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耳边聒噪
霍青山目送戴老夫人离开，转首对着戴启华说道：“不知戴大爷可知道老夫人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戴启华摇头，表示不知。
霍青山见他神色不似说假，只好把话题岔开，让戴启华带他们在戴府中走一走。
戴启华应了一声，带着霍青山和林晓两人在府邸里转了一圈，直到他们来到五房戴玄清的院落才停了下来。
“昨日本官在贵府用饭，怎不见戴五爷？”霍青山询问道。
“五弟昨日出去了。二弟出事了，但那批药材还未收回来，我就让五弟走了一趟，故而才未能出席。至于五弟妹，她身子不适，不宜待客，连同他们的孩子也因年纪较小，未上宴席。”戴启华开口解释。
霍青山沉吟片刻，又说起小廝流传戴家兄弟不合意欲分家的事。
戴启华叹息一声：“去年年关时，大伯父从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太医院准备要收一批民间大夫，大伯打算从我们兄弟中挑选一人，举荐给太医院，光耀门楣。四弟他得知这消息，急于想要挣得这一名额，因而想要另立门户，开个私人医馆，博得美名，好让大伯父看得上他。”
霍青山扫视了戴启华一眼，接上戴启华的话道：“可老夫人却向侍郎大人推荐了你，是吗？”
戴启华微微点头，轻声道：“我与四弟的医术不相伯仲，娘亲认为四弟性子急躁，担心他去了太医院会闯祸，所以向大伯父推荐了我。四弟心生不忿，因而闹着要分家。哎，功名利禄迷人心，兄弟间的感情也因此淡了。还好娘亲尚在，四弟不敢背上不孝骂名，这事暂且被娘亲压了下来。”
“那戴二爷对此事是什么看法？”林晓问道。
“二弟他呵斥了四弟，但我看他其实也是有意分家另过的。”戴启华苦涩地笑了笑，“我曾经看到好几次他们凑在一起谋划事情，想必两人分家后想合力经营医馆。现如今，我们戴家的医馆和药铺及其他家业都是我在打理，二弟四弟从旁协助。倘若我真的鸿运当头去了京城里，那锦城这边的医馆只能留给二弟和四弟掌管。可是二弟他曾犯过错……哎！不说这个了，人都死了。”
霍青山和林晓对视了一眼，戴二爷因为治死了两个人，这辈子都无法挑起戴家的大梁。既然如此，另立门户过自己的日子是戴二爷最好的选择。
林晓私下也认为分家是一个家庭发展的必然结果，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非但不能让关系变得融洽，反而会滋生更多的龌龊。
逛完戴家，霍青山和林晓看天色不早，这才告辞。
戴启华想挽留霍青山，询问案情的进展，但问了几次见霍青山闭口不提，只好作罢。目送霍青山离开，戴启华吃了晚膳后自去书房里研读医书。
“你回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你侍候，我今夜在这里歇息。”戴启华对守在书房外的小廝说道。
这小廝应了一声，恭敬地退下。
戴启华关上房门，上好了栓，躬着身子倾听了片刻。
待他确定小廝走远，才缓缓行至书架前，将书架推开，露出一堵玄青色的砖墙。
他用力一推，这砖墙竟向里面移了移，露出一条深邃漆黑的通道。
戴启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拎起房中的灯笼，走进隧道中。
亥时。
在戴家三房主屋中，一阵销魂的呻吟过后，单氏依偎在男子身边。
“你以后别来得这般勤，如今府里草木皆兵，若叫人撞破，那不得羞死人？”单氏嗔娇地说道。
“你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这么多年来不是一直都没事吗？”男子低声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单氏胸前的那一对。
单氏嘤咛一声，又道：“你是寻了快活儿，可别把我害惨了。”
男子轻哼一声，道：“若不是我，你这辈子就真守活寡了，哪能有现在这般滋润？”
“是是是，我可真是多林您了。你那在黄泉路上的弟兄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的。”单氏娇笑着，却没料到男子的神色猛然大变。
他迅速站起来，点燃灯火，穿上衣服，不悦地说道：“我回去了，漫漫长夜你自己捱吧。”
“瞧你，说你两句就生气。戴子蕴那死鬼都死这么多年了，只怕早就投胎去了，还能拿你怎么着？你怕一个死人作甚？”单氏还想哄回男人，可男人去意已决，她不由恼怒地咬了咬牙。
窗户外，一双墨瞳冷冷地凝视着两人。
卯时五刻，天色黑沉沉的，林晓摸索着起床更衣，梳洗一番。
范大鹏四人打着呵欠，在房屋外抻着懒腰，尔后跟着林晓去堂屋里向霍青山应卯。
石头准备好了早膳，霍青山随手一挥，示意他们也坐下用膳。
“范捕头，你用完早膳，带他们三个去调查戴启华三兄弟，看看他们最近与哪些人接触过。”霍青山吹着热粥，声音低沉暗哑，显然昨夜并未休息好。
范大鹏应了一声。
不待众人吃完，一名衙役匆匆赶来，示意彭仲康请霍青山到三思堂议析戴君诚一案。
霍青山吃完热粥，带着林晓一同赶往三思堂，范大鹏他们则抓紧调查戴家三兄弟详情。
三思堂是彭仲康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此时聚集了不少人，从知府彭仲康到各房书曹，林林总总十三个人。
彭仲康左边坐着仇千户，右边则坐着素未谋面的同知杨大人。
霍青山进来后，在刘通判的侧边坐下，林晓只能在他身后站着，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厅堂里，有不少官员诧异地看了林晓一阵，但彭仲康和仇千户都没开口，他们不想多惹事端，很快就移开了审视的视线。
“本官事务繁忙，此粧案子只能托付于诸位了。”彭仲康客气地朝众人拱了拱手，随后又道：“此案涉及到戴侍郎举荐太医一事，故而仇千户也前来旁听。刘通判，你为本案主审，如今可查到些许线索了？”
刘通判站起来作揖道：“大人，经我等通力缉拿侦办，业已查清戴君诚、冯青二人遇害的经过。九月二十九那日，戴君诚……”
听着刘通判缓缓述说凶杀过程，霍青山神色冷漠，看似认真聆听，实则眸子低垂，思绪早已飘飞了。
片刻后，仇千户将茶盏重重地搁在桌几上，打断了侃侃而谈的刘通判。
“刘大人的案情析议声情并茂，引人入胜，着实可圈可点。”仇千户神色一转，冷漠道，“可本官想要知道的是疑凶身份！有何线索可查？”
刘通判鬓边冒出一丝冷汗，要是有线索他早就派人去查了。
张推官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仇大人，经通判大人与下官的一番推敲，认为凶手对戴君诚的行程颇为了解，兴许是戴家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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