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轻轻握住她
“五年级下半学期，我转学到你们班，待了一学期。”
林宇哲拿出手机，翻出年级合唱比赛的照片递给她看。
林安安挨个看着照片里的同学，终于找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他。
“那你不早说！”林安安瞪了他一眼，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也在笑自己，竟然还以为他要表白，“逗我玩呢？那么久才说？”
林宇哲慌忙解释：“不是，我原来以为你能认出我，那天我来拿u盘一眼就认出你了。后来想和你说来着，但又想万一你能认出来呢，然后到你给我过生日那天，你还没认出来，我本来要说的，然后你让我许愿，再后来，我担心你会生气，怪我一直没和你说，然后就一拖再拖，就晚了。”
“那还是怪我啦？没认出你？也没给你机会说？”林安安看着他一脸无辜慌乱的样子，故作生气，“陈暮也知道是不是？”
“没有，她不知道。”林宇哲以为林安安真的很生气，彻底慌了，端正了坐姿，认真地看着她，“我之前就只听她说过大学有个闺蜜，也不知道名字，是上次因为u盘，她拉了群，不是介绍了你的名字吗？我本来想问你来着，那天实在是太忙了，我就想反正能见到面，那见面再说也不迟，然后过来拿u盘又忘了摘口罩，时间那么晚了，我看你又躲在门后，就没说了，所以第二天又找了你，接着就隔离了……”
“好了。”林安安笑着伸出手，“很高兴再见到你，林宇。”
林宇哲看着时隔十六年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手，轻轻握住，“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安安。”
一阵冷风吹过，林安安快速收回手放进口袋，裹紧大衣看着他。相处了半个月，这点默契自然还是有的，林宇哲和她说：“太冷了，回去吧。”
林安安点点头，她站起来，看着起身的林宇哲，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地打了一拳。林宇哲揉揉胳膊，看着往前走的林安安，大步向前，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女孩子的头发，是不能乱碰的！”林安安停下来，抬头瞪着他说。
“知道了。”林宇哲说完大步向前跑，转过身歪着脑袋朝她吐了吐舌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凶悍。”
林安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觉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林宇哲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到衣帽间，随手抽了一套睡衣换上，伸手从柜子里拿下几件毛衣，收到最底下的抽屉里。
他躺到床上拿起手机，看着林安安回复的晚安，翻着聊天记录，脑海里都是今天去接她时她的模样。
和平时在家随意扎着头发、穿着居家服，素面朝天不同，今天的林安安把头发放了下来，快齐肩的黑发烫了微卷，摘掉了眼镜，白皙的脸庞，砖红的唇色，耳朵上戴着珍珠耳夹，暗红色的毛衣搭配黑色的短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的林安安长得比同龄人都高，五官不是一眼就惊艳的样子，但是越看越舒服，只是生气起来的眼睛总是会冒火。长大后的林安安却没怎么长个，浓眉大眼越发透着一股英气，不笑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笑起来的时候又很温暖。
往事涌上心头，林宇哲一时觉得心烦，起身走到客厅拿出抽屉里的烟。
他来到阳台上，想要分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这份感情是源自小时候还是现在？
此时，无眠的还有趴在床上的林安安。
她看着床头柜上的蓝牙耳机，想着这份礼该怎么回。
林宇哲上楼拿了行李后，从口袋里掏出耳机递给她，他说原本是想圣诞节给她的，但那天提起抗美援朝，就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于是等到了现在，让她不要再用那副有杂音的耳机了。
林安安烦闷地翻过身，抱着鲸鱼玩偶，心想着：快让我找到工作吧！虽然以前买副耳机也心疼，但现在简直就是在滴血。
她忍不住地叹气，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愿意将就，战线大概率要拉到年后。她打开手机看之前拟定的计划，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按计划去做。
第二天早上7点，闹钟响起，林安安快速按掉，马上起床。
她换好运动服来到客厅，拿出瑜伽垫，开始做清晨瑜伽。做完后，去厨房热了面包和牛奶，坐在餐桌前，一边看ted演讲，一边吃起来。吃完早餐，她换上居家服，回到房间开始找工作。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焦虑，再仔细找找，认真看看岗位介绍，或许会有合适的。她睁开双眼，打开电脑，开始翻看招聘网站。
结果一如既往，她长叹一口气，打开面试提纲，开始练习面试。
早上按计划完成后，她看了眼时间，实在没有心情去烧中饭，趴在桌子上睡去。
一觉睡醒，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她起身去卫生间，用冷水不断冲洗着脸，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滴答着水的脸，觉得好陌生。
今天已经是她失业的第34天，回到杭州后，投递的岗位要么简历筛选没过，要么毫无反馈，猎头和hr主动联系的岗位都不太合适，存款一点点在减少，除了微薄的利息，没有一点额外的收入。
她擦干净脸上的水，转身回到书房，开始练习英语，一下午就在学英语和看书中度过。
晚饭吃了两个蒸红薯后，她换了运动服开始做运动，练到虚脱躺在瑜伽垫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脑子一片空白。她拿出手机，刷着朋友圈，越发觉得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走不出去的时空里。
她打开视频网站，开始刷着各种美食博主，想着自己曾经无数次计划好，却又无数次搁置的自媒体计划，起身盘坐着调整自己的日常安排。
“加油，安安！”她看着安排表，拍拍自己的大腿，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
她收拾好瑜伽垫，去卫生间洗漱，一小时后陈暮回到家要和她视频通话。
“可以啊，我觉得都能试试。”无论林安安做什么决定，陈暮总是无条件支持，“你要相机吗？我的好像给我妈带走了，承承那我记得有一台，你找他拿。”
“不用了，我先拿手机试试，如果拍得来，我可以自己买一台。”林安安凑近屏幕看着陈暮，“你怎么长那么多痘痘？”
“不知道，烦得很。”陈暮摸摸脸上的痘痘，瘪着嘴说：“国内这个经济环境，你说我回来能干点什么？”
“考公务员吧。”林安安用手托着脑袋，“我都有点动摇了。”
“笑死，因为公务员铁饭碗，所以要回去考？”
“不是，这次抗疫让我觉得他们挺伟大的。以前大概是听长辈们总是渲染铁饭碗，喝茶看报纸，安稳一生退休，放大了这些却掩盖了他们也有使命，而且这个使命是最关于一方百姓的，基层工作人员的能力最直接影响百姓的生活幸福指数。”
陈暮看着屏幕里的林安安，听完她这段话，仿佛又看见了刚认识时的她，炙热、勇敢。
“安安，我觉得这条路也可以考虑，索性安静下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停下来，好好看看过去，也好好看看未来。我知道，这段时间一定会有难熬的时候，但是人在就有希望，一时的得失代表不了什么。”
林安安红着眼圈点点头，陈暮总是能让她安下心来。
“对了，你和承承怎么回事？”
“你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很重要好吗？”
“就是，长话短说。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转学来我们班读了一学期，后来又转走了，说实话，我确实忘记了，就记得有过一个转学生，所以一直都没认出来。再说他这变化也太大了，以前瘦瘦矮矮的，还没我高……”
陈暮听完又开始哈哈大笑，“也是，他现在快一米八了吧？我记得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没我高，后来初二开始就疯狂长。”
“嗯，是长得有点猛。”
“也长得还可以吧？”
“还行吧。”
“林安安，你这要求有点太高了吧？他高中的时候也收过不少情书呢，只不过书呆子就知道读书，我还替我们班女生给他送过。”
“笑死我了。说实话，他是挺不错的。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那没有肯德基，然后不知道怎么说起来，他说他爸爸要出差去，我们就说让他和他爸爸说给我们带肯德基，没想到后来他真的给我几个人每人分了一袋。要不你考虑考虑？难得有青梅竹马。”
“你还真好糊弄！要考虑早考虑了，我们不合适，没有感觉，你知道的，感觉非常重要。”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快找个有感觉的。”
“遵命！还有啊，你这次回来谁都没说，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找他，他如果敢不管，我回来揍死他！”
“知道啦，你放心吧。”
“嗯，那你早点睡，太晚了。”
“好，你也是，早点休息。”
林安安把手机放到书桌上，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手机绝不带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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