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好，别掉了
半路被人横插一脚，这场架最终也没能打起来。
杨凯心有怨言，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任何，对着顾祁铭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丝毫没有对江遥时表现出来的恶狠狠的气势。
“哟，铭哥你这是做什么？”
顾祁铭闻言，没松手，转而看向一边不知所措的江遥，声音不自觉地软化些：“过来。”
江遥抿着嘴与他对视，没动。
他是真没想到顾祁铭会过来帮自己解围，即便没有对方插手，在冲动过后江遥也做好了被杨凯他们围殴的心理准备。
若要问他后不后悔揍杨凯的那一拳，江遥定然绝不后悔。
他能默默忍受周围人看他时带有的恶意目光和故意的嘲讽，但唯独家人，是江遥内心深处不可侵犯的底线。
“喂——”
只是看着几步远外微微走神的江遥，顾祁铭心下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脸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在这种时候人又异常的笨。
娇娇软软的，之前是怎么有勇气出手去打杨凯的。
顾祁铭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江遥，过来。”
下一秒，回过神的江遥吸吸泛酸的鼻子，在对方的视线下特别乖地站了过去。
顾祁铭在他动作后才堪堪松了钳制住杨凯的手。
杨凯脸色难看至极，到了这一步，他就算再迟钝也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语气不免的有些冲。
“顾祁铭，你什么意思？”
班级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像顾祁铭那样的，除了郑淼、向隋和他走得近之外，非必要，他根本不和别人有过多交流。江遥又是这学期刚转进来的异类，即便两人坐了同桌，杨凯也并不觉得顾祁铭会有心袒护。
“什么意思？”顾祁铭不想和他废话，“我找我同桌用得着先和你报备？”
“………”妈的。
杨凯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把江遥带走，留在原地无能狂怒。
旁边有男生叫了他一声，“杨哥，这……”
“滚滚滚！”被江遥打的地方隐隐作痛，杨凯的怒气无处发泄，踹了男生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个哑巴都拦不住吗！”
——
江遥看着走在自己身前替他解了两次围的高大少年，内心纠结地想着该怎么还对方这次的人情。
原本不相交的两条线莫名又缠绕在一起，顾祁铭没有义务在杨凯面前三番两次的帮他，江遥知恩图报，却从不想欠别人什么。
郑淼自来熟般地和江遥打招呼，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那会儿他和顾祁铭站在操场，可是亲眼看见江遥突然冲上前揍了杨凯一拳，还没感叹平时软乎乎的一小孩儿哪来的力气，身边的顾祁铭就朝他们那个方向快步过去了。
“没想到你人小，揍人还挺猛的哈哈哈。”
郑淼性格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顾祁铭出手帮他那刻就自动把对方划入了铭哥的小弟范围内，反正大家都是前后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经那么一遭，确实让他对江遥有些改观。
“你看见杨凯最后那憋屈样了没，笑死人了，要我说铭哥刚刚就应该揍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你茬。”郑淼原本那就看不惯杨凯那帮人的行事作风，纯属没事找事，整天逗弄脾气好，人老实的同学为乐子，低级又无聊。
顾祁铭大约是觉得他聒躁，冷不防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说完了没有，吵死了。”
“我靠，不是吧铭哥，我和江遥说话你都要管。”
“人家理你了么？”
“………”郑淼大无语。
半分钟后，郑淼被无情地赶去体育器材室找向隋诉苦，离开前说顾祁铭不讲情分，势必等会儿要和他绝交。
江遥看他耍宝似地和顾祁铭拌了几句嘴，恍然发觉顾祁铭的性格不像其他人所说的那么暴戾恶劣，至少在他接触的那么几次里，甚至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
“好笑吗？”
江遥回过神，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身前人的目光，顾祁铭抱胸看他，
等等，自己刚才笑了？
小同桌眨眼迷茫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江遥天生皮肤就白，大约是还未从之前的场景中平复心境，脸颊上有两抹浅淡的红晕。
不可否认，拥有漂亮脸蛋的人天生就有优势让身边人心生好感，也不知道
杨凯那群傻|逼脑子怎么想的。
顾祁铭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女生或男生，但都没江遥来得令他在意，压住了想揉对方脑袋的冲动，顾祁铭嘴角弧度小幅度地向上勾了勾，“怎么傻不愣登的，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就跟着。”
？？？
他在说什么？
阳光下，少年凌厉的眉眼都覆上了一层柔和的暖意，江遥听他道：“就不怕我们把你骗到没人的角落打一顿？”
江遥的无语和郑淼如出一辙，一脸“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顾祁铭不逗他了，重新抬脚朝北面的小操场走：“我们打球，你看水会不会？”
两人到了小操场，场上的四人已经开始了二对二的对抗，江遥不会打球，但不妨碍他看别人打。
篮球场上有人眼尖的发现顾祁铭站在操场边缘，他似乎没注意到江遥的存在，大声朝他的方向喊：“铭哥快点，就等你了。”
顾祁铭没应，带江遥坐到他们放在场外的五瓶水边的长椅上，“你坐这儿等下课，杨凯那逼…恩，我是说他最近估计要逮你落单，别乱跑。”
脏话说到一半，顾祁铭硬是转了个弯儿，改了口，他下意识觉得在江遥这种乖小孩儿面前说脏话骂娘不太合适，仿佛故意教坏人小孩儿似的。
江遥哪儿能不懂对方话的意思，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点头算作回应。
“江遥。”
顾祁铭退开几步，忽然叫他，“多看样东西，会吗？”
江遥应声抬头，下一刻，他清澈的眼眸撞进对方深邃的眼里，紧接着，年轻的少年当着他的面脱下了宽松的校服衬衫，露出里面穿着的白t。
顾祁铭随手把衣服扔到对方怀里，江遥急忙接住，鼻尖飘过衬衣被风带起时淡淡的皂角清香。
“看好，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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