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叮咚——
这是塞拉为斯帕纳设置的消息提示，伴随着震动响了两声，终端上显示了他发来的信息——
【刚刚会场被攻击了，马丁护着我们的作品，手臂受伤了，现在我和爱莲娜老师一起送他去医院。】
塞拉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吃掉了巴掌大的巧克力蛋糕，她抬头询问白兰：“你能把我赛场的终端机拿来吗？”
“我的荣幸，”白兰没有问为什么，直接站起身，“请稍等片刻。”
“你是笨蛋吗，一直站在前面，手臂都骨折了。”斯帕纳难得没有在吃棒棒糖，数落着手臂打上石膏的某人。
“这不是……是塞拉的作品么，”马丁用剩下的右手挠头，“如果被那帮人破坏了的话，塞拉会很生气的吧。”
那群人并不是毫无目标，他们看准了塞拉小组的作品，火力大多集中在了那里。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啊……”斯帕纳叹了一口气，马丁块头很大，这时候憨憨地笑着，居然还有些得意，“马上爱莲娜老师就和医生交涉完了。”
闻言马丁垮下了笑容，“我完蛋了。”
“是的。”
“jungle是吧……他们完蛋了，”拿到终端机的塞拉活动了一下手指，连上电源，“现在就让我看看，躲躲藏藏的老鼠真面目是什么。”
白兰趴在床边很感兴趣的样子，“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塞拉架上了一副平光镜，映出数据的幽幽蓝光。
她在入侵jungle的后台，利用的就是之前名为“八咫鸦”的那个国中生的账户，只是在入侵的过程中……她流畅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兰立刻询问。
“不止我一个，”塞拉皱了皱眉，“不止我一个在入侵jungle的后台。”
“唔，毕竟是攻击了机器人大赛的会场，应该有不少人在试图揪出他们的尾巴。”白兰作出合理的推测，参加大赛的成员有脑子、有技术，现在还有时间，加上青少年一点点上头的热血，打算做一回正义的黑客也很正常。
塞拉没有接话，她察觉到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利用“八咫鸦”的账户后台在入侵jungle。
动作还有一点生涩，但是思维很迅速，代码的功底很强，勉强算是跳出了“金鱼”的范畴，应该年纪也不大，很可能和那位“八咫鸦”认识，因为他是直接输入的账户密码。
要问为什么不是“八咫鸦”本人，塞拉纯粹是从对方的社交账户上判断他是个不通技术的笨蛋而已，否则他就不会在网路上留下这么多破绽。
塞拉转变了进攻的风格，她把自己掩藏在那个略有些鲁莽的年轻人动作之下，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
但是那个年轻人突然止了动作，同时塞拉心底一惊，一股奇妙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皱眉，克制着退后的冲动继续扫尾。
“滋滋滋——”在塞拉退出了最后一秒，她的终端机周围出现了绿色的电流，哔哔啵啵地响着。
她当机立断拔掉了电源，将后备电池也一并拆除，终端机被动陷入了黑屏。
“没事吧！”白兰紧张地伸手抬起塞拉的终端机，不顾上面还有碧绿的电流闪烁。
“没事，”塞拉捏着有些发热的电池，“如果有事的话，会触发自/爆程序的。”
没错，她是个会在自己终端机上安装自/爆程序的狠人。
但是塞拉拿起旁边似乎没有动过的终端，巴掌大的屏幕上，一个造型简朴的进度条刚好走到尽头，一个地址出现，她微微一笑，“抓住老鼠尾巴了。”
她记下这个地址，才抬起头，就看到了像是呆滞住的白兰。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塞拉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却被一把抓住，白兰将脸颊贴上她的手心：“塞拉果然很棒。”说话时，他浅紫的瞳直视塞拉，嘴角带一丝像是文艺复兴时雕塑上才有笑意。
那股令人不适的电流似乎又在她的血管里爬。
“塞拉酱，白兰君！”大赛为他们提供饭食的大厅外，塞拉两人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多多良。”塞拉和他打招呼。
“呼，你们没事吧，”多多良像是跑过来的，还有些气喘，“我看到新闻了。”
“事情发生时，我因为低血糖在医务室。”塞拉的回答引起了白兰的侧目，她竟然还特意加上了解释。
“我的运动神经还不错，得以躲过了那些粗糙烂制的……小玩意。”不过他也安抚了这位一天前认识的友人。
“太好了！”多多良松了一口气，转向塞拉，“出云说他们的目标就是你的时候，我真是吓坏了。”
十束多多良的善意，就像冬日里不耀眼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而且他还兼顾了山林无害的气质和单纯的秉性，当这样一个人关心你时，没人能够拒绝。
“我本来想偷偷来找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半路接到出云的电话，就一路跑过来了。”说着，他还提了提手里的盒子，“塞拉酱和白兰一定还没尝过这个吧，是吠舞罗旁边最好吃的一家点心店哦。”
他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琳琅满目的甜点，塞拉眼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这不是她早上吃的巧克力蛋糕吗？
“明明很好吃，吠舞罗里却没什么人能和我分享真是太可惜了，”三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多多良小声抱怨，“可我一个人吃的话又吃不了几个口味。”他看出白兰和塞拉都是喜欢甜食的性子了。
塞拉赞同地点头，她很幸运，有个同样不拒绝甜食也不拒绝分享的哥哥。
“对了，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吗？”三人落座，塞拉从包里拿出终端机，“刚刚似乎有特别的力量通过网路传导进来了。”
“我能感觉到这是和周防尊身上相似却不一样的力量。”
“嗯？”多多良把手放上还有残留力量的终端机时想起了尊的话，“塞拉酱，你知道自己是权外者吗？”
“权外者？”
塞拉虽然表情云淡风轻，但通过小动物般的直觉，多多良还是感受到了她平静表面下的疑问。
“就是和王权者、氏族不同的，自发觉醒的异能者，”他看着塞拉的表情解释道，“王权者，就是和尊、国常路大觉大人一样的，被石板选中的人，他们被称为‘王’……”
静静地听完了多多良的解释，塞拉却歪了歪头，“可我并没有异能力——头脑不算。”
“但是king说你是权外者，”不料多多良却格外坚持，“king是不会错的。”
倏忽间，塞拉回想起了在飞机上那个无头无尾的梦——
世间一片荒芜。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之一？
心底默算，她悚然发现，她做那个梦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她飞机飞进关东地区的时候！
“那个石板，是不是在关东？”第一次，塞拉出于直觉而不是逻辑问出了一个问题，但她很快喃喃自语道，“是的……它，她在霓虹，关东……唔……是黄金之王，对，御柱塔内。”
她自顾自地推理，或者说，“感悟”出了石板的位置，而她口中原本直称名讳的国常路大觉也被自动替换成了黄金之王。
周防尊，赤之王，吠舞罗首领。
国常路大觉，黄金之王，霓虹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手下被称为“兔子”。
阿道夫·k·威兹曼，应该也是一位王，久离人世，在天空中飘荡。
jungle，不知名的某位王，塞拉觉得应该是绿色的王，利用网络游戏蛊惑人们。
短短两日间的线索一一对应上，塞拉思路豁然开朗。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塞拉小姐，”不知何时，他们身边出现了两位带着黄金兔子面具的人，“黄金之王有请。”
“鸮鸟尖啸
命运的金线被重系
千兆分之一以外的奇迹
她不是蝴蝶
而是飓风本身”
“三轮啊，这就是你的预言么。”
“是的，御前。”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穿着松垮的浴衣，肩披羽织，端坐在连廊上，墨色的发丝披散，吟诵着预言诗的他目光沉静如水。
而他的对面，正是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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