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秋
接下来的路途，长风时常能看到划过天空的道道虹光。
想来是为了血神宗而去的，这样级别的战斗，长风无法掺和，只能期待着这些人能剿灭血神宗吧。
他已经走到了天河渡口，因着渡口的原因，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颇为繁荣的小城。
此刻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吆喝声此起彼伏
“桂花糕，”
“梨子，又大又甜的梨子。”
“葡萄，葡萄！”
不过他们吆喝的大多是水果糕点，这倒让长风觉得新奇。
“买些糕点过中秋吧！”一个老汉扯住长风。
“中秋？”长风有些不解。
“小伙子是外地人？”
“嗯，”
“这就对了，这中秋就是每年八月十五，大家都用果子和糕点祭拜月亮的日子，听说月亮上有个喜欢吃这些东西的神女呢。”
“月亮上的神女？”
长风不由想起那个前辈对长明说的话，月亮上有人在等他，会是这个吗？
“对啊，不过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这都是从大余那传过来的，节日嘛，大家过过就行了，也是个团聚的机会。”那老汉笑道，他又指了指糕点
“来一斤？”
“行吧。”
长风吃着这被叫做月饼的糕点，走在城中，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长明是不是到了城中。
他应该很喜欢这个节日吧。
就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他转身就看到长明站在那。
手里提着与他身体完全不符的一大包水果，各种各样的都有。
“怎么？要当卖水果的？”长风打趣。
一个月不见，长明的气息又强了不少。
他走到近前：“你是怎么从那人手下逃脱的？”
长风就这么大致讲述了一下，他对长明是信任的，也不害怕玉佩的秘密被泄露。
二人一起走着，长风开口：
“把你那袋子拿过来我提着吧。”
“不用，我提的动啊。”
说着，长明还又往上提了提。
“我知道你能提动，可他们不知道啊，看他们那眼神，还以为我虐待你呢。”长风目光扫过周围的几个盯着他看的大婶大妈。
长明：“……”
长风提过了袋子，顺口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你呢？”长明反问。
“我得先渡过这天河，然后再去那个李家。”
长风说出了自己的行程。
“哦哦，那我也渡天河。”长明
“你渡天河干嘛？”
“听说对面有个太虚学院，我想去那。”
“非得是太虚学院吗？我还准备叫你一起去苍风学院呢。”
“我修炼的功法，有种东西是太虚学院独有的，所以我必须得去那。”
长明解释了一下，然后又笑道：“反正两个学院也离得不远，你要是想我，可以随时过来。”
“这倒也是”长风点点头，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中秋的来历啊。”
“听别人讲过了。”
长风好奇心大起，拉着长明问道。
“那你认不认识那个月亮里的女神？”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吧。”长明脸上露出一股茫然的神色。
“那咱们今晚就先住在这城中，等过完中秋咱们就渡河。”
“好！”
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下榻，长明又陆陆续续买了许多糕点和水果。
客栈院里那张长桌几乎被摆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摆摊呢。”看着忙碌的长明，长风调侃了一下。
“切，你懂什么，这叫多多益善。”长明白了他一眼，长桌上最后一个角用葡萄填满。
很快，就到了夜晚，天气也没让人失望，今晚的月亮圆满而皎洁。
明亮的月光几乎掩盖住了所有的星星，只有廖廖几颗还散发着微光。
长明只是坐在长桌前，呆呆的看着月亮。
不过，他身边的月光好像比其他地方更亮一些。
长风无事可做，走出门去，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倒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时不时的还有小孩子提着花灯跑过。
长风漫步在这洒满月光的长街上，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衬的他有些孤独。
他信步闲庭，远远看到前面也有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长街上。
那是一个少女，她穿着一身青衣，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肌肤仿若霜雪凝成。
长风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女，虽然一直盯着一个异性看是很不礼貌的事，但他依然舍不得将目光收回。
直到那个少女仿佛有所察觉般转头看过来，长风才慌忙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等到他再次看过去时，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长风怅然若失的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二人来到城外渡口，长风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宽广的河流。水流清澈而平缓，一眼望不到对岸。
渡口船只众多，不时有船上伙计过来拉人。
“小伙子，渡河吗？再有三个人就走。”
“五两银子，立刻开船！”
长风正斟酌着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好，突然远远看到昨晚看到的那个少女。
她正迈步走在大船的台阶上。
扯了扯身边的长明，长风向着周围的几个伙计挥了挥手，然后也朝着那大船走去。
“客官，那大船可价值不菲啊，速度也慢我们许多呢。”
长风只是连声说着：“不用了。”
他扯着长明在人群中穿行，很快就到了那艘大船那里。
这船极大，高足有三层，仿若一座河中楼阁，通体红色的船身上有着一个烫金的樊字。
一条木板从船上伸到岸边，方便客人上船。
有两个小厮守在旁边，这艘船是不需要去拉人的，他们只是负责收钱，和维持秩序的。
等到长风掏钱的时候，
长明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他打量着眼前的船，开口问道：“为什么非得坐这个？”
交了足有三十两银子的船费，接过那人递来的一个牌子，长风抬头看了眼大船，那个少女已经到了甲板上，他转身回答长明的问题：“呃，体验一下，我还没坐过这么大的船呢。”
长明翻了个白眼，“你就编吧，你明明就是看到…唔！”
及时捂住了长明的嘴巴，长风对着周围的几个客人歉意的笑了笑，
“小孩子不懂事，见笑了。”
然后迅速扯着长明上了船。
刚一上船，就有容貌和身材都极好的女子迎了上来。
她看了眼长风手上的牌子，说道：“客人请随我来。”
长风二人跟在女人身后，走进了船内。
船里人来人往，很是喧嚣，整个一层划分成好几部分，每部分都用透明的琉璃隔开，看起来奢华至极。
果然不愧于它的价格，看着自己普普通通的青色长衫，长风都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女人丝毫没有因为穿着而轻视他们，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
“两位客人，我们船上是提供食物的，就在那边的大厅里，早中晚都有哦。”那女人伸手指了指这一层中占地最广的一部分，那里隐隐有着食物香味传过来。
“当然，客人也可以让人送到房中食用，但这就是另外的费用了。”
长风不时配合的点点头，几人上了楼梯，二楼是一个个的房间。
女人走到一个房间面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伸手向二人示意。
“请进，客人若有什么需要或者问题，可以拉那个床边的绳子，我们会尽快解决的。”
“这是您的钥匙。”那女人把钥匙递给长风，然后就走下楼去。
长风二人走进屋内，屋子里很宽敞，除了大厅外，还有两个卧室。
甚至还附带有专门的浴池。
转了一圈后，长明就躺在了卧室床上，准备修炼。
长风则是打开门，准备出去。
“你去干嘛？”
“啊，我去看看天河。”
“这边窗子里看不到吗？”
“我想看的更清楚些。”
“你那是看天河吗？”
长明撇撇嘴。
出了门，长风一路走到了甲板上。
那个青衣少女站在边缘，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脚下的甲板剧烈晃动起来，两人不由将目光投向河面。
“那是什么？”有人惊骇开口。
“快跑，那是浪。”
“天，这么大的浪。”
“要死人了！”
整个甲板上乱做一团。
远处河面上一道白线蔓延过来，伴着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近。
那是足有数十丈之高的白色巨浪，仿佛一排排奔腾的白色骏马一样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轰！”
巨浪当头泼下，像是被重锤砸了一般，甲板上的一些凡人甚至被直接打晕了过去。
长风也是一个趔趄，加之甲板湿滑，差点摔倒在地，所幸有人抚住了他。
是那个青衣少女，她也是衣衫湿透，头发披散，她伸手把前面的头发往后拢了拢，问道:“还成吗？”
“还行。”长风点点头。
“很好，咱们需要把这些凡人弄进船舱中。”她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凡人，“否则，下一波浪过来，他们都得被甩到河里去。”
“好。”
看到两人行动，甲板上还站着的几个修士也参与起来，不多时，凡人都被送进了船舱，只余长风几人还站在外面。
大船随着巨浪起起伏伏倒也没有出现缺口，还算牢固。
周遭的一些小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个巨浪扑过，便失去了踪影。
“田明山，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是个老者，须发皆白，正是长风碰到过的那个人。
“哼哼，若不是前几日刚和尚志宇动手，凭你也想留住我？”
和他对峙的是一个穿着黑袍，身材瘦削的男人，身周缭绕着黑色和红色的灵气。
“你这魔头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那你便尝试诛灭我。”
说话间，两人再次动起手来，一黑一白两道光纵横在河面上，不时掀起滔天巨浪。
血色和白色的灵气交织在一起，两人一举一动间都带着巨大的威势。
船也随着两人的战斗而上下波动着。
远处，那两个人影再次撞在了一起。
“轰！”
足有百丈高的白色巨浪从两人交战处升起。
整个天河都从中间断裂了一瞬，露出了满是沙砾的河床。
巨浪涌过来，长风正想着跑回船舱躲避时，整个船身亮起一道乳白色的光晕。
遮天盖地的巨浪压落，河水却被光晕尽数挡下了。
果然，贵有贵的好处，长风心想。
这一击的波动让交战两人都退出数百丈之远。
那个黑衣人影却正好被推到了这边，他转过身来，颇为俊逸的脸上毫无血色，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双手一招，
“尔等献上鲜血吧！”
话完后，他身后飞出一道道黑色的烟雾。
那些烟雾飞向周围船只上以及被打翻到河里的人，水面上顿时响起一串串惨叫声。
“血神宗！田明山？”
长风看的真切，那团黑雾飞向一个人后，那个人就会迅速缩水，最后变成皮包骨的样子。
与他见过的那两个村子并无不同，想来这就是血神宗宗主了，他竟逃到了此处。
也有烟雾飞向这边，它们撞在光罩上面，光罩微微闪烁后又恢复如初。
看着如此可怕的景象，甲板上的人几乎已经全部回到了船舱。
阔大的甲板上只站着寥寥几人。
长风迅速的看了眼周围，正巧与同样扫视周围的少女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愣了一瞬后，两人都挪开视线。
在众多小船中，笼着光罩的大船自然引起了田明山的注意。
“好多血气。”
他伸出一只手，冒出的黑气立刻凝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了过来。
足有五丈高的船在这大手面前好似玩具一般。
大手攥住了船，手掌上的道道纹路清晰可见。
那只手缓缓握紧，光罩开始咔咔作响。
长风只是握着玉佩，随时准备释放剑气。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越发冷静起来。
他扫了周围一圈，长明也走出了船舱，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青衣少女看起来倒是有些慌乱的样子。
可惜还没有问到她的名字。
“啪！”
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连串的啪啪声。
光罩终于不堪重负，一道道裂纹迅速蔓延，最后直接爆开。
几乎同时，甲板上亮起一道炫目的剑光，迎向那只压下来的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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