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湖凶残
长风摇了摇手中水壶，
“没了，早知道就多带点水了。”他舔了舔嘴唇，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流出。
他离家已有一月，但距地图上所示的李家依然遥远。
正午的阳光炽烈，长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烘炉之中，四周扑面而来的都是热浪。
他正准备加快脚步，尽早到达前方新月城时，后面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长风回过头，看到几个人骑在马上，后面还有马拉着东西，可能是某个商队。
他大喜过望，走过去准备讨水喝，走近才看到领头的竟然是个少女，她戴着一顶斗笠，宽大帽檐下是白皙的脸，两只眼睛正打量着他。
平生第一次与漂亮的同龄女子近距离接触，长风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位姑娘，可否给在下些水喝。”
少女闻言瞥了眼长风，然后抛过来一个葫芦
“多谢”长风接过葫芦，往嘴里猛灌了一口，然后他就感觉一股热辣充斥着口腔和喉咙。
“咳咳，”长风直接被呛的咳嗽了起来，脸也变得通红。
“哈哈，脸都红了，该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少女从长风接过葫芦时就微微翘起的嘴角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肯定是第一次了，看他刚才和小姐说话都文邹邹的，不会还是个读书人吧”另一个人搭腔。
“不要见怪啊，我家小姐太顽皮了，小兄弟没事吧。”一个较为年长的商队成员开口问道。
“老伯，我没事”长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就好，这壶水你带着吧，就算给你道歉了”老人抛过来一个皮制水壶，“一个人小心一点，听说这里常有山贼出没呢。”
“多谢老伯提醒。”
眼看这商队就要重新赶路了，长风忙举起手中的葫芦。
“姑娘，你的酒。”
菁如闻言拉住缰绳，转身看向站在那里有些呆愣的长风，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促狭。
“你喝过的酒还要给本姑娘，，难道是想着和本姑娘间接接吻，光想想就，噫～”她嫌弃的后仰了一下。
“没想到看起来是个读书人，竟然是这么想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个男人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
长风被这这些人的反应惊到了，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姐，别胡闹了，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啊”老者歉意的开口。
“没事”长风摇了摇头。
“那后会有期！”老人一声令下，整个商队又开始前行了。
“后会有期！”长风抱拳道。
长风看着走远的商队，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笑了笑，虽然挺尴尬，但还蛮有意思的。
…………
“刚才那家伙好呆啊，脸红的样子太好笑了”菁如轻笑着。
“小姐，不能随便取笑别人”那老者策马在菁如身侧说道。
“知道了，张伯”她拉起了长音。
看到菁如敷衍的表情，张修绍正要开口说教，突然面色一变，看向前方，喝道：“山贼来了”，众人闻言，分别抽出刀来围在货物周围。
前方不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群人骑着马将他们去路堵住了，手中的长刀明晃晃的。
“呦，今天运气还真不错，看这货应该值不少钱吧”领头的男子高大异常，脸上有一道从眉心直到嘴角的丑陋疤痕。
他骑着马绕着商队转了一圈，看到菁如时顿时眼睛一亮
“这位小姐长的真好看，有没有兴趣去我黑山寨当压寨夫人啊”疤脸笑着说道，眼睛扫视着菁如，手也伸向菁如的脸。
“别碰我”菁如直接拍开疤脸的手。
“呦，性格够辣，我喜欢”疤脸正要继续动手，张修绍开口道：“疤脸老大，这批货你拿走不妨事，但我家小姐要是出事，赵氏商会的怒火你黑山寨怕是吃不下。”
“你家小姐当了我夫人，我们不就成一家了吗？哈哈，哪有岳父大人打女婿的？”疤脸咧嘴笑着，那条伤疤也随着他的笑声扭曲着。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娶我们小姐，你难道忘记自己脸上的疤怎么来的了。”一个商会里的年轻人开口讽刺。
听到这番话疤脸面色大变，转身一拳就砸向开口男子，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打下马背。
然后刀光一闪，一颗凝固着惊恐表情的人头飞了起来，猩红而温热的血也从脖颈断裂处迸出。
“妈的，最烦别人提我这道疤是怎么来得了”疤脸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迹，然后挥了挥手。
周围的山贼看到手势后，全部舞着刀驱马杀向商队。
张修绍等人被山贼分隔开，疤脸再次走向菁如
菁如看着那颗滚落的头颅，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看到逐渐逼近的疤脸，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将手中长刀奋力劈向疤脸。
疤脸也是一刀砍出，因他力量大出菁如许多，这一下竟直接震的菁如长刀脱手而出。
“别过来！”菁如惊叫着，她驱马想要逃离。
“跑的了吗？”疤脸一刀砍在菁如的马身上，它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蹄抬起，竟将菁如翻了下去。
菁如立刻爬起来向远方跑去，但因为太过恐惧，她的手脚无力，跑的跌跌撞撞的，不过几步就被下马追来的疤脸抓住，他一伸手直接把菁如揽进怀中，巨大的力量让菁如几乎窒息，疤脸肆意的笑着，两手摸着她的臀和腿，脸也慢慢向菁如凑去。
菁如挣脱不开，眼看就要被亲时，她突然张嘴狠狠的咬在了疤脸的鼻子上，疤脸痛哼一声，松开了手臂。
菁如转身就跑，但还没跑几步，就被疤脸从后面抓住。
“啪！”
疤脸捂着鼻子，直接一巴掌扇向菁如。
菁如被这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脑子嗡嗡的响，嘴里鲜血溢出，她想翻身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
“呸！”疤脸啐了一口“婊子，你敢咬老子，还不让老子碰你，真以为自己冰清玉洁了？”说着他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走向菁如
“老子不仅要玩你，还要在这里玩你，看看吧，在你的长辈，同伴面前被我玩弄。”疤脸狞笑着，“对了，还有我这么多兄弟呢，不能让他们白忙活啊，我要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上你，你不是不让人碰？呵呵，我要让你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看着靠近的疤脸，菁如无助的摆动着身子，屈辱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
长风看着眼前厮杀在一起的一群人和浓郁的血腥味，下意识就想离开这里，但熟悉的商会标志，以及远处传来的女子惊叫与衣帛破裂声让他停了下来。
罢了，行走江湖总会有这一遭的，我还不信我每天修炼会比不过这些山贼，他给自己打气。
长风放下背上的包裹，小声喊道：“住手！”
但他这一声直接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厮杀中，长风看着眼前厮杀的众人，深吸了几口气，喝道：“住手！”
他被李景龙洗筋伐髓，又每天练气，这一声喊出竟如惊雷滚滚，直震的前方众人停下厮杀向他看来，看到是个少年后，除了几个无事可干的山贼外，其他人又继续缠斗在一起。
张修绍看到竟然是刚才那个少年，他一脚踢开眼前敌人，喝道：“小兄弟，快跑吧，白饶了一条性命。”
长风听到这声音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往这边走来。
罢了，反正也是跑不掉的吧，张修绍看到长风的反应叹了一口气。
黑风寨是这城西最凶残的悍匪，盘踞在新月城周边。官府剿了几次都没成功，以往他们商队都是靠着雄厚的财力打点才能通过，今天带着小姐偏巧碰到了很少下山的疤脸，疤脸其人又十分好色，唉，时也命也！
长风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疤脸，正想要撕去身下美人贴身肚兜时被打扰，他不悦的转头看了一眼开口之人后，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管上身几近赤裸的菁如，转身向长风走去。
菁如直觉自己应该提醒那个呆呆的少年快逃命，但心里又想让他拖住疤脸，自己恢复体力逃命，两个念头交锋间，疤脸已走至长风那里。
长风此时正被几个没有参加战斗的山贼围在中间，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长风。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想学别人行侠仗义，英雄救美”
“说不定，他也是想来分一杯羹的呢，来，叫一声爹，爹给你求情，说不定能让你在旁边看看，学习学习，哈哈。”
“不过，这次这女的长的真不错，皮肤又水灵，要是老大玩完能给我们玩玩，嘿嘿。”
山贼们淫笑着，并不急于动手，把长风当做了取乐的对象。
山贼手中的刀闪烁着刺目的阳光，晃的长风有些眼花，他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准备出手时，人群突然出现一道缝隙，疤脸走了过来。
“小子，你脖子上的玉佩哪来的”
长风有些诧异，他下意识的答道：“我娘给我的”
“哈哈哈，苍天有眼”疤脸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然后他恶狠狠的盯着长风“你是那个贱人的种，真是老天眷顾，老子要把你削成人棍来报当年那个贱人的一剑之仇。”
“你认识我娘？”长风有些激动。
“当然认识，老子脸上这道疤就是拜这贱人所赐，真是上天眷顾，让我遇到了你”疤脸的脸扭曲着，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当年他碰到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离着老远，就开口调戏，哪想到，那人只是一手点出，便是一道无俦剑气直向他劈来，他用来抵挡的长刀直接被碎成齑粉，在将要削过他脑袋时，那剑气突然消散，但凌厉的气劲还是在他脸上刻下了伤口。
“今后要少杀生了，这疤就留你做个提醒吧”那人说完后，便飘然离去，他当时勉力抬头看了眼，记住了她挂着的玉佩。
从那天后，他变成了疤脸，至今想起那道剑气，他仍觉得浑身发寒，不过，今天她儿子可落在我手上了，疤脸看着眼前的少年，狠狠挥拳，仿佛将十数年的怨恨全部灌注在了这一拳中，他翘起了嘴角，仿佛已经看到少年骨断筋折的场景，但预料中的感觉迟迟没有来临，他这一拳，空掉了！
疤脸瞳孔紧缩，对面少年以他难以理解的速度躲过了他的拳，然后挥拳，他看的到，却无法躲过。
“咔嚓”仿佛有一柄重锤撞在他身上，巨大的力道让他退出好几步才站稳，钻心的剧痛从肋骨处传来。
对于自己一拳的威力，长风有些吃惊，同时又十分兴奋，果然，修行之后就不再是凡俗了
疤脸惊恐的看着眼前，少年胸前玉佩泛着浅绿色的光，恍惚间，当年那个人影和眼前的少年重合起来。
他扯着嗓子喊：“兄弟们，杀了这小子”，但自己却向着远处跑去，断裂的肋骨随着他的脚步刮擦着血肉，仿佛有小刀在刮一般，疼痛一阵阵袭来，但他不敢停。
几个山贼听到那咔嚓声时就萌生退意了，看到疤脸跑路，他们把刀向着长风乱挥了几下就四散而逃。
轻松避过几人的攻击，长风向着疤脸追去。
他一脚将疤脸踹倒在地，持刀指向他。
疤脸顺势跪倒在地，磕头道：“少侠放过我吧，我寨子里还有妻儿老小，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劫了。”
他说的言辞恳切，竟然还挤出了几滴泪来。
虽然知道这人在撒谎，但长风还是迟迟无法劈下这一刀。
商会幸存众人也渐渐收拢过来。
“杀了他！”刚刚几个商会的兄弟都死了，剩下几人看到罪魁祸首，就要冲上来。
抓住一个，我就能逃掉。
疤脸看着靠近的人群，目露凶光，他一跃扑向最近的人。
下意识的，长风劈出一刀。
温热的血溅起，疤脸伸手捂住脖颈，指缝努力合紧，想要堵住伤口。
他转过头，对着长风张了张嘴，还没有说什么，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我杀人了，长风看着倒下的疤脸，他提着长刀，心中有些茫然。
"小兄弟，没事吧。"张修绍走过来，说道:"别放在心上，疤脸杀了这么多人，死有余辜。"
他拍了拍长风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年轻那会当过兵，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很难受，饭都吃不下。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不杀别人，别人就得来杀你，杀人和杀其他野兽没什么两样的。”
“嗯，我知道。”长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说道:“对不起，要是我走快点的话。”
张修绍摆了摆手“说这些，你要是不来，我们都死了不说，连小姐也被这贼人玷污了。”
两人说话间，菁如也被人掺着走了过来，她披了一件外套，头发散乱，嘴边也红肿了起来。
她刚过来，先是啐了一口疤脸的尸体，然后又轻轻踹了几脚:“哼，让你调戏本小姐，打死你。”
张修绍轻咳了一声，菁如收回脚，看向长风，她想到自己的装束有点奇怪，又手忙脚乱的打理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那个，多谢你了。”她又指了指长风腰间挂着的酒壶“酒的事，对不起。”
“没事。”长风说完后，就准备继续赶路。
"喂，你去哪？”
“赶路啊。”
“你还不能走！”菁如急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小兄弟你救了我家小姐，我们得报答你，而且据我所知，这条路走下去。只能到新月城，我们应该是一路的。”张修绍及时的接过菁如的话茬。
“对啊，你救了我，我得报答你，所以，你不能走。而且，你要是走了，山贼再来怎么办？我们可打不过他们。”菁如扯住长风的衣袖。
“骑马也比走路方便一些，咱们相互也有个照应，到了新月城再分开也不迟。”张修绍看长风还有些犹豫，继续劝道。
“那行吧。”长风点了点头。
他帮着商会众人把商会的尸体抬到了拉货的马车上，然后又挖坑把山贼的尸体掩埋了一番。
做完这些，已经日斜西山，长风骑在马上，跟着商会众人，菁如也骑马走在他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风。”
“我叫赵菁如，你多大了？”
“十六。”
“你这么厉害，一定是从小练武的吧”
“不是。”
“我不信，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可我爹不教我练武，说女孩子学那些没用，不如，你当我师傅吧。”
“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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