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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朝议郎许大人


早在北上的时候,薛庭藉就答应过裴铭,把最好的祛疤药寻来,说到做到,只抹了几天,脸上的抓痕就不大明显了。

        脖子上的却不管,她要留着这个,叫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她。

        放下药盒,屋后又响起敲打的动静,密道口开在了金微苑的耳室里,从她卧房的后门进出,既方便又隐蔽。

        工人们都是铁老手下的人,动作麻利,当天就把暗门装好了,得了赏赐后被金盏偷偷领了出去,从头到尾,裴府中都没有其他人知道。

        当天晚上,她就领着金盏银盘,带了些好吃的走入暗门之后。

        密道很深,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一处宅院中,围着高墙,看起来像极了牢笼。

        阿圭也在,走过来向主子行了一礼,“那叫花子就在房里。”

        裴铭勾起嘴角并不多言,提裙迈入房中,并没有生炭盆,胜在这院子挡风,倒也不算太冷。

        被洗刷干净,换了身像样衣服的啸让人眼前一亮,尤其那双深目,乍看过去觉得直愣愣的,甚至有点犯傻。

        但若是仔细分辨便会发现他那是太过有神,看谁都像是死盯着。

        她把食物递给他,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你多大,有二十么?”

        啸捧着香喷喷的烤饼,点点头,并没有狼吞虎咽起来,而是看着裴铭,在等她的示意。

        这份与生俱来的服从性让裴铭有些惊讶,因为他很清楚,听话就等于有吃的。

        被饿怕的人,为了活命是能不顾一切的。

        裴铭并不着急,将写着“啸”字的纸张摊在他面前,“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我问你,要你听命于我,去做些可能随时会丧命的事情,你愿意么?”

        侍立在一边的阿圭闻言动了动神色,啸则指了指手里的烤饼,裴铭挑起眼尾,告诉他只有跟着她才能吃,但是跟着她没准会比饿肚子更加难熬。

        在啸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比饥饿更可怕的了,可能会死,和一定会被饿死,根本无需纠结,他立马点头,得了裴铭的首肯之后终于嚼起烤饼,连头都不抬。

        金盏银盘面面相觑,不明白小姐干嘛要捡回这个人,阿圭的表情就更复杂了,皱着眉,像是在嫌弃这么不懂规矩的啸。

        既然认了主子,不应该磕上三个响头么,那么蠢笨还是个哑巴,主子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裴铭没有久留,打着哈欠起身,留下一份皇城的地图,让阿圭在这几天带他走几遍,然后告诉啸,什么时候记熟了,什么时候才有吃的。

        嘴里烤饼还没咽下去的啸顿了顿,看了眼地图,随即点头如啄米。阿圭却在主子走后垮下了嘴角,斜眼撇着啸,莫名对这个哑巴生起敌意。

        到了第二日,是许媛出殡的日子,没能等来一场风光婚礼,只能用声势浩大的葬礼弥补她了,据说许太傅一边悲痛,一边还不忘咒骂裴家,连皇帝都免不了劝慰几句。

        裴铭权当听个乐子,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兄长,“人死了,这婚约自然作废,咱们和许家彻底是断了关系,是否自在了不少?”

        接过橘子却实在咽不下去的裴铄长吁短叹,始终是他害死的许小姐,要不要稍微表示下啊?

        这话刚问出口,就被裴铭的目光堵了回去,“好啊你去呗,估摸许太傅怕孙女寂寞,没准会让你触个碑下去陪她呢。”

        被吓得再不敢说话,裴铄只能默默为许小姐哀悼几句,裴铭想想自己这兄长能有这心,许媛却把他说得一文不值,伤了裴家的脸面,到现在都平复不了呢。

        不过说起许家小姐的死,她又忍不住想到许立雪,继而是许奕那副伪善懦弱的嘴脸!

        想跟着太子顺风顺水?哼,看他后面如何求着在薛庭藉的手中苟活!

        她的所有腹诽,许奕自然是听不到的,毕竟死的是自己同母的亲妹妹,心里终归还是难受的。

        可是和祖父不同,他并不想将矛头指向裴家,哪怕对着妹妹的墓碑,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裴铭在火光之下寡淡冷清的面容。

        仅仅两个月没见,她就变了很多,对六殿下的态度也从若即若离彻底倒戈成了海誓山盟。

        看来太子说得没错,六殿下的告病是幌子,他们是一起随军去了,整整两个月朝夕相对……

        到现在他都觉得恍似一场梦,和他自幼便被定为一对的铭娘,为什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被六殿下抢走了?

        十多年来的感情,不是简简单单能推翻的,他对铭娘怎可能轻易割舍得下。

        他越想越深,直到回家还魂不守舍,许太傅以为他是为妹妹伤感,好生安慰了他一番。

        这时来人禀报说太子召见公子,要他现在就去东宫。

        许奕难得也有红了眼的时候,“今日我亲妹妹入殡,不是请了休沐么,他又能有什么急事?!”

        这般口气是冲着太子去的,原本得了太子的提携,他做了个六品朝议郎,也确实是感恩戴德的。

        可如今太子掌权代政,他才发现太子根本就没有理政的才能,在朝堂上拉拢臣心挺擅长,去安抚旱灾难民的人心就不会了。

        毕竟刚当政,他也没法埋怨太子什么,做臣子的只能尽心辅佐。

        可他的举措建议,太子根本就听不进去,非要按照自己的异想天开来办事,结果出了问题,再来找他商讨,饶是如此却依然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弄得他焦头烂额举步维艰。

        这才代政几天?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太子只是想要一个溜须拍马的,来奉承自己的英明治世,既然如此,找他又有什么用!

        那传话的下人被公子罕见的脾气慑住,许太傅却皱起了眉头,万一府上有太子的眼线,将孙儿这番话传了出去,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挥退下人,重叹一声坐在了许奕的对面,“我知你想要辅国为民的心,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耐心劝诫太子才是。”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许奕已经听腻了,许太傅无奈轻喟,拍着他的肩头,轻语了一句:“别忘了你的朝议郎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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