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不好意思啊，因为看不到颜色的缘故，她总是没什么食欲。”穗波苦笑一声，给多多良解释道。
塞拉进食的动作顿了顿，对上了女孩无机质的瞳孔，明明是漂亮的偏紫的红，现在却像蒙上灰尘的玻璃珠。
良久，塞拉放下勺子，拉起女孩小小软软的手。
和白兰带着热度手掌的不一样，塞拉的手都比这孩子的暖上几分。
“哎，塞拉小姐？”穗波有些惊讶地看着没有排斥的安娜。
“要吃咖喱吗？”塞拉询问安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爱莲娜老师的靠近一些，“不过要用自己的餐具。”
既然安娜能够影响到她……塞拉顺着那自然而然产生的力量，把安娜从一个黑白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浅棕色的木质柜台，柔软的丝绒红色座椅，银白的铁质支架，塞拉浅金如同阳光倾泻的长发。
艳红的番茄点缀在浓郁棕色的咖喱酱汁中，橙红的胡萝卜和浅黄色的土豆软糯，白生生的米饭光泽莹润。
塞拉朝草薙要了一个木质的儿童勺，递给安娜，“吃吧。”
小女孩还是愣愣的，她四处张望，可是塞拉的表情平静，好似她只是询问一下，然后递了个勺子而已。
安娜开始吃饭了，吃得很认真，每一口都要仔细端详后才送入口中，穗波捂着脸，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安娜很听塞拉的话呢。”
多多良看着吧台边一大一小面无表情认真吃饭的少女和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头道，“可能安娜和塞拉很相似，都喜欢板着脸吧！”
面对两道带着谴责的目光，他反而高兴地招手。
吃过饭的安娜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玻璃球，她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把眼睛凑到了玻璃球前，转向塞拉——
一片漆黑，这是塞拉用手遮住了玻璃球。
她竖起食指，在嘴边做出静声的手势，“要好好吃饭，哦。”最后一个语气词干巴巴的。
在穗波紧张的注视下，安娜乖乖地点头。
这时，塞拉的终端响了起来，是爱莲娜老师。
“喂，塞拉，你有好好吃饭吗？”
“……吃了。”塞拉总觉得，安娜看着自己的目光过于明显了。
谁叫她前几天才有不好好吃饭熬夜被抓的经历呢，爱莲娜就像照顾第一天出门独立的孩子一样，充满了担忧。
“呵。”发出这种嘲笑的，是窝在沙发上的某个赤之王。
多多良看了看四周似乎要结冰的塞拉，和有些探头缩脑的众人，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天色渐晚。
他自告奋勇送塞拉回去，“去七斧户那里的话，还是我更合适一点吧。”他这样说着，拒绝了镰本护送的请求。
在研究所门前，多多良停下了脚步，“塞拉酱，关于安娜……她是不是权外者？”
“嗯，”塞拉点头，“我会去看看的。”
“您要去看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们吗？”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多多良刚刚离开，塞拉面前就出现了两个穿着青衣服的人，他们长相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夜色下更是难以区分，俨然就是一对双胞胎。
“塞拉大人？”他们一齐出声，话音带笑，却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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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pter4，或者说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以一身青服为代表，曾经是管理权外者的机构，而如今失去青之王的他们只是在黄金之王的默认下承担研究所的“安保”一职罢了。
塞拉空降研究所高层，自然也见过了几位scepter4的领头人物，却没有见过一对双胞胎。
两人围着塞拉转了一圈，“好弱。”“科研人员都这样，她现在职务可是比你高。”
“可是，”其中一人在塞拉身前比了比，“我只要用一只手就能把她打翻在地，这样的人，也可能成为‘王’吗？”
“慎言，速人。”另一人拦住了动手动脚的兄弟，“塞拉大人，请让我们护送您回到研究所。”
“御槌高志的命令？”塞拉瞥了他们一眼，“他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她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
“我们也没有权利拒绝所长的要求，塞拉大人。”
“那带我去见他，”塞拉从口袋里拿出工牌，金属在月色下闪烁着耀眼的光，“你们两人临时被拉来，御槌高志一定还没休息。”
双胞胎对视一眼，眼中均带上一分惊讶。
御槌高志在机密区域，在场的三人中只有塞拉有进入的权限。
“我们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塞拉大人。”
“够了。”塞拉在屏幕上流畅地输入密码，显然已经把这一串符号烂熟于心。
双胞胎目送身形单薄的少女走进他们无法步入的黑暗里。
“她知道她打不过御槌所长的吧？”速人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显而易见。”秋人收回了目光。
“那她还是进去了。”
“对啊。”
“她是傻瓜吗？”
“是吧。”
双胞胎面面相觑，然而他们只是略微靠近，危险的红光就闪烁起来。
塞拉一一拉开各个实验室的门，只有最后一间实验室里亮着光。
幽蓝的培养罐里空荡荡的，御槌高志一手抚摸着培养罐的玻璃壁，看向蓝色光芒的眼神透露出几分痴迷。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虽然衣装笔挺却依旧难掩落魄的中年男人，他眼神里满是疲惫，像是被过度使用的傀儡玩偶。
饶是如此，听到响声，他还是第一时间横刀门前，“谁？！”
塞拉指尖点在冰冷的刀背上，没用什么力气就让他移开了刀，“我想我有进入的权限。”
“为什么让scepter4的人看守我，御槌所长？”她转身，看向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为了伟大、无上的事业，”男人看似冷静，然而眼神中的疯狂已经出卖一切，“难道你不想探究石板的秘密吗？风暴小姐，我们科研人员的使命和终极就是揭开世界上的所有谜团，现在谜团就摆在你面前，你不会想去解开它吗？”
“你干了什么？”塞拉没有反驳他的说辞，少女冷淡的脸庞没有透露任何心思，但这对于自诩看透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
然而他还是卖了个关子，“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今晚还请风暴小姐在研究所里好好休息吧，盐津元。”
那个眼神疲惫的青衣男人收刀走出，“请塞拉小姐跟我来。”
他把塞拉带到了研究所一个小隔间里，“条件简陋，还请塞拉小姐见谅。”
纯白的墙壁，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连通一个独立卫生间。
门口，凑秋人和凑速人笑嘻嘻地和塞拉打招呼，“你好啊，塞拉。”
一杯茶的工夫，他们已经从塞拉大人改口塞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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