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限时追踪
电话一收线，他的人已经到了门边，门拉开的一瞬间，杜轻轻跟了上来：“怎么了？是不是若若……”
“若若没事！”林雪枫道：“我回去了，你别跟着。”
他钻进了电梯，杜轻轻踏出两步，还是收住了腿。
这是怎么了？
他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任何大事在他眼中全是小事，她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是若若出了什么事，唯有最亲的人出事，他才会这样，但他明确说了，若若没事。
一般情况下，他接电话并不避开她，但今天，他避开她了，没让她听。
杜轻轻没猜错，真的是亲人出事了。
但这个亲人，杜轻轻猜一万遍都不可能猜中，因为，她是林雪枫的妈妈——在杜轻轻认知中、已经去世六年的妈妈。
……
必须说，杜青山给了林雪枫最好的礼物，特权飞车。
飞车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江城的车流，没有回天堂湖，而是直接飞向西北，高空穿过“老家”的城墙禁区，半个小时后就到了“老巢”，汪林办公楼上的空中识别光束转为绿色，林雪枫的飞车停在楼顶，他一下车，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机器人，机器人额头光芒闪烁，扫描林雪枫。
片刻后，机器人走向后方，墙壁分开，露出电梯。
汪林显然是已经作好了他前来的准备。
电梯门打开，是一间实验室，实验室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破损，但她静静地沉睡，无数的电线插在她身上，电流闪烁。
汪林抬起头：“她的意识还在，但我不敢让她醒来，因为清醒，对她的意识是一种巨大的负荷，她的思考会让意识消亡的速度百倍增加。”
林雪枫差点跳出来的心脏，总算归了位：“为什么会这样？”
汪林一字一句地道：“因为她失去了‘永生石’！是被人硬生生挖去的！”他的声音冰冷如铁，透着无尽的恨意。
林雪枫的脸色陡然阴沉如水。
汪林告诉他，他母亲出事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当时根本没有人发现，林若若清早起来时发现她不在身边，也没太当回事，毕竟明月在她们眼中，只是一个普通巡警。
直到昨天晚上，明月还是没有出现，才引起了依香和王清月的警觉，她们立刻向学校警卫处反应了情况，警卫处又向天堂公安分局反应了情况，公安分局得到了汪林的指令，但凡明月身上发生的任何非正常情况，第一时间通过秘密渠道上报。
公安分局上报之后，汪林才得知明月失踪。
他第一时间启动了安装在明月身上的追踪器，显示明月所在的方位是武当山旁边的一座山谷，他连夜派人寻找，找回来时，明月的情况比现在看到的还糟糕得多，她的永生石被强行剥离，离意识完全消除只剩一口气。
“她有没有说，什么人干的？”
“她是夜晚遇袭的，敌人有备而来，全身装甲，没有露出任何行迹，第一时间用高科技手段封锁了她的电源，她根本动弹不得。这种封锁机器人电源的手法，虽然也是顶尖技术，但三大基因公司和……老巢，都拥有。”
汪林很无助。
通过敌人的手法去追踪，是一条线索，但难度太大了，而且时间也太紧了。
林雪枫双眼牢牢定位在他的眼上：“汪叔，我妈还有多长时间？”
汪林神情严肃无比，手轻轻一抬，指着手术台前的一个电子屏，电子屏上有一个数字：5小时36分24秒。
这是倒计时，时间到了尽头，妈妈的生命就到了尽头。
“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吗？只能找回永生石？”
“是！她目前这么点时间的生命存留，是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才留下的。”
“那好！我去找回永生石，你随时准备手术，不到最后一微秒，你我，都不放弃！”
“这……”
林雪枫闭上了眼睛，一瞬间，他的大脑高速运转。
这是他遇到的最大难题，却也是一道必须解开的难题，不管有多难，他都要尽全力去拼，因为，这是妈妈的命！
他不能愤怒，他没时间愤怒！
5小时35分36秒！
他手腕上的倒计时已经启动，但他完全没有头绪。
寻找永生石，外界多少人花了几十年时间去做都不能成功，远古那些教徒花了上百年、几百年去寻找，都不能成功，而他，却必须在5个小时内完成。
时间在无边的煎熬中无情地流逝，五分钟，十分钟！
突然，林雪枫睁开了眼睛：“汪叔，段宗在哪里？”
段宗？汪林脸色大变：“你怀疑他？”
“我只能怀疑他！”
妈妈复活已经整整六年，恢复人体自由行走已经一个多月，如果说信息泄露导致妈妈的危机，这危机早就该来了，不至于在妈妈和林雪枫到汪林办公室的第二天才出事。
林雪枫一直相信，突发的事件，一定会有一个突发的变数！
那么，这段时间有什么突发的变数？只有林雪枫母子对汪林的拜访是突发的。
汪林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这个过程中不可能有疏漏，但有一件事情跳出了汪林的预设轨道，也让林雪枫引起了警觉——就是跟段宗通话。
段宗，是预设轨道之外的一个新人，他，就是最大的一个变数。
虽然汪林遵照林雪枫的嘱咐，没有直接跟段宗透露更多的信息，但也多少传递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
如果段宗嗅觉足够灵敏，如果他对汪林早有怀疑，这份信息就会捅破他心底的那层窗户纸，从而引发质变。
当然，林雪枫不知道这猜测是否准确，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进一步分辨，不管是对是错，他都必须行动！
汪林快速查了老巢领导人今天的行动安排，很快就有了结论：“段宗今天将出席新工业园区的一个重要活动，上午十点讲话，他一般是提前半个小时到场，然后在后面的休息室休息。讲完话就会离开，十一点钟在老巢有个精英见面会。”
林雪枫手一抬，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十一分。
“汪叔，将你所知道的段宗所有信息全都发给我，不用整理，再凌乱都无所谓，我在路上看！”
他出了门，消失。
新工业园区，戒备森严，因为有大人物要过来。
在老家，老巢领导人就是大人物。
他们并不是行政长官，严格说起来只是集团的高管，但他们这种集团跟长生集团有区别，他们不是在商场中杀出来的，而是各方妥协的结合体，他们不以赢利为目的，带着半官方性质，跟老家各种国计民生的行业都有关联，同时充当了“智库”的角色，对政府各项政策的制订有巨大的影响力。
老巢首席CEO跟自治区主席行政级别上平级，首任CEO就是林雪枫的父亲林中泽，林中泽死后，由唐千秋接任。
段宗，是老巢行政总裁，他的安保级别，相当于省长。
林雪枫已经到了，他身上穿的是保安制服，站在高台之上。
保安配备的眼镜很高级，是杜轻轻送给林若若眼镜的升级版，林雪枫正好利用这幅眼镜，快速浏览汪林发过来的信息。
段宗，58岁，是林中泽当年“铁三角”中的老大（当然只是年龄上），此人稳重，极有毅力，识大体，顾大局……
此人主持的项目，绝对让人放心……
此人虽然没什么奇谋，但踏实稳重，心无杂念……
他工作非常勤奋，在办公室彻夜工作对于他而言是常态，他甚至很少回家，包括晚上，他唯一的休闲，就是偶尔会去武当山绝顶，看看云海。
他对基因世界有一种天然的抵触，他很少跨越老家的城墙外出，最近一次外出，甚至要追溯到四年前，那是一次在江城召开的科学对话，他在会上的发言资料林雪枫也看了，对基因世界的剖析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可惜媒体被基因巨头们以资本牢牢控制，这样的发言在如今网络上居然搜不到。
他不循私情，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只是从事普通工作，他女儿所在大学有一次想将他女儿聘为教授，他还发了脾气，坚持认为这是变相以权谋私，硬生生让女儿到手的教授职称泡汤。
这件事，让他的儿女们对他充满怨念，也让他的名声如日中天。
老家几乎所有人都服他。
看到这些资料，林雪枫心里原本就不坚定的信念，更是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样一个“道德完人”，真的会是夺取母亲大脑中“永生石”的那个阴毒敌人？
如果不是他，林雪枫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对老巢的情况了解得还太少，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目标，时间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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