陷入癫狂而死。

        眼下还是要尽快将人带去行宫医治。

        没有犹豫的功夫,他将仇岚打横抱起,冲出房门的那刻正撞上采萱扶着宁夫人出来。

        “殿下……岚儿这是?”

        “王妃身体可能行走?”贺晃川简明扼要道:“世子身中剧毒,需要尽快前往行宫医治,我们必须即刻动身。”

        宁夫人只觉天旋地转,还好有采萱扶住,连忙道:“妾身无事,殿下……殿下快救岚儿!”

        点点头,贺晃川也没空跟她寒暄,抱着仇岚飞身上马,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冲向正在混战的人群,冷喝一声:“都闪开!”

        话落知晓他能耐的皇家侍卫纷纷退到边缘,靖南王府的亲卫更没理由拼命,也退了下来,只剩那群伪装成商队的刺客见机朝贺晃川围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贺晃川凭空一握,金芒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杆□□,随即猛然平扫挥出,金光大盛,半径十丈内的刺客皆被拦腰斩断。

        “你这恶龙!!”先前那商队中的小姑娘见状目眦欲裂,提着剑冲上来,却被贺晃川一把扼住喉咙。

        到底看她还年幼,贺晃川没扭断她的脖子,而是掐昏了掷在地上,吩咐道:“收押起来日后审问!”

        说罢调转马头,朝大道奔去,还不忘拍打怀中仿佛已无声息的仇岚,问道:“你还好吗?”

        仇岚只觉胸腔内有烈火在焚烧,痛楚彻骨,身为小有道行的狐仙,他还从未体验过□□凡胎承受病痛时的苦楚,其实就算中毒,他也不用担心会死,毕竟完全可以抛弃这具身体遁逃,只是他如此费劲百般周折才见到小太子,又怎么舍得、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他明明……他明明刚才已经被他引诱了呢。

        想着仇岚用尽全身力气拽住贺晃川的衣襟,开口道:“我……我不想死……”

        ——我还要做太子妃,享尽荣华富贵呢。

        但后面这些他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口了。

        贺晃川却好似不可转的磐石被蒲苇触动了一下,只因仇岚这副祈求的情态,令他想起前世对方趴在自己膝头说的那句:“阿晃饶了我这一回吧。”

        “放心吧。”贺晃川沉声道:“孤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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