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幽灵船再现
灰白空间很大，距离罗兰离开宫殿群已经过去两天——这期间他又吃了六顿。
随着时间推移，他已经关闭了体内的呼吸法，不再时时刻刻运转，这样能节省大量能量，直接的效果就是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省下了两顿饭。
“食物还能支撑一周左右，速度得加快一些了。”
沿着一个方向，罗兰脚下不停。
他没有中途掉头，这片空间灰蒙蒙没有外物，除了晶粒还是晶粒，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在原地打转。
好在，他方向感还行。
加上一直以一些形态特殊的山丘或其它物体作为依凭，倒没有发生转了半天方向反了的悲剧。
路途中，他又见到了一些弯曲古木。
枯萎了，中央的棱晶也破碎。罗兰挖出了一枚，很脆，轻轻一捏就崩成三瓣。
一缕暗色升腾、弥散，他避开，没有被触碰。
这就是导致坎因木化的罪魁祸首？
看着很平淡，没什么危险的样子，不过他没去接触，这东西古怪，来路也不甚清楚，连大妖精的造物都可以木化，他不敢保证自己这个人类就能免疫。
古木不少，四散在这片晶粒大地，其内也基本都有一颗棱晶，只是颜色深浅不一，有的保存还算完好，有的则在他发现之前就已经碎成了粉末。
保存完好的棱晶内，存在着一些不明能量的残余，罗兰曾耗费生命能量外放了部分，去包裹，结果这股细微能量在接触到生命能量的刹那间，就抵消、磨灭，化作了一捧幽蓝浅影。
“纯粹的精神力……”
借着感知，他注意到这些消磨后的能量所释放的，正是实质化的精神力。
虽然很淡薄，如光似影，但那种隐约间的厚重感还是很清晰，罗兰对于巫师的精神力实化可馋得紧，自然不会认错。
“精神力实质化，而且品质不低，原本能量的来源绝对是个高位阶存在。”
在路上挑了不少去消磨，他也看出了这股能量并非自然形成，外在表现和自然魔力有些相似，但内里却加入了海量的精神力，结构奇妙的同时还很稳定。
或许，是那位大妖精弄出来的？
老卡说，碧丝佩里的大妖精只有母神一个，而下属的子神则并非大妖精，而是母神接引而来的异神。
来自里界，具体如何它也不清楚。
这样看来，能在碧丝佩里孕育出这种能量的，估摸着也就只有那位大妖精母神了。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来自外部，也就是坎因口中的里界。
神灾……木化……
涉及神灵，罗兰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大劫难，当然，他也知道这很大因素上是由于自己记忆内的见识太少，除了能生搬硬套个大劫难外，也没有其它情况可以用来解释。
“等回到人类世界，我可能需要去藏书馆住一段时间。”
无奈，前身在一些古老知识以及相关记载上花的功夫太少，基本等于无，这些只能依靠他自己去补充。
呼呼~
风吹过，晶粒洋洋洒洒，罗兰抬手遮住眼睛，记下了前方那处高高叠起的山。
这里和前世的沙漠有些像，但也有一些不同，至少在地形变化上比之不上。
晶粒山峦座落不远处，哪怕风力渐渐加大，却也没有被抚平。
前方，一道身影幽幽飘来。
是美味的‘死神’。
罗兰舔了舔嘴唇，不退反进，提着与对方手里一模一样的骨镰，轻巧挥舞了几下，大跨步靠了去过。
……
没有黑白轮转，也没有日月交替。
靠坐在一截木头旁，罗兰抄着人头大的木桶，将脑袋埋进去，哼哧哼哧的牛饮狂吃着。
这段时间里他走了很久、很远，却再也没能遇见建筑，倒是骷髅死神瞧见了不少，一路砍杀，得到了好几张碎片。
“大概再有六七张的样子，精神力就圆满了。”
由于基本都是一对一，所以在与这几只骷髅对敌时，他都会开启光环，想要再次体验下降智效果。
幸或不幸，这次一连四回，有三回都被降了智。
那感觉，怎么说呢，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开心、积极，同时看待很多事都不带脑子，不是寻常意义的失了智，而是会以很奇特的思路去思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脑回路变得格外清奇。哪怕是在战斗中，也会作出一些在旁人看来哭笑不得的举动。
却莫名的令人回味。
晃了晃脑袋，罗兰止住了快速发散的思维，将脑子里那些骚操作赶紧按下。
“效果有些厉害。”
光环附带的降智效果和他原本想的有些区别，并非是突然把人变成傻子，而是在某种意义上让他变得‘睿智’。
持续时间有长有短，在战斗中触发的话会有一定影响。
吃干抹净，将桶收回。
罗兰站起身继续前行。
好在幸运女神终于垂怜，让他在不久后的某刻，翻过一座晶粒丘后找到一处足球场大小的石质圆盘。
三根柱体耸立，从圆盘中间穿过，石盘向左倾斜，离地最高处大概有二十米的样子。
圆盘表面涂着银灰两色，宽浅的印痕描摹勾勒，如星绽放，四周收束着大量线条，绘制出极为复杂的图案。
他走上前，看见在圆盘上有一些凹槽均匀的分布着，最中央是一枚硕大的纺锥体棱晶，和之前在古木上看到的很像，只是个头大了不少，而且内里暗色能量在流转，似乎存余了不少。
罗兰试着在周围找了些棱晶，想要镶嵌在凹槽内，不过这些凹槽四四方方，比起装填棱晶，更像是插入某样平面物品。
想了想，他拿出在牵引圆台下得到的令牌，轻轻放在了凹槽上。
咔嚓！
间隙密闭、完美契合。
下一刻，中心的纺锥体绽放出冲天光柱，直插顶上。
耀眼的蓝色在一片灰白中燃烧。
晶粒触碰在光晕中，纷纷化作薪柴。
“这是……”
记忆浮现，眼前的光柱像极了他在海底废墟中莫名激活的那条。
当时激活光柱的地图已经被吞噬，而罗兰也正是从光柱出现开始，记忆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仍未解决。
在和老卡交流后，他觉得或许是所处空间的不同导致，灰白空间和物质界的不同规则使得他在沉落白光时记忆扭曲。又或者那时候发生了其它的异变，使得这段记忆变得有如胶片。
这时，细碎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他仰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撑出上方的晶粒大地，如游鱼跃水般，大量的晶粒尘土被激荡开来！
瞪大眼睛，他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艘船，一艘古朴、庞大的风帆木船。
而且越看越熟悉。
良久，罗兰惊呼，这不就是他离开彩晶国后遇见的那艘幽灵船么！
轰隆隆！
穿透而来的古船震荡着，前半身探了出来，四周晶粒好似海浪，被破开，长长的首桅如同尖刺，击碎了晶粒大地，带着整艘古船挤了出来。
它在空中滑落，向着光柱所在的巨大圆盘而来。
罗兰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己放进凹槽的令牌。
“这东西，还可以召来这个？”
咚！
猛然的震动传来，船身落地，同时光柱也渐渐消散，似乎完成了使命。
而在光柱散开的一瞬间，古船再次震动，欲要起航。
没有犹豫，罗兰赶忙取下令牌，飞快奔跑着，从船侧落下的木梯上爬了上去。
机不可失，这或许就是他离开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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