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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升堂


【第十九章】升堂(上)

        茉香推开门,连人脸都来不及看清,便“扑通”一声跪下。

        只不过屋内正堂坐着看书的人,是青碧。

        茉香跪得太响,还连带磕了两个响头。青碧哪见过这种世面,当即把手中的书都吓掉了。

        “你这是做什么!”青碧把茉香扶起来,“你欠我一两银子的事我早不记得了。”

        茉香一看磕错了人,自己也有点上头,结结巴巴地问:“翰…翰祁王妃呢?”

        “屋里睡着呢。”

        现在申时刚过,哪是睡觉的时间。茉香不是很相信,只以为青碧记恨从前找她麻烦的事,现在要紧关头拿调找她不痛快,当即又异常响亮地给青碧磕了个头。

        “好姐姐,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偷摸给您和翰祁王府使绊子的,您大人有大量,忘了过去的事。就让我见见翰祁王妃吧!”

        青碧挠了挠头,“可是王妃确是在睡觉啊。”

        这个时辰,沈阁乔不是在床上昏睡,便是在美人榻上瘫倒,兴许脸上还盖着一本书。

        茉香咬咬牙,又给青碧磕了一个头,忍着心疼从头上取下一个珠翠发簪,塞到青碧掌心。她谄笑道:“好姐姐,一点小心意,你笑纳。”

        送上门来的珠宝岂有不收的道理,装腔拿调青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她当即略挺脊背,很高冷地“嗯”了声,从椅子上站起,“这才像话,等着。”

        茉香几乎要感动到流泪了,还保持跪的姿势,在地上诚惶诚恐地等着沈阁乔出来。

        -

        卧房内,沈阁乔的确睡得很香甜,脸上还扣着一本《儒林外史》。

        青碧走过去捏捏她的脸,小声唤她,“王妃,你醒一下……”

        沈阁乔翻了个身,屁股对着青碧,脸上那本书掉落,“啪嗒”一声打到了沈阁乔的手腕。她迷迷糊糊地呜咽了声疼。

        青碧无奈摇头,将那本书从沈阁乔身上取下。她想了想,又轻轻晃沈阁乔胳膊,“王妃,外面有人找……”

        沈阁乔眼睛都不想睁开,“谁啊…”

        “茉香,大小姐的贴身丫头。”

        沈阁乔半睁开眼睛,“她说什么了?”

        青碧把茉香磕头认错还送发簪的事细说,沈阁乔困意逐渐散去,懒洋洋轻笑了声,“哦,那起吧,一会有好戏看了。”

        沈阁乔走出卧房,茉香跪在地上又给沈阁乔磕了个响头,哭哭啼啼地把邢月灵的话重复。她就差抱着沈阁乔的大腿,“翰祁王妃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沈阁乔慢条斯理地开口,眼神打量。

        茉香:“夫人觉得是老爷偏心,但我知道老爷绝不会是那样偏心亏待自己女儿的人,他定是把六间商铺平分了。所以出错的地方,只可能在那次换嫁妆里。”

        “我猜是在那几本书卷里,对吗?”

        倒不算太笨。

        沈阁乔点头,散散掰弄自己睡得有些酸疼的脖颈。

        约莫是跟徐雍启待这些天,“润物细无声”地从他身上学到些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场。

        一个简单的动作,茉香吓得哆嗦无措,仿佛下一秒会被掰弄的是自己的脖子。

        “接着说。”沈阁乔掰完脖子,淡声开口。

        茉香便继续恳求,“那次库房换嫁妆是夫人让我去做的,若她知道问题出在那天,定会要了我的命的!所以翰祁王妃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被夫人弄死!”

        沈阁乔挑眉,青碧收到沈阁乔眼神示意便将茉香从地上扶起。

        茉香却连站都站不住,腿直打哆嗦。

        沈阁乔看她,笑了声,“母亲有这么可怕吗?”

        茉香连连点头。

        丞相府相较其他高官府邸,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沈北綮子女也少,只沈阁瑶、沈阁乔两个女儿,外加一个常年在外的大哥。因而基本没有宅斗压力。

        但这不意味着邢月灵就是省油的灯。

        茉香是家生丫头,亲眼见识过邢月灵的手段。那时她还小,接连做了许多晚的噩梦。

        沈阁乔垂眼看她,“帮你自然可以,但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茉香低头,手指无意识抠着掌心,暴露出她的犹豫、无措,以及害怕。

        等了不到半盏茶时间,茉香交叉的手攥拳,像是一种坚定的信号。她抬头,道:“翰祁王妃,只要您愿意帮我度过这一次的劫,之后您要什么、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她顿了顿,毕恭毕敬地开口:“您上次问我十三皇子和四皇子联络的事,我一点都没向旁人透露。我潜在四王府里,可以做您的线人。”

        沈阁乔略挑眉,平日里明艳慵懒的杏眼,此刻写满锐利与探究。

        茉香再度跪下,仰头开口道:“我将绝无二心,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

        “三堂会审”。

        丞相府堂室内,邢月灵将账本往桌上一掷,很努力保持自己的仪态。但语气和紧蹙的眉还是暴露她的气恼。邢月灵看向沈北綮,“老爷,有个事您得评评理。”

        沈北綮拿过桌上的账本,目光先扫了下左右坐着的徐雍墨和徐雍启。他也蹙眉,“今日阁瑶和阁乔回门的日子,二位皇子都在,有什么委屈你晚上再同我说。”

        邢月灵哪能依,端正站着但周身气场总让人觉得她已经叉腰破口大骂了。邢月灵道:“不行,就是因为二位皇子在,老爷您才不敢偏心偏到那南疆去!”

        “你这是什么话?”沈北綮蹙眉。

        一旁坐着的徐雍墨也蹙眉,温文尔雅的眼写着些许不耐。显然是觉得沈阁瑶生母的做法太不体面。

        徐雍启倒是饶有兴趣地坐一旁看戏。他还凑到沈阁乔身边,与她旁若无人地咬着耳朵。他问:“那地契的事?”

        徐雍启说话吞吐的热气翻滚,沈阁乔被弄得耳根子痒。她往边上偏偏脑袋,“是。恐怕我不是傻瓜美人的事瞒不住了。”

        “这倒无碍,徐雍墨总会知道的。地契的事能应对吗,需要我帮忙吗?”徐雍启问,凑得离沈阁乔更近了些。还直接上手揉捏她的耳垂。

        在丞相府也没个正经。

        他手指粗砺,沈阁乔细嫩的耳垂被他捏得都有些微疼。他的手也过分热。

        沈阁乔抬手把徐雍启的大掌打掉,又挺了挺自己的脊背,胸有成竹地开口:“当然,我是谁?你等着看戏就行。”

        徐雍启在沈阁乔耳边低声笑,点头说好。

        他们氛围旁若无人的好,相隔不过五寸处,沈北綮和邢月灵的氛围却紧张。

        邢月灵推了推沈阁瑶,“阁瑶,你来说吧。”

        沈阁瑶抿唇,道:“爹爹,是这样的,娘亲同我说你给我和妹妹每人三间商铺,可我的嫁妆里没有。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所以来问问。”

        就为三间商铺。

        徐雍墨蹙眉。

        沈北綮蹙眉加疑惑。

        沈阁乔倒在一旁坦然自若地开口:“哦,六间商铺都在我那。”

        邢月灵情绪激动地一拍桌子,就差指着沈北綮的鼻子,“我就知道你会偏心,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随即她又看向沈阁乔,不自觉声线都拔高几分,“小乔,你是庶女,你要懂规矩,更要知恩图报!老爷给你和阁瑶置办了同样规格的嫁妆,已经对你很不错了,你怎么这样白眼狼!”

        一时众人目光都聚焦到沈阁乔身上,有些是愤怨、有些是斥责、有些是疑惑。

        沈阁乔在众人目光里悠悠起身,嗫嚅开口,一双眼却明亮自信得要命。她说:“可…可是,那不是母亲和姐姐愿意跟我换的吗?”

        “什么?”

        沈阁乔冲青碧挥挥手,从她手里拿过一张纸条,轻放桌上给众人看。

        “那日我去库房找些我娘的东西,碰上夕颜在库房里换我和姐姐的东西……”

        “夕颜?”邢月灵疑惑,出声打断。

        “是啊,怎么了?”沈阁乔一脸疑惑地看向邢月灵,“她说她是奉爹爹之命,因爹爹知道我就喜欢看书和一些不入流的破烂玩意,而姐姐很喜欢珠宝。这样交换一下嫁妆,我们都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沈阁乔目光凝在邢月灵身上一瞬,接着开口:“我觉得如此甚好,这么贴心的提议母亲也定出了不少主意。不过那几本书卷都是极珍贵的手抄卷,我怕母亲和姐姐到时候心疼了,又给要回去,便写了个交换的条子,让夕颜拿去给母亲签字。”

        “母亲您签字了,您是知道的呀?”沈阁乔弯着眼睛笑,“后来嫁到王府,青碧清点嫁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书卷里藏了地契。我还以为母亲偷偷心疼我,连这地契都愿意给我呢。”

        沈阁乔越说,邢月灵脸色越白。

        她弯腰,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条。

        上面有她的签名和印章,以及沈阁乔难得端正的字:

        “交换物

        《春秋繁露》《平家论》《抱朴子》书卷及含括象牙书签在内的书卷内物品”

        邢月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当时她只惦记着沈阁乔愿意交换的那些珠宝,完全没心思揣摩“书呆子”沈阁乔纸条里写的“书卷内物品”有什么。

        原来在这等着她!

        邢月灵想恨恨地把纸条撕碎,却被青碧异常灵巧地拿回。

        沈阁乔状似委屈地看向邢月灵,“白纸黑字的,母亲不会想把那些都要回去吧?翡翠镯子和金步摇也值不少钱的,而且那些书卷我都乱涂乱画了。”

        邢月灵看她,恨恨地咬牙,“好啊沈阁乔,真有你的,一直扮猪吃老虎是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书里夹着地契了!”

        “母亲你在说些什么呀?”沈阁乔演得像戏班子名角,故作柔弱地往徐雍启身后躲。

        徐雍启相当配合地站起身来,把她揽在自己身后。他淡淡扫了眼邢月灵,开口:“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丞相夫人应当有些气度才是。”

        “那可是三……”邢月灵下意识开口反驳,只是往外蹦了几个字便自己匆匆住嘴──敢跟徐雍启顶嘴,她这不是疯了?

        于是只好转向沈北綮,“老爷,你说句话啊!”

        沈北綮抿了一口茶,“先把夕颜叫过来,我从未让她换阁瑶和阁乔的嫁妆,她是是受谁指使?”

        邢月灵腿软了软。

        冲突过程一直不开口说话、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沈阁瑶,则将目光冷冷瞥向茉香,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响责问:“你是不是收沈阁乔好处了,所以连有地契都没发现?母亲当时不是交代你去办事,那夕颜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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